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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檀眼珠子一轉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將筷子放下道:“大人,你同孔校尉好好地吃飯,我去去就回?!?/br> “哎,先吃飯呀!記得多穿件外衣!”孫墨釋追到門口,叫道:“早點回來,給你留半碗rou!” 風里傳來一聲輕笑,紅檀已不見了。 紫宸殿里,謝凝正在翻看奏章,忽然瓊葉走進來,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謝凝看東西的動作一頓,點了點頭,將奏折放下了,道:“看了一天的奏折,著實累了?!?/br> 瓊葉便笑道:“陛下,太液池邊有株山茶花開了,可新奇了!” 山茶本是南方的花,京城正是嚴冬,這小丫頭找借口也不知找個好的。謝凝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就去看茶花吧?!?/br> 瓊葉忙在前邊帶路,謝凝不緊不慢地走著,剛從紫宸殿走到太液池邊,祿升便來報道:“陛下,太尉求見。” 謝凝隨手撥著那幾株半死不活的山茶,道:“宣。” 聲音剛落,陸離便大步走來了,謝凝轉頭看去,只見他滿臉怒容,不由得好笑:“太尉這是怎么了?難道有人給了太尉委屈,太尉要來朕面前告狀不成?能欺負太尉的人,朕可討不回公道?!?/br> “你不要給我裝傻!”陸離咬牙道,“我問你,你將家姐藏哪去了?” “哎呀!”謝凝做出吃驚的樣子,著意去看他的眼睛,那里邊的神色卻是熟悉的。謝凝便更做出無辜的樣子了,“太尉,你家jiejie不見了,來問朕做什么?朕可不會大變活人?!?/br> “你還裝傻!”陸離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怒道:“昨日家姐與姐夫求見,你故意不宣,今日白天卻趁著家姐與姐夫拜訪沐恩伯府的機會,在路上攔住了他們,同他們談了許久的話!謝凝,我警告你,不要動我jiejie,我們之間的恩怨,或是你想殺了陸坤,只管沖我與陸坤來,家姐并未虧欠你!” “太尉,你好大的膽子!”謝凝沉下臉道,“你敢直呼朕的名諱?” “我有什么不敢?”陸離冷冷道,“謝凝,我告訴你,我不僅直呼你的名字,還派人跟蹤了你!你最好在天黑之間將家姐好好地送回來,否則的話,驍騎營會如何,陛下心中清楚!” 語罷將謝凝的手一甩,轉身憤而離開了。 謝凝咬著嘴唇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嘆氣道:“瞧瞧,什么叫負心薄幸人,這就是了。瓊葉,以后你萬不可找這樣的男子托付終身,否則的話……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啊!” “陛下……”瓊葉慌亂地叫著,不知如何是好。 謝凝紅著眼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了,沒幾步的路,還是忍不住以袖拭淚。一行宮人都惴惴地跟在后邊,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半個時辰后,京城的某個酒肆里。 “你說真的?”寧秋霖問道,“那廝真的這樣對那位了?” “將軍,奴就是騙誰也不敢騙您啊,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奴可怎么敢呢!”青衣人苦著臉說,聲音尖細,拼命壓低了還差點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只能更悄聲說:“將軍,奴當時在池邊輪值呢,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一位最后走時還哭了,用袖子擦著眼淚,要多可憐有多可憐?!?/br> “嗯……”寧秋霖的指尖敲著桌面,沉吟道:“這樣,你……” 他低低地叮囑了幾句,又道:“明白了么?” 青衣人哭喪著臉道:“將軍,您這不是為難奴么?奴哪里有機會到近前去?您是不知道,自從那位將面前的人都換了一遍之后,奴連大門都不能進去呀!” “你這不是蠢么?”寧秋霖斥道,“她不出來,你不知道逗她出來?貓兒逗過么?她再如何也是個女兒家,你這樣……” 他又細細地叮囑了一回,問道:“知道了么?廢物!” 青衣人忙點頭道:“是,是!奴知道了!” 他小心避開行人,匆匆地回了里頭,將一身青衫換成了青色的圓領袍,卻是個小太監。再等了許久,挨到天黑了才將東西取出來,拿到太液池邊給點上了。 橘黃的燈光飄飄悠悠地升起,慢慢地飛上了天空。小太監雙手合十地祈禱著,希望能奏效。剛將手放下,便聽到一個聲音問道:“這是何物?” 小太監嚇了一跳,慌忙轉身長跪道:“叩見陛下!” 謝凝的長發都披散了下來,身上也只披著一件厚厚的狐裘,黯淡的雪光中,隱約能看到她泛紅的眼角。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朕問你,這是何物?” 小太監忙答道:“回陛下,這是孔明燈?!?/br> 謝凝仰頭看著越飛越高的燈,喃喃道:“真好,自由自在,飛到天空去了?!?/br> 小太監惶恐道:“奴才萬死,奴才不知陛下在此,驚擾圣駕,求陛下賜罪。” “好好地賜什么罪?!敝x凝淡淡道,“朕這個皇帝當得可有可無,哪里敢隨便賜罪呢。對了,方才看你在祈禱?” “回陛下,奴有個堂兄在金吾衛做事,從前奴受他照料頗多,今日是他生辰,奴便斗膽放了孔明燈為堂兄祈福,不想驚擾了圣駕,奴……” “行了,朕不想聽什么死不死的?!敝x凝擺手道,“念舊情是好事,對了,你方才說……金吾衛?” 小太監俯首道:“是,陛下。” 謝凝喃喃道:“是啊,朕怎么沒想到金吾衛呢,好歹也有一千人呢……來人!” “陛下?!边h處的宮人們立刻過來了。 謝凝道:“宣金吾將軍入宮!” “遵旨?!碧O們立刻去傳旨了。 謝凝轉身不慌不忙地回了紫宸殿,一入寢殿便叫道:“蘭橈呢?蘭橈快來!” “陛下,婢子在。”蘭橈忙應道,“陛下有何吩咐?” “快快快,給朕畫個又可憐又苦楚又委屈的妝容來?!敝x凝在鏡子前坐下,連聲催促道:“可不能讓白天的戲白演了,朕可是挨了太尉一爪子,若是沒能唬住寧秋霖,可有多得不償失!” 蘭橈只能嘆氣,拿起粉道:“是,婢子這就給您換個妝容。” 白日里真是差點給嚇死了,還以為太尉與皇帝真的吵架了,哪知陛下以袖掩面回到寢殿里,張口就要她給畫個哭妝,蘭橈才知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陛下?!杯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