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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身子不適,昀兒又怎好勉強?少不得改日再來。” 容華大長公主點頭,正要與段昀離開,忽然身后的門嘩啦一下開了,鐘銘之抓著段昀的手道:“你進來!” “哎?銘兒?”容華大長公主臉色沉了下來,“快放手!這是你云南來的鎮南王世子表哥,你怎能如此無禮?” 段昀卻笑道:“姨母,不礙事,想來表弟有話同我說。” 鐘銘之哼了一下,點頭說:“娘,你別管了,我們男人間的事,讓我們男人間解決。” 容華大長公主不禁失笑,只怕他們要說什么少年人之間的話題,便叮囑了下去,叫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個干凈。 段昀被拉進屋子里,只見鐘銘之左手不好抬起,便問道:“表弟原來真的受傷了?” “這還有假的啊?”鐘銘之在椅子上坐下,表情悶悶的,似乎煩惱不已,又似乎難以開口。 段昀便自己在桌邊坐下,問道:“表弟,愿意說說看,你怎么受傷的么?” 鐘銘之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忍住了,神色很是掙扎。 段昀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微笑道:“表弟,你當明白,于陛下而言,我敢斷言,太尉也未必有我這么信任。所以,你有什么話不能問旁人的,不妨直接對我說。” 鐘銘之猶豫再三,站了起來,說:“你看看我的背上。” 他說著便將袍子給脫了,露出那屬于少年的結實的背部,還有背上那小小的角龍胎記。 “你這……”段昀吃驚。 鐘銘之將衣服穿了起來,在他旁邊坐下,苦惱地說:“那天陛下中了毒……” “你說什么?”段昀一下子站了起來,壓低聲音顫抖道:“坊間傳言是真的?陛下……陛下他……真的中毒了?去杏林谷求醫了?” 鐘銘之點頭,安慰道:“你放心,有陸離在,陛下不會有事的,我在路上也聽到了消息,陛下既然去了揚州府,那應該就是解毒了,只是不知她想做什么,一直沒有露面,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北上的鑾駕里坐著的人是蘭橈姑娘還是陛下。唉……” 段昀聽了這話才鎮定下來,重新坐下,問道:“你繼續說,那天陛下中了毒,然后呢?” “陛下中毒很突然,我們都慌了,是陛下下令讓蘭橈假扮她北上,我與陸離兩人帶著陛下南下求醫。到了徐州附近,陸離收到了孟季衡的飛鴿傳書,說陛下中的毒是放在玉如意上的。那玉如意確實是我放在廳堂里的,但我自己也碰過,并未中毒,我確實不知那毒是怎么來的,看到陛下中毒,我都慌死了好么?” “我同陸離爭辯,陸離便提到了我背上的胎記,還說我的胎記是假冒的,叫我回來問我娘,若是不愿問我娘,就去問為我做胎記的人。”鐘銘之越說越苦惱,“我自然是不能問我的娘的,可我也不清楚背上的胎記是從哪里來的,簡直要愁死我了!” 段昀疑惑道:“你不知道自己背上的胎記哪來的?” 鐘銘之點頭,“有次我同一大群人喝酒,就是京城里那群紈绔子弟,你現在大約也聽說過有些。回來之后覺得背上有點疼,便自己對著鏡子看了一下,便發現了這個胎記。我當時并不在意,后來聽說三哥在山里那個寺廟有溫泉,我便拉著三哥陪我去泡,趁機說了這事。當時我還沒認識陛下呢,身邊就三哥一個無所不知的,三哥告訴了我這事皇族的胎記,我也沒在意。去年冬天,言寸心忽然出現在京城里,我同人喝酒時發現了言寸心的胎記,告訴了三哥,隨后言寸心就被陛下發現了。” 他越回憶越是慌張,問道:“我……我一直以為這個真的是胎記,難道……竟然不是么?” “你說的陛下見到言寸心,應該就是除夕夜吧?”段昀道,“那天半夜,陛下忽然與太尉兩人到了我的房間,要看我的背部。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回事,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天陛下在驗證我的身上是否有胎記。” 鐘銘之明白了:“結果,是沒有?” 段昀點頭。 他的母親與鐘銘之的母親都是大長公主,若鐘銘之身上的胎記是從容華大長公主身上遺傳來的,段昀身上沒道理不遺傳。所以,陸離說得對,鐘銘之身上的胎記是假冒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怎會如此……”鐘銘之跌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紅,“凝jiejie,她,她早就知道我身上的胎記是假的,在珠語樓就知道了,為何不告訴我?” “陛下自然有她的苦衷,我想這次將太尉將你刺傷,也是另有目的的。”段昀安慰道,“例如,告訴我與宋先生一些事情。” 鐘銘之疑惑道:“什么事情?” 段昀搖頭笑道:“這個你卻不必知道了,總之我現在明白陛下為何要你護送她去求醫,也明白太尉為何刺你一劍了。表弟,京城即將有一場風波,為了長寧侯府的安危著想,你還是安安分分地在侯府里養傷,誰也不要見,什么也不要說。至于你背上這個,我讓孫員外郎家那位小娘子來看看,若是能去掉,盡早去掉的好。” 鐘銘之蔫蔫地說道:“你們都拿我當小孩子!” “不是拿你當小孩子,只是如今陛下皇位未穩,還不是教你勾心斗角的時候,你要長大,等一段時間再說吧。”段昀笑了,站起來拍拍鐘銘之的頭,翩然離去了。 他先是到了宋府,將事情同宋明璋說了一遍。 “以我看,這事與那人少不得關系,陛下只怕也早已察覺,只是礙于種種事情,未能及時處理。如今看來,陛下是打算好好地與那位說個清楚了。”段昀沉吟道,“只是不知陛下叫鐘銘之傳回這個消息是為了什么?” 話音才落,一個聲音便笑道:“本來是想叫表哥幫盯著那人的,現在卻有更重要的事交給表哥了。” 段昀和宋明璋皆是一驚,慌忙站起打開窗子,卻見窗外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女子滿臉病容,用的卻是謝凝的聲音。 “怎么?表哥可是聽不出朕的聲音了么?” 段昀與宋明璋皆是驚訝,慌忙要行禮,卻被謝凝叫住了。“免禮吧,朕這個樣子,可不好受禮。” “陛下。”宋明璋可算是嚇得不輕,“您這是要嚇死老臣與世子啊!” 謝凝一笑:“朕可就怕嚇著先生與表哥,才露面的,否則,朕就直接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