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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聽的戲,恨不得立刻唱一曲。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作天! 如此一想,孫墨釋忍不住眼中淚漣漣,可惜面