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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劉相也沉默下去。 墨寧摩挲著手里的玉環(huán),輕輕笑道:“欽天監(jiān)一直是父皇在管,詛咒不詛咒,兒臣還真的不太清楚。” “不過。”他抬起頭:“父皇親口承認兒臣是太子,還真是意外的驚喜!” 建元帝胸口起伏動作大了起來,他雙手緊緊抓著龍椅的扶手,額頭青筋突起。 沒錯,欽天監(jiān)是按他的意思說的,他就是要當著群臣的面指責墨寧貪戀權(quán)利,逼宮篡位。 可是這些大臣,竟然全沉默,一個出來說話的都沒有! 還是他太天真! “你們都啞了嗎?”他咆哮起來:“朕還好好的活著,正當壯年。如今星象顯示有顆更亮的帝王之星升起,這是有人要篡位!有人要逼宮!有人要謀反!” 咳、咳、咳,這些人真的一點臣子的覺悟都沒有嗎,生生要被氣死! 建元帝咳的喘不過氣,捂著胸口攤在龍椅上。 欽天監(jiān)似乎被嚇傻了,都忘了回歸隊列,張著嘴看著上面的建元帝和墨寧。 “萬歲似乎神智有些迷糊,不如寧王殿下扶他先進去休息一下。”劉相遲疑著說道。 雖然都知道這對父子真實關(guān)系如何,但是鬧到桌面上下不來臺,實在不好看。 建元帝伸手指向劉相:“我沒糊涂,我清醒的很!我知道你們一個一個都盼著我死!” 就不! 墨寧微微一笑,將目光掃向欽天監(jiān):“桑主簿,我該怎么相信你呢?” 欽天監(jiān)心里一沉。 墨寧說道:“宮里貴妃有喜,你說要丁酉年屬雞的人血才能治。 這么荒虐的事情,父皇肯信,作為兒子的也無可奈何。但是事后偏偏查出貴妃沒有身孕!” 他話音一頓,欽天監(jiān)腳一軟跪了下去,痛哭流涕:“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老臣一時不察,看錯星命,請寧王饒老臣不死!” 墨寧冷冷一笑:“就因為你一個錯誤,宮里多少宮女喪失性命!” 大殿文武群臣嘩然。 他們知道宮里有事情瞞著,沒想到是這種事情,更沒想到墨寧選擇在大朝會上,將這種傷疤揭開。 再聯(lián)系到從宮里失掉半個魂出去的武定侯夫人,眾人心情立刻不好了。 死幾個宮女,在他們看來那是命不好;若是牽連到權(quán)貴之家的女眷,那事態(tài)就嚴重了。 人群中一陣sao動,半響,嚴相咳了一聲,等聲音消停下去才說道:“殿下,此事茲事體大,請慎言。” 若是傳出去,剛從前朝皇室陰影中走出來的百姓,又要陷入sao動。 墨寧垂下眼簾,沒有再指責欽天監(jiān)什么。 反倒是建元帝,肝火更盛,呼的站起身吼道:“墨寧!你現(xiàn)在是在逼宮嗎?逼著朕將皇位讓給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墨寧輕飄飄說了一句只有建元帝才聽見的話:“父皇今天請出欽天監(jiān),怕是自己逼的自己下不來臺了!” 欽天監(jiān)的話,能對墨寧產(chǎn)生威脅的唯一前提,是大權(quán)還在建元帝的手里。 哪怕不能扒墨寧一層皮,起碼流放封地總是可以。 但是偏偏現(xiàn)在建元帝窮途末路,手里連所謂掌獄內(nèi)侍的底牌都沒有了。 對著一群狼喊狼來了……真是可惜! 那些掌獄,若是建元帝放緩態(tài)度,讓墨寧放松警惕,等對方進宮的時候來個措手不及。 興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惜了,偏偏用婦人手段,整一些拐彎抹角的邪門歪道,白白浪費了手里的好牌。 建元帝呆坐下去,怔怔的看著殿下那些整齊劃一隊列,看著抬頭仰望自己的群臣。