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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蔑視太后兩個罪名,選一個。 前一個是死罪,后一個可能抄家。 謝凝垂眸看著桌上的奏折,纖長的手指在御案上點了點,道:“罷了,朕剛回來,累得很,既然名單已經報上來了,就讓兵部按律辦吧。行了,蘭橈,將奏折走一趟紫宸令史,然后交給兵部,退朝。” 說完就走了。 所謂的走一趟紫宸令史,就是將交到禁中的奏折原件放在紫宸令處,蘭橈帶領的女官等負責將奏折抄一份,核對無誤后蓋上紫宸令的印章,其余的原封不動地交給以下各部署,沒有朱批。蘭橈動作飛速,立刻便將奏折抄好蓋上紫宸令的印章,交給了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一看,傻眼了,悄悄問道:“蘭橈姑娘,你確定沒抄錯?這名單……” 蘭橈微微一笑,道:“下官也只是照陛下的意思辦,怎敢擅作主張?” 兵部尚書就明白了,去照做了。 蘭橈再回到謝凝身邊時,謝凝剛好去見太后,被太后拉住一頓好說。 “女帝呀,這回可真是太危險了,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闖進宮來,若不是太尉在,哀家如今只怕見不到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重重地罰他們!決不能輕饒!” “太后受驚了,是朕不好。”謝凝拍著太后的手安慰道,“朕一定好好地罰他們。” 兵部也知道事情鬧大了,得罪女帝還能好好地理論一番,畢竟女帝是一國之君,要講究禮法情,而得罪了太后,驚嚇了太后,那便沒得好說了。更何況,帶兵擅闖禁宮這一行動形同造反,當天值守的五千千牛衛看得清清楚楚,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次日早朝,兵部就上了奏折,議定右驍衛、左右武衛三位中郎將全家處斬,以下三衛中凡參與者,校尉處斬,其余各軍官處以不同程度的徙刑。名單長長一串,兵部尚書念完之后,當庭就暈了個老國公。 謝凝詫異道:“這是怎么了?快快快,傳太醫!” 蘭橈悄聲道:“陛下,那被全家處斬的右武衛中郎將,是老國公的外孫呢。” “還有這事?”謝凝忙叫住兵部尚書:“愛卿且慢!” 兵部尚書忙應道:“請陛下下旨。” 謝凝想了想道:“這全家處斬之刑,止于妻子,懂了么?” 就是說,不牽扯父母族,兵部尚書行禮:“臣遵旨。” 謝凝嘆了口氣,道:“派人將老國公送回家吧,朕去陪太后說說話,這次太后是真的被嚇到了。” 太監們忙七手八腳地準備車輦,將老國公送回國公府,然而半路上卻出了事。國公半路醒來,也不知怎么的就要下車,一路跌跌撞撞地沖向丞相府,在丞相府前指天罵地。 “你家大公子筋脈廢了又如何?那是他活該!高崇祎,你設下的好圈套!廢了一個兒子,卻弄慘了咱們三家啊!好一手舍子套狼!高崇祎,老夫祝你飛黃騰達,青史留名!你回去你家祠堂看看,對得起你姑奶奶么?” 謝凝不明白:“這跟丞相的姑奶奶有何關系?” 蘭橈解釋道:“回陛下,丞相的姑奶奶嫁到國公府去了,是老國公的奶奶呢。世家之間聯姻盤根錯節,每一代都有不少關系。” “那可不得了。”謝凝按著心口道,“老國公這一鬧,丞相少不得要來找朕的麻煩,朕可得時刻準備著。” 但她沒想到的是,丞相沒來找她,而是去找了陸離。 作者有話要說: 女帝玩了一手挑撥離間~太尉:我來背鍋。 第165章 陸離已經許久沒有回永定侯府了,一回去就遇到了一腦門官司。 “侯爺,侯爺您可回來了!”貼身小廝微塵一連迭叫地跑來,一樁一件地報道:“侯爺,咱們府里可多事情了!您不知道,陛下賞賜的那個司月姑娘,先前不知怎么的就離府了,后來卻叫管家的人給送回來了。好家伙!那位司月姑娘一回來便給林姨娘拉住了哇啦哇啦地哭,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給司月姑娘勸出家了。侯爺您也不在,老太太便準了,送她門去了水月庵,如今剃度都兩個月了!” 陸離眼皮都沒動一下,問道:“鬧了么?” 微塵想了想,搖頭道:“沒鬧,歡喜得很呢!半個月前,她們還將……將老太太也接過去了……但是咱們都攔著沒讓老太太剃度,如今派了個懂事的婆子和老太太在水月庵后邊的院子里住著呢。侯爺,你說老太太這是怎么了?放著好好的侯府不住,怎么跑到尼姑庵里去了?她前半生費盡心思爭了那么久,就為了爭個去尼姑庵?” 陸離腳步不停,回頭指了指他,示意他閉嘴。剛好管家耿常寧過來了,先報道:“侯爺,丞相大人來了。” 再橫了微塵一眼,要他去準備茶點。 微塵乖乖地去了,陸離在堂上坐著,高崇祎一走進來便冷笑道:“太尉好一手挑撥離間!” 先是故布疑陣,一會兒女帝在宮中一會兒女帝在行宮,叫他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若是如此干脆,給一個罷官免職甚至抄斬,他高崇祎那也無甚可說的,偏偏事實是其他世家的子弟安然無恙地被抓起時,他高崇祎的兒子被陸離一箭射穿了肩膀,當場重傷昏迷。事后其他世家子弟都被全家處斬了,女帝卻像不知他高崇祎的兒子帶頭一般,連陶允嵐等人的奏折上都沒提高家一個字。 陸離不動聲色地將這個陰謀者的帽子給自己扣上,微微一笑,點頭道:“咱們雖然相爭多年,但慎之乃是晚輩,能得丞相如此夸獎,吾心甚喜。” 高崇祎隱忍著怒氣,沉聲道:“太尉可知今日丞相府是何種情形?” 今日處斬的圣旨一下,丞相府幾乎被世家的罵聲淹沒了,犯事的那幾家都以為是高崇祎實際上是女帝的人,什么“殺了陸離”根本就是設下一個圈套給他們鉆!如今他們幾家得力的孫子輩都被殺了,剩下的幾乎都是酒囊飯袋,而高家不僅大兒子還活著,幾個兒子在各處領官職的一個沒被罷官,絲毫沒有受牽連。 實際上,誰又知道高家遇到了什么? “太尉膂力,不減當年,看來中毒于太尉而言未有任何影響。”高崇祎緩緩地說,“太尉一箭,犬子右肩骨骼俱碎,右手再無舉輕鴻之力,形同殘廢!” 說到最后,已然滿是憎恨。 陸離卻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