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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名花不傾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的言澈言大總旗!

    說起林鸞與言澈的差別,大體就是:林鸞對屬下要求極嚴,晨昏cao練斷是馬虎不得,可若到了關鍵時刻,遇上棘手案件,她卻喜歡一人大包大攬,只交托些瑣事于旁人;而言澈卻恰恰相反,平日來瞧著最是和氣易親近,可每有大案要案發生,他便做了那清閑的主,一應細節事務皆只吩咐一遍,若是他們沒能在規定時辰內完成,亦或為了趕時間而草率了事,他定不會輕饒。當然,這時間標準自然也是參照他老人家那雷厲速度制定下去的。因此也就造就了今日這“哀鴻遍野”的慘狀。

    現在這幫猢猻算是看明白了,寧可日日在演武場上被林鸞“折-磨”得體無完膚,也不愿再終日提醒吊膽地伺候那位笑面修羅了。

    林鸞有些想笑,卻還是努力忍住了。清咳兩聲鄭重神色,擺出老前輩的架勢好生寬慰勸勉了幾句,見他們眼淚汪汪的模樣,又添了幾句贊賞之詞,這才得以脫身。

    詔獄里的光線還是那般昏暗,林鸞打了個寒噤,攬緊外裳沖手心呵出口熱氣,屏退兩旁獄卒,獨自走向甬道深處。即使相隔五年,她還是無法忘卻當日被關押在此處時的景象。

    腳步聲回蕩在監牢深處,那人席地背對著牢門而坐,似聽到了動靜,臃腫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緩緩轉過頭,戒備地打量著來人。鬢發染上微霜,雜亂不堪,同下頜的髯虬融為一體,還沾有幾根稻草,深深蓋住了他那憔悴的面容,好似一夜間便蒼老了幾十歲。

    “哼,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

    秋實雙手撐地,艱難地轉過身,將腰板挺得筆直,即使淪為階下囚,他還是有自己的驕傲。

    “秋大人近來可好?”林鸞冷笑。

    “承蒙貴司抬舉,我過得呀。”秋實抖了抖腕間的鐐銬,發出丁匡聲響,“甚好!”

    林鸞笑著搖了搖頭,俯身撿起腳旁的一根稻草揉捏在指間:“其實秋大人不必多言,這詔獄里的生活,我五年前就品嘗過,在這方面,怎么說也算得上是您老的前輩了。”忽地抬眸,目光深邃若一潭死水:“這還全是托您的福呢。”

    秋實覺察出了她周身散布著的凜凜寒氣,不禁收縮了幾分瞳孔,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來:“林總旗這話說得,我可就聽不懂了,你會被押下獄,還不是全仰仗你那了不起的父親?”

    老東西,事到如今,竟還不肯說實話。

    “秋夫人在天牢里,可是想您想得緊呀。”

    秋實神情凝滯,慍色很快爬滿面上褶皺:“想我!哼!若是那蠢婦心胸能開闊些,我秋家又何至于落到今日這番田地!”一記重拳狠狠砸在地上,震起幾根稻草:“我說什么她偏就不聽!那些東瀛異族嘴上抹蜜討好了幾句!她就權當補藥給吃了!當真糊涂至極!糊涂至極呀!”

    隔著漫飛的稻草,林鸞冷峻著一張臉譏諷道:“持心不純,害人害己。”

    秋實忽地抬眸,正對上那雙杏子眼,蒼老的臉上挑起一抹狠厲地笑:“害人害己?想來你的父母也是這般。”

    林鸞蹙起眉頭,秋實笑得狂妄:“報應不爽啊!哈哈哈哈!”

    “住口!要不是你捏造證據有意構陷栽贓!我林家何至于此?!”

    林鸞抬手重重拍在鐵欄上,嗔圓雙眼從牙間擠出幾個字。

    “栽贓?我栽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秋實捂著肚子險些背過氣去,“林家丫頭呀,我只不過是將人證,物證以及調查結果寫成陳詞遞交給了先皇罷了,何來栽贓構陷一說?”

