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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巷子有動靜,便能抓住老鼠。” 這話里的意思是明擺著說陸離對圣上陽奉陰違,更指責陸離權勢過大、監視京城。而端坐上首的謝凝卻一臉誠懇地點頭道:“御史說得不錯,太尉,此次多虧了你看著京城,否則的話,朕還不知道有人敢偷朕的銀子呢!” 江自流一肚子指責的話,就這么給憋在喉嚨口,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謝凝又嘆了口氣,問道:“前頭到底審出什么來了?” 第40章 收局(下) 青瓷與夏侯淳都跟在謝凝身邊,青瓷聞言便道:“陛下,屬下去問問。” 謝凝點頭,青瓷便去了,片刻后回來報道:“回陛下,據游大人說,什么都沒審問出來,因為所有的逆賊都服毒自盡了。” 青瓷話音未落,京兆尹游文山、刑部尚書、大理寺中丞都來了,一齊跪在謝凝面前,驚慌道:“臣等無能,求陛下降罪!” “都起來吧,是這群賊子太過狡猾了。”謝凝問道:“這等被抓了就死的人,是不是就叫做死士?” 她一句話提醒了不少人,夏侯淳立刻道:“陛下,竟有人膽敢在京城豢養大批死士,末將斗膽請旨,要挨家挨戶地搜查!” “夏侯將軍想得太簡單了。”兵部尚書道,“人家都派出死士了,這就表示對方并不在意這些人被抓,又怎么會輕易被你查到呢?” 夏侯淳的表情一冷,刑部尚書又道:“陛下,臣以為,逆賊既然能打開國庫之門,必定有國庫的鑰匙,這歸根結底,還要從戶部著手。” 說完就看了戶部尚書賀存一眼。 賀存登時大怒:“卓明遠,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你以為老夫是那等不忠不孝之人嗎?” 刑部尚書卓明遠淡淡道:“我可什么都沒說。” 賀存氣得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轉身對謝凝撲通就是一跪,大聲道:“陛下!陛下明鑒,臣雖一度掌管國庫鑰匙,但臣對皇上絕無二心,臣之忠心天地可鑒!若臣有負圣恩,叫臣……” “好了好了,賀愛卿,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賀愛卿是六部尚書,肱股之臣,朕如何會懷疑呢?”謝凝安慰了賀存,又對卓明遠道,“卓愛卿也不必多說,賀愛卿既然掌管國庫鑰匙,若是監守自盜,豈不是最大的嫌疑?賀愛卿不是此等愚蠢之人。朕也相信卓愛卿并非有意指責,實在是為朕著急。” 一席話下來,賀存與卓明遠都沒了話說,卻叫兵部尚書想起一件事。“對了,現在國庫鑰匙不是在孫墨釋手中么?” 工部尚書也道:“陛下,工部定期檢修國庫大門,臣敢以項上人頭保證,沒有鑰匙絕對不能打開國庫之門!” 兵部尚書又道:“陛下可還記得,這幾日來,孫墨釋一直稱病不上朝?據臣所知,在孫墨釋稱病的前一晚,金吾衛是在房頂上發現他的。孫墨釋一個文弱書生,如何能上房頂?再者,金吾衛詢問孫墨釋是否遇到了歹人,孫墨釋卻支支吾吾閉口不提,只道要回家。” “越王之案后,定國公雖被奪了爵位,但定國公府并未收回。偌大一個府邸,孫墨釋自為官開始,從九品小官到如今從五品,俸祿決不能維持定國公府支出,他從哪里得來的錢養活這么大一個定國公府?” “還有,臣聽金吾衛說,定國公府附近有許多江湖人出沒,整天高來高去……” “哼!”謝凝聞言不禁大怒,一手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站起道:“好個孫墨釋!朕對他寄予厚望,他竟敢對朕不忠!夏侯淳!立刻帶人,朕要圍住定國公府!” “陛下。”兵部尚書提醒道,“若定國公府中盡是逆賊,羽林衛只有一半人馬,恐怕不能盡數拿下。” “那就將十六衛府的人全都調來!”謝凝怒道,“這等事還要朕說么?” “陛下不可!”京兆尹游文山忙道,“十六衛府各司其職,監門衛更有戍守京城各門之職,萬萬不可離開啊!” “那就除了左右監門衛、左右金吾衛之外,剩下的十二衛都給朕過來!”謝凝道,“難道朕還調不動南衙十六衛了?” 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若是不將十二衛調過來,那就是違抗君命,后果不堪設想。游文山無法可想,只能派人去傳令。不多時,十二衛連同羽林衛都在京兆府面前集合,謝凝依舊一身石榴紅的大氅,騎著照夜獅子驄,由陸離親自牽馬,明火執仗地往定國公府去了。 圍住定國公府,游文山本想通傳,謝凝卻抬手制止了,下令道:“不必通傳,直接撞門,膽敢阻礙著,格殺勿論!” 這是當真下了狠手,在場官員都不敢違命,衛府將軍辛浩指揮將士上前,一下子將定國公府的大門撞開了,喝道:“守住各處!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將士們手持火把沖進去,登時將黑沉沉的夜照得通明。辛浩又道:“往火光亮出搜!”將士們便開始尋找亮處。 喧鬧里,謝凝并未下馬,陸離便牽著獅子驄走進里面,在將士與眾官員的簇擁下一路往前,越過了正廳與正堂,終于在正堂邊的西廂處看見了燈光。辛浩一見屋中人影閃動,立刻喝道:“撞門!” 將士一腳將門撞開,將里面的人給嚇了一跳。 “陛下!”段昀大驚失色地站起來,道:“這……這是?” “表哥?”謝凝吃驚道,“表哥為何深夜在此?” 段昀忙見禮,道:“回陛下,幾日前陛下擔憂孫員外郎之病,派臣前來探望,臣見孫員外郎之病纏綿不起,恐有蹊蹺,便請了臣府中的大夫來看,誰知……” “誰知什么?”謝凝冷冷道,“誰知孫墨釋不過是裝病?逗朕玩的?” “陛下息怒,并非如此。”段昀道,“誰知孫員外郎竟是中毒了,已三日三夜昏迷不醒。臣今晚留宿于此,便是想最后試試,若是再無法救醒孫員外郎,臣只能報與陛下了。” “中毒?”謝凝變色,“諸位愛卿,快隨朕瞧瞧去!” 說著便伸出手,陸離在馬下輕輕一攬,便將她給抱下馬了,動作熟練輕巧,絲毫不避諱,清清楚楚地落入眾人眼中。 朝臣驚咋,謝凝卻似渾然不覺,徑自走去房中,卻又猛地頓住腳步,嘆道:“這哪像個國公之府?還不如個殷實之家呢!” 眾臣進去一看,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盞油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