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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沿水路下臨安吧。” 謝凝只覺奇怪:“這是為何?” “唉……”掌柜的嘆了口氣,沒有細(xì)說,只道:“總之,女帝是沿著運(yùn)河下江南的,水路上有官兵把守,會(huì)更安全點(diǎn)。聽二位的口音像是北方人,不知道江南如今……” 他猛地住口,搖了搖頭。 謝凝還想追問,陸離卻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手,陸離作揖道:“多謝掌柜的提點(diǎn),只是不知這女帝幾時(shí)離開楚州?” “這我可不知道了,滿城的商賈都在打聽這事,聽刺史府的人說,女帝怕是要逗留三天,再加上四天的戒嚴(yán)期,少不得要七八天才能允許百姓走水道。” “七八天?這可來不及了?!标戨x皺眉道,“在下臨安的商號出了急事,要盡快趕去,否則今年的日子沒法過了。” “商人?在臨安有商號?”掌柜的神色瞬間變得奇怪了,問道:“聽二位客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謝凝道:“我們是河?xùn)|道人士,掌柜的何出此言?難道不是本地人便危險(xiǎn)了么?” “不……”掌柜的猶豫再三,叮囑道:“總之,兩位客官若是走旱路往臨安,可千萬別說自己是商人,只需說自己是探親訪友的書生??凸?,切記,切記!” 謝凝與陸離對望一眼,陸離作揖道:“多謝掌柜的提點(diǎn),黃奎,去準(zhǔn)備車馬,準(zhǔn)備啟程?!?/br> “是?!秉S奎離去。 陸離再次對掌柜的道謝,多結(jié)了賬,才與謝凝走出客棧的大門。謝凝走出一看,不禁笑了。 黃奎在整理著一輛馬車,旁邊系著一匹棗紅駿馬,一頭小小的青驢,青驢嘴里還叼了個(gè)蘿卜,吧唧吧唧地嚼著。 她想問,公子還記得吶?卻怎么都問不出口。陸離卻像知道她未出口的話一般,低聲道:“我自 謝凝默然不語,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青驢長長的耳朵,踩著馬鐙側(cè)身坐上了青驢。 從前她讀太白的詩,“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心中甚是向往。同他說了,他卻笑她連馬都怕,還想騎白鹿。惹來一頓好打之后,他才抓住她的小粉拳,笑道:“白鹿是不能了,若是有天離了京城玩,你倒是可以騎騎青驢。那東西又小又聽話,就是貪吃了點(diǎn)——同你一樣?!?/br> 卻原來是拐著彎笑她貪吃又瘦小,氣得謝凝嗷嗚一聲就咬了他的脖子。他摟著她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揉著她的發(fā)由著她咬。 可惜后來她雖然離京了,卻是在馬車?yán)锉凰偷骄湃A山去的,也沒能騎青驢。 現(xiàn)在他重提舊事,又是繡了商陸的手帕又是親自打水洗臉,還早早地準(zhǔn)備了青驢,仿佛情致殷殷,目的卻不過是想引她再入情網(wǎng),做一只掙扎不能的蝴蝶,只能等死罷了。謝凝恨他心機(jī)狠辣,但調(diào)查江南之行又不得不倚仗他的勢力,只能將滿心的怨恨吞下,只是不語。 青驢脖子上系了個(gè)銀鈴鐺,走路起來蹄子噠噠鈴兒鐺鐺,從山呼“萬歲”的人群旁走過,一路到了楚州城南門。城門上下站著許多手持長矛的士兵,皆是嚴(yán)陣以待,檢查著出入的行人。黃奎早準(zhǔn)備好了文書,只道是前往臨安做生意的本分人。士兵只知道要查兩個(gè)接班而行的年輕男女,對這文書齊全的商人不甚在意,核對文書之后便將人放行了。 謝凝剛松了口氣,出了城門便皺眉道:“外邊怎么這么多官兵?” 楚州城門外,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許多官兵,各個(gè)都持矛佩刀,仿佛是為了守護(hù)御駕,但守護(hù)女帝不是應(yīng)該在城內(nèi)巡邏么?在城外圍成這樣子,不像是防著城里人出事,倒像是防著什么東西進(jìn)城一般。 陸離也皺著眉,正要答話,忽然不遠(yuǎn)處一聲慘叫傳來,一團(tuán)東西便飛到了陸離的馬蹄下。 第91章 救人 陸離急忙勒住韁繩,將馬頭調(diào)轉(zhuǎn),免得那東西被馬蹄踩成rou泥。 謝凝在青驢上,位置比陸離低得多,看清這東西竟然是個(gè)臟兮兮的男孩,樣子不過十一二歲,瘦得皮包骨頭,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他伏在地上艱難地掙扎著,卻許久都站不起來。 “好大的膽子!”身穿皮甲的士兵走過來,大聲罵道:“竟想偷溜進(jìn)城?當(dāng)兵爺們的眼睛都是瞎的么?看這回不將你打死!” 說著便將男孩的衣裳提起,拖著男孩就走??蓱z男孩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嗆咳了一聲,吐出鮮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謝凝看著不忍,不禁叫道:“慢著!” 她跳下驢背,剛要上前,卻被陸離一閃身擋住了。陸離先伸手將她輕輕撥到身后,再拱手,客氣道:“這位兵大哥,不知這孩子犯了什么罪,怎會(huì)惹到官兵?” 官兵本不耐煩,但看到陸離衣著精致、舉止文雅,顯然不是一般人家,便道:“城里戒嚴(yán),這小畜1生好幾次想偷偷溜進(jìn)城去,今日又被兄弟們逮到了,可不正要拿住么?這位公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今日若不拿這小畜生立威,兄弟們可壓不住城外的流民!” 他一時(shí)口快,不慎將話說出來了,登時(shí)變色。好在陸離神色不變,仿佛并不吃驚城外有流民這事,只是道:“兵大哥,孩子年紀(jì)小不懂事,你且放過他吧。黃奎?!?/br> 黃奎立刻下了馬車,掏出一包錢放在官兵手中,笑道:“兵爺,這些錢就給兄弟們喝酒吧,兵爺們都辛苦了?!?/br> 官兵將錢袋拋了拋,只覺入手沉重,少說也有好幾貫了,便換上笑臉道:“既然公子出面,那就賣給公子一個(gè)面子。不過,咱們丑話可說在前頭,這小兔崽子若是再往城里闖,可就不是銀子能解決的事了,屆時(shí)非殺不可!” 語罷,官兵將男孩拋下,轉(zhuǎn)身走了。 “黃奎?!敝x凝忙道,“快將他抱上去。” “是?!秉S奎立刻將昏迷的男孩抱到馬車?yán)?,為男孩把了一下脈,道:“公子,夫人,他肋骨被撞斷了,似乎刺傷了肺腑,所以才吐血的,只怕要糟。” “那還愣著干什么?”謝凝低聲道,“趕緊用藥!” 黃奎伸手要將懷里的傷藥取出來,卻被陸離按住了肩膀。謝凝雙眉皺起,不滿地看去,卻見陸離雙眸深深地看著她,道:“娘子,你糊涂了?咱們的藥材還在路上,沒到楚州呢。” 謝凝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是我急糊涂了,黃奎,你照顧這孩子,相公,咱們進(jìn)城去買些傷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