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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好好地跪什么?”謝凝笑了一下,“都是過去的事了,朕不過是昨晚夢到,才忽然說起的。” 她輕輕地撫摸著臉頰上的傷痕,輕聲道:“那一晚,朕一直以為苛責待朕、總是罰朕抄寫經書的觀主孤身御敵,讓朕騎著雪豹逃走,可惜朕依舊被刺客逼得跳崖。后來,是朕的雪豹將朕從千丈懸崖下馱回來的……” 她說到此處不由得一頓。在九華山時她便懷疑過,雪豹就算能找到墜崖的她,卻怎能將她從千丈懸崖下馱上來?謝凝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的夢,想到那似夢似真的對話,心尖不禁一跳——難道,救她上來的不是豹兒,而是他? ——休要多想,當時大雪封山,他即便知曉風聲,又如何能上山救她? ——可刺客能上山襲擊,為何他不能上山救人? ——他若能冒著生命危險在千尺懸崖下救起她,又怎會與她和離? 一時間,竟心亂如麻。 “陛下?”瓊葉輕聲叫道,謝凝猛地驚醒,一抬頭便看到自己臉上的傷疤。 瓊葉小心地問道:“那……后來呢?” 小丫頭被她寵壞了,都會好奇追問了。謝凝道:“朕醒來之后才知道,原來觀主已經為了救朕而死。而朕的雪豹,也中了毒箭,回到道觀便發了狂。朕的臉,便是雪豹撓傷的。” “這……”瓊葉本想罵一句“不知善惡的畜生”,想到雪豹是女帝心愛寵物,更救了女帝,便忍住了,但她的性子直率,哪能藏得住話?心里想的早寫在臉上了。 “不要怪豹兒,若不是它,朕現在不過是懸崖下的一堆白骨而已。何況……”謝凝嘆了口氣,“豹兒對朕情深,傷了朕之后愧疚難當,已自行跳崖了。” 那之后,她便不想治這張臉了,留著這道疤,想許多辦法,把那些害死了豹兒與師父的人一個個都找出來,千刀萬剮。 瓊葉見她神色郁郁,心里也難過得很,趕緊找了個話題岔開了:“陛下,您昨晚喝醉了,今日不上朝,滿朝都在議論呢!” 謝凝果然感興趣,問道:“都議論什么呢?”她頓了一下,又補充問道:“可曾連累鎮南王世子的名聲?” “陛下放心,昨晚除了婢子、太尉、蘭橈、青瓷,并無人知世子殿下來過。外頭打聽只知道陛下叫了酒宴,而太尉深夜醉醺醺地離去。”瓊葉說著便是一笑,“大家都說,君王不早朝。” 想不到她的一生里也有美人誤國這一筆,而且還是擔著君王的角色。謝凝笑了,吩咐道:“讓祿升好生照顧著太尉,御膳房有什么都讓人給他送過去,把太醫院的太醫都叫來,給太尉好生看著傷。” 眼見陸離的名聲壞了,謝凝心中便舒暢不少,她扔記掛著兩年前的舊事與昨晚的夢,命人將酒奏折調了出來。翻閱之后才發現,兩年前的冬天,陸離根本就不在京城。永定侯府的嫡長女陸裳嫁給了江南太守,陸離見丞相與御史都成一團,大約是厭煩了,也知道軍隊在這場文官的爭斗里撈不到什么好處,便上奏告假,借口探親,去江南住了半年多。從深秋到初夏,從未離開臨安。 真是的,她在想什么?怎么可能是陸離呢?當時的她不過是個窮途末路的公主而已,陸離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呢,哪里會救她? 失望、傷心、放心……這么一想,謝凝也不知自己心里的哪種感覺多一些。她走到窗外看了一會兒雪地里盛放的白梅,終究狠下了心。 既然陸離不是救她之人,那她下手之時就不必顧慮,朝堂之上,哪有那么多講究? 謝凝叫道:“瓊葉。” 瓊葉入內,謝凝走到御案前寫了些字,吩咐道:“將這些東西準備好。” 瓊葉不敢多看,只去準備了。謝凝又將官員的履歷取出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心中稍有計算,便打算去找段昀商量,誰知才出了紫宸殿,便看到個官員急匆匆地離開。 “這是何人?”謝凝問道,她怎么不記得今日召見了什么人? “回陛下。”底下的小太監忙跪地應道,“太醫院院正瞿永瞿大人奉旨來給太尉診治,但是太尉給打出來了。” “打?”謝凝的臉色沉了沉,“哦,太尉脾氣挺大的么,連朕派去的太醫都打出來了?” “對。”冷漠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陸離不知何時來了殿前,道:“陛下,臣要求出宮。” “不行。”謝凝一口回絕了,“太尉,朕下了旨讓你在宮中養傷,太尉怎好讓朕食言于眾?” 陸離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其實他和謝凝都清楚,以他的本事,羽林衛未必攔得住,只看他愿不愿意在她登基前鬧一場罷了。 謝凝看著他,他也看著謝凝,兩人互不相讓地看了一會兒,最終是陸離退了一步。“不讓我出宮也行,你將葉睿圖叫來。” 葉睿圖?謝凝的眼神沉了沉,吩咐道:“去傳旨。” 祿升立刻應道:“是。” 他來這么一出,謝凝也不急著去找段昀了,一句話不說就回御書房里等著。不多時,瓊葉回來了。 “陛下,您要的東西都準備了。” “嗯。”謝凝按照記憶里的程序都走了一遍,再用帕子小心地將東西包好,里三層外三層,才交到瓊葉手里,叮囑道:“待會兒放到配殿里去,帶著帕子直接扔。小心些,回頭記得洗手。” 瓊葉點頭:“是。” 她退下時,恰好葉睿圖來了。 “驍騎長史。”蘭橈在臺階前就攔了下來,微笑道:“陛下召見。” 葉睿圖的目光動了動,也微笑道:“煩請姑娘通報。” 蘭橈微微福身,走在前邊,將葉睿圖帶到了御書房里。葉睿圖忙拜道:“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謝凝先是吩咐,“去將太尉請來。”又笑道:“太尉好犟的性子,朕留他在宮中養傷,叫了太醫過來診治,他卻將太醫們都攆了出去,只要葉愛卿你來。葉愛卿與太尉情深義厚,朕好生羨慕。” 陸離為何叫他入宮,葉睿圖心中清楚得很,只是不能說出來,謝凝大約也是惱了陸離不肯吐實話,才特意將話說得這般曖昧——宛如他與陸離之間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例如……斷袖之癖似的。 葉睿圖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在心中念了一萬遍不可耽誤大事,才將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