    “他們沒有……”

    “沒有什么?是沒有勾結三皇子逆謀?還是沒有串通先德妃毒害先皇?”秋實將身子往前探去,面色通紅,額角青筋暴起幾根,瞠目對著林鸞笑道,“我告訴你,先德妃每日服侍先皇吃的榛子酥里的確有毒,而這都是經由太醫院驗證的,我只不過是將這結果如實向上反應罷了,倘若你有疑問,也應該去問太醫院。而且,那些個榛子酥,為什么偏巧又都是你們林家送進宮來的?”

    林鸞使勁揉捏著欄桿,瞳孔緊縮,面上血色淡去,微微有些泛白。

    秋實將頭昂得更高:“還有那三皇子,難不成也是我逼著他造反的?林姑娘莫非還想將這也栽贓到我頭上不成?”

    一陣眩暈惡心襲來,林鸞急促了呼吸連連倒退幾步,借著冰冷墻面才得以站穩。靈臺里更是亂作一團,嗡嗡響個不停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再抬頭,卻見秋實面目猙獰,抬手指天狂妄道:

    “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你們林家也永遠翻不了身!而你!林鸞!永遠都是那逆犯林文直之女!遺臭萬年!哈哈哈哈哈哈……”

    笑意仿佛自地獄而來,聲聲入骨。蔥白玉指緊捏成拳,依稀可見青筋,喉中灼熱似淬火,燒得她幾欲咆哮,可臨到開口又啞了音色。

    這是五年來的第一次,林鸞躊躇了,猶豫了,迷茫了。

    外頭忽地洋灑起大雪,細細碎碎自空中飄下,反射出柔柔銀光,朦朦朧朧好似為京城籠上了一面薄紗。

    茶樓三層的某間廂房內,珠簾半卷起。透過軒窗,柳絮般的雪花乘風翩然闖入,輕飄飄落在爐上。上頭架著茶壺,由小火細細烹煮,壺蓋嘟嘟震動吐出白沫。

    言澈屈膝坐在矮桌旁,神色凝重,望著窗外的飄雪發呆。

    竹青色門簾忽地被掀開,進來一個身披蓑衣的男子,抖落一地軟白雪朵。接下斗笠露出清秀面孔,原是那許久不見蹤影的溫紹銘。

    “辛苦了。”言澈瀉了杯熱茶遞過去,“人,找到了嗎?”

    溫紹銘將瓷杯裹在手心中捂暖,似有好多話要說卻欲言又止,蹙眉掙扎了半餉才搖頭嘆氣道:“還是晚了一步,那人幾日前就已經病死了。”

    “病死了?”言澈眉宇間印滿了不可思議,見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又冷嘲道,“好巧不巧,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病死了。”

    茶室里頓時陷入一片沉默,就連那紫砂茶壺也乖巧地悶了聲響。

    溫紹銘盯著杯中茶葉漸漸立浮上水面,泅出薄薄青碧色,心中五味繁雜。倏爾靈光乍現,抬眸驚喜道:“不過,有個人就快回來了。”

    言澈挑起眉峰,示意他說下去。

    “神醫,薛定堯。”

    暮色-降臨,大雪未停。

    林鸞神思不定,雙腳似灌了鐵一般,艱難地向著北鎮撫司大門走去。雪花細碎落在肩頭,暈濕了一片,她卻渾然不知。

    今天為何如此寒冷?

    打了個噴嚏,才驚覺原是下雪了,攏了攏外裳加快步子。剛邁出門檻,卻見外頭孑然立著個修長人影。身形英挺,執一柄二十四骨油紙傘,沖她和煦一笑。

    那一瞬,萬籟俱寂。迷離月色下,蒼茫雪色中,他,是第三種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