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早已經(jīng)一敗涂地。 “很好!很好!”建元帝念完兩句很好,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兩眼發(fā)黑又昏了過去。 隱隱約約,又聽見耳邊有人高呼一聲:“萬歲身體羸弱,體力不支!” 體力不支? 感情到現(xiàn)在,都沒人說一句墨寧的不好! 高高的宮門外,林嫣坐在車架里,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停靠一邊。 里面開大朝會,她外面隔著車窗看外面迎春花一束一束,真是好看。 疏影將茶盞、攢盒一一擺好,就束手跪坐一旁。 里面大朝會似乎開了很久,終于等到一個內(nèi)侍模樣的人匆匆跑了出來。 他來到林嫣車架旁,壓著嗓子說道:“娘娘,萬歲又昏了過去,欽天監(jiān)身子骨似乎不好,也請了太醫(yī)。” 林嫣剛把茶盞放下,聽到這個消息后抿了一下嘴,對疏影說道:“賞!” 疏影立刻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放在內(nèi)侍手里,內(nèi)侍惶恐的接過去謝了恩。 林嫣身子往后一靠:“桑主簿獨子欠的那些賭債,全還了吧。” 既然建元帝喜歡陰謀詭計,那就陪著他一起玩。 他能勾引著桑主簿獨子欠下賭債來算計林嫣和溫昕雨;林嫣就能答應(yīng)替桑主簿他們家填上這筆賭債。 不過以后,欽天監(jiān)該換成自己的人了。 疏影笑道:“娘娘越來越聰慧了,桑主簿可是給萬歲爺出了一個大大的蠢主意!” 林嫣白了她一眼:“你這是夸我呢?” 說完,嘴角也不自覺的翹起來,只可惜陰謀詭計,遠沒有直接動手來的痛快。 她還要再加一把勁兒才對! ☆、399逼宮 真是冷! 建元帝像在冰窟里一樣,忍不住的顫抖,他伸出雙手在空中亂抓,直到抓到一層棉被,趕緊往身上裹。 不對勁! 他猛的睜開眼睛,床幃還是那個明黃的床幃,甚至床頭架子上自己最愛的那枚印章也還在原處。 到底哪里不對勁? 他輕輕轉(zhuǎn)動頭顱,透過層層紗幔,他看見外面人頭涌動。 是人氣呀,他的寢宮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氣了。 建元帝聞到空氣里彌漫的藥味,忍不住咳了一聲,立刻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小方子探進頭,驚喜的喊了聲:“萬歲,您醒了!” 隨著他的一聲喊叫,屋里其余的人也圍了上來,就聽見一個女聲吩咐:“父皇醒了,幔子拉起來,窗戶都打開!” 不一會,窗外的光亮就照射在建元帝躺著的床上,刺的他眼睛生疼。 等差不多能看清人影了,就見林嫣端坐在床邊,朝著他行了一個大禮:“恭賀父皇蘇醒!” “……”建元帝想掙扎著起來,身子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只好警惕的看著林嫣,順便也掃視了寢殿一圈。 他以為的孝子賢孫全不在,甚至季妃和嚴妃也沒有露面,竟然放心將他交給林嫣! 建元帝激動起來:“你……人呢?人都去哪里了?” 林嫣笑道:“難道媳婦不是人嗎?父皇可能不知道,今個兒宗小將軍和劉小將季得勝回朝,寧王殿下領(lǐng)著眾臣往城外迎接去了。” 班師回朝? 建元帝一時沒有轉(zhuǎn)過彎去,宗韻凡回京不還得半個多月嗎? 林嫣瞧出他的心思,說道:“父皇昏迷了半個多月了,宮里連白事都準備好了,沒想到您竟然活了過來。” 咳、咳、咳! 建元帝又咳的喘不過氣去,他竟然昏迷了半個多月。 林嫣怕氣不死他似的,示意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