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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也太牽強了吧!”鐘銘之急得滿頭大汗,叫道:“這胎記是我弄上去的么?這胎記是我天生的!我愿意背上有個血雨腥風的胎記么!” “天生的?呵!”陸離冷笑一聲,“鐘銘之,你難道要告訴我,這胎記從小就長在你身上?連容華大長公主殿下都知道?” “我母親當人知道!她是先帝的meimei,裕安帝的親女兒,正正經經的公主,陛下的親姑姑,怎么可能不知胎記之事?”鐘銘之大聲道,但是想到另一個問題,他的聲音就低了下去,嘀咕道:“當然,這個胎記我原本也不知道的,是我十五歲……也就是三年前,忽然出現在背上的。他們說這是因為我出生時被施以特殊法子掩蓋了胎記,等我長大了,不小心就露了出來。” “哦?那么,鐘銘之,你告訴本侯,你身上的胎記,大長公主殿下真的見過?大長公主身上的胎記,你也見過?你當日便是以自己身上的胎記與言寸心的胎記做對比,確認了她是越王孫女的身份的?”陸離驀地沉喝,“說!本侯的每一個問題,你都敢肯定地回答‘是’字么!” “陸離,你……你簡直厚顏無恥!”鐘銘之面紅耳赤地叫道,“我發現胎記之時已經十五歲,哪家少年十五歲了還給母親看身體的?更別說看到母親身體這等忤逆倫常、活該遭天打五雷轟之事!但我確實以自己的胎記和言寸心的對比,完全無誤,然后才確定她越王孫女之身份的。這哪里不對?你告訴我!不然的話,等陛下醒來,我一定要告訴陛下,你……你竟敢用劍架在我的脖子上!表弟也是弟弟!當日在皇宮,陛下將那個宮女賜給你之后便同我說過,她身為長姐,必定護我這個弟弟周全!今日雖然她有了親弟弟,也與你重回于好,但你若認為她從此不管我了,那就大錯特錯了!陛下是重情重信之人!” “她確實重情重信,但對辜負她的人,也絕不原諒!”陸離說完便毫無預兆地出手,一劍刺進鐘銘之的左肩里,怒道:“哪里不對?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大長公主殿下,長寧侯世子!或者,你應該問問那個告訴你皇室胎記秘密的人。” 鐘銘之肩上登時血流如注,悶哼一聲墜下馬來,陸離不再看他,只是一夾馬腹催著獅子驄往前。 “站住!”鐘銘之顧不得肩上的傷,飛身上前擋在馬前,白著臉叫道:“陸離,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沒有對不起她,我知道的,我沒有對不起凝jiejie!但如果我被人利用了對付她……我寧死也不會傷害她的,你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陸離坐在馬上,俯視著他,道:“將皇室的秘密在這荒郊野外告訴一個八成是敵人之人,這與將殺她的劍交給敵人有什么區別?鐘銘之,你最好逃得遠點,否則的話,等我將她身上的毒治好了,你這條命也就完了!” 說完一打韁繩,喝道:“駕!” 照夜獅子驄仰頭嘶鳴一聲,撒開蹄子往前跑,瞬間便在一丈之外了。 “我……”鐘銘之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后,因為失血過多跌坐在地上。他的肩上還血流如注,而他絲毫沒想到要止血,只是不住地想“陸離這混蛋說的是何意?什么叫‘把殺她的劍交給敵人’?胎記上邊到底有什么錯了?誰陷害我?陷害我的人一定就是害了陛下的人,可到底是誰呢?陸離讓我去問娘親又是什么意思?” 他正覺得頭暈眼花,忽然一個聲音問道:“何人擋道……小世子?!” 一隊人馬從岔路的另一頭走來,正要北上,被坐在地上的鐘銘之和在附近徘徊的馬擋住了去路。 鐘銘之抬頭,只見一個人從馬車上匆匆下來,正是汝陽王府的關鍵景榮。景榮著急道:“小世子,您怎么了?為何在此呆坐?您肩上的傷……來人!快將小世子扶上車去,還有,將大夫叫來!” “景管家……”鐘銘之這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怎會在此?” 景榮一邊讓人將鐘銘之抬到馬車上去,一邊答道:“小人是隨王爺一同南下為老王妃母族掃墓的,王爺已經回京去了,小人負責將老王妃母族的閑雜事處理干凈,是以晚了幾天上路。小世子,您……您這到底是怎么了?您不是跟隨陛下做護衛么?怎么會……” “我……”鐘銘之到底只是個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公子哥,方才受了莫大的委屈,這景榮又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之人,他登時紅了眼眶,恨恨道:“都是陸離!” 景榮大驚失色:“太尉?!難道竟是他刺傷的你?這卻是為何?難道女帝還能坐視不理么?即便如今女帝與太尉和好了,您到底是大長公主的兒子,長寧侯府的世子,陸離怎能傷了你?” “因為……”因為他懷疑我下毒害了陛下!鐘銘之沖口便要說,卻在話到嘴邊時住了口。也不知怎么的,他腦中忽然響起陸離說的那句“問問那個告訴你皇室胎記秘密的人”。他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改了口,道:“因為陛下疼我!” 景榮與周圍之人俱是一愣,原來竟然是為了女帝的爭風吃醋?不過想來也是,男子為帝時后宮便為了分位恩寵步步設計,如今皇女為帝,后宮哪怕都是男子,也少不得爭奪之時。男子自然不能像女子那般下藥使絆子,動刀動槍才是男兒本色。 只是此事說來實在太荒唐,眾人都神色各異,景榮嘆了口氣,又問道:“女帝不是已經到了德州,小世子怎會在此?” 鐘銘之悶悶道:“你們別問了!丟不丟人!我不要當什么翊衛了,本世子要回侯府!本世子要去見我娘親長公主殿下!” 他孩子氣上來了,竟然忘了他母親已經不是長公主,而是大長公主了。景榮苦笑不已,只能不斷地安撫著他,吩咐人好生照料,又快馬給長寧侯府送了信,帶著鐘銘之上路不提。 遠處的濃蔭里,陸離抱著謝凝坐在馬上,將這一幕盡收眼里,低頭問道:“如此,你當滿意了吧?可以去解毒了么?” 謝凝幾乎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是笑了笑,費盡了力氣轉過頭,嘴唇在他喉結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陸離剎那間心中柔腸千轉,絲絲縷縷都是為了她,催馬向前,他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將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道:“我自然是懂你的!” 謝凝一笑,靠在他懷里,眼睛半闔著。 這一路走來,他曾經為了保護她讓她一無所知,亦步亦趨地走在他身后卻只能被殘忍地送走,造成兩人間幾乎無法彌補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