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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克萊爾答,他在來的時候已經做到的充分的調查:“他所在的經紀公司換了新老板,今天是第一天上任,平日里這個時間小少爺應該是在劇組拍戲。”“他是演員?!敝Z克斯喃喃自語,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下屬已經將所有有關越辭的資料都整理出來遞上去,他拿著那厚厚的一疊紙,躺在臥室的雙人床上,在菲利克斯的陪伴下看了整整一夜。知道他沒有一絲色彩的黑暗童年,在那個女人的辱罵毆打的長大,連高中都沒上完就要打工還債;知道他被星探相中,在那個女人缺錢的時候被毫不猶豫的賣出去,但也因此得以脫離了長達二十年的控制;知道他在華國的娛樂圈混的并不順利,事業上被受欺辱,感情上又遭遇人渣對待;也知道他在困境中蛻變,終于綻放出屬于奪目的光彩,奪回失去的一切,從此步步高升。他的孩子,像菲利克斯一樣的堅韌。克萊爾難得感性的說:“夫人當年也曾想過去做明星,小少爺完成了夫人未達成的夢想。”“克萊爾?!敝Z克斯側頭看他,湛藍的眼眸冷如寒冰,他沙啞的聲音帶著極強的危險性:“不要再讓我聽到這種話,夫人會醒來的,他的夢想會自己站起來完成,不需要任何人代替?!?/br>克萊爾身體一震,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觸碰到了禁忌,他的膝蓋一軟單膝跪地,惶恐而懇切的求饒:“是的教父,是我說錯了,請您原諒我的口誤,夫人會醒來的,尤其當他看到小少爺完好無損的回來之后,一定會激動的蘇醒過來的!”諾克斯眼底的冷意稍緩,纖長的大手搭在克萊爾的頭頂上輕輕撫摸,像在對待一只柔順的寵物狗,他輕笑一聲,說:“好孩子不用怕,我沒有生氣,現在去查查眠兔明天的行程。”……在拍攝外景,四周均已被劇組的工作人員清場,安保措施非常到位,除了劇組的人以外不會放進去一個外人。當然,諾克斯先生也沒準備闖進劇組,而是授意下屬去挑好隱蔽而又適合觀看的好位置。唐古是地地道道的華國人,雖然這些年很少回國,但是諾克斯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自然不會缺少在華國的勢力,他和克萊爾庇佑的一個姓傅的華國人取得聯系,動用對方在國內留下的勢力,這趟來華國稱得上是極為順利,用錢砸出來一個拍攝區域旁不對外開放的位置,絲毫不在話下。此時,作為心腹的克萊爾正推著諾克斯先生上樓,而他也緊隨其后,隨時為對方效勞,這次找到小少爺實在是機緣巧合,也是千載難逢的大機遇。在此之前,他再勇猛再忠誠都并未受到諾克斯先生的重視,而這個消息出現之后,又因為他是家族里少數的華國人之一,所以才有機會跟隨boss前往華國,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諾克斯先生坐在輪椅上,接過下屬遞上來的望遠鏡,不遠處劇組里忙的熱火朝天的場面盡數映入眼簾,人來人往的畫面上,越辭的身影格外的出挑,就好像黑夜里的星星,晴空下的太陽,不需要四處尋找,第一眼注意到的必然是他。他的身形削瘦但并不算單薄,象牙白的肌膚,肆意張揚的氣質中和了過于艷麗的相貌,使得他美的耀眼的同時絲毫不顯女氣。諾克斯先生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青年,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從周圍的環境、和他的動作上來看都可以判定,他在拍戲,武打戲。比他想象的還要出色,青年有很扎實的武術基礎,他坐在椅子上下半身不動,一雙手卻靈活的見招拆招,身體敏銳的躲避著突然的襲擊,雖然武打戲一般都有很大的作秀成分,但是眼前這一幕卻顯得格外的真實,真實到讓他懷疑他們在真打。看到這里,諾克斯先生眼中已經帶上幾分欣賞,他的兒子生的不像他,卻像極了他的夫人,不僅是相貌,尤其是那股張揚自信的氣質和菲利克斯真是一模一樣。恍惚間,他憶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場景,漂亮帥氣的少年有著與稚嫩的年齡截然相反的聰慧,明明他們都是被鎖起來的實驗品,少年卻利用白大褂們的思維漏洞一次次的將其戲耍到失去理智,而后又成功的脫身,甚至在那群人產生分歧的時候挑動其決裂,并抓準機會帶著他和洛拉在爆炸響起的前一刻完美的逃出實驗室。諾克斯的唇角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隨即隱而不見。克萊爾見他心情愉悅,主動問道:“教父,您要不要去見一見小少爺?”“不急?!敝Z克斯的小指輕顫,面容平靜的不露半分情緒,沙啞的聲音慢條斯理的響起:“先看看,等一切都查清楚再說?!?/br>……隨著導演一聲“過”,這場武打戲終于結束。越辭放下手里的道具,若有所思的朝四下掃了一眼,卻沒找到想要的答案,那股灼熱的視線還在固執的盯著他看,無論他站到哪里都無法躲避。他拍了這么多年的戲,對旁人的目光向來敏銳,此時非常的篤定這并不是錯覺,而是有人在察覺不到的死角里暗中觀察他,具體是誰也不難猜測,八九不離十就是原身的家庭成員了,對方擄走了越辛舒,很快就能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他們沒有來約他見面,而是在暗地里觀察他,邏輯上倒也說得通。不過日后見面要怎么說,面對越辛舒這種為非作歹的惡人尚且好處理,但是面對失去骨rou二十多年的一對父母便不能輕易應付了,他該如何和對方交代,總不能說您兒子早就被坑死然后轉世投胎了吧?既然繼承了原身的身份,對原身的親生父母自然也有照顧的義務,此時他倒是希望對方能對他冷淡一些才好處理,萬一真的是那種極為“熱情”的態度,還要去演一出父慈子孝or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狀態,一天兩天還好,時間長了真不好處理。要知道,他和他親爹都是一言不合就杠起來的狀態,更別提這對半路出現的父母了。“怎么了,剛才傷到了?”盧溪見他態度異常,關心的問道。越辭回過神來,淡定的搖頭:“沒什么,中午了,休息一下吧?!?/br>這么說著,便見盧溪皺著眉頭朝門口的方向看,越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張揚的紅色跑車停在門口,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身米黃色休閑裝俊美雅痞的傅景越,和常年穿著深色西裝一張撲克臉仿佛別人欠他八百萬的司明修,倆人一前一后朝這邊走過來。傅景越揚了揚手里的本子,笑意吟吟,語氣像是在獻寶又像是邀功:“小嬸嬸,你要的劇本我給你拿過來了。”油腔滑調,還選擇性的無視了昨天的警告,又開始喊起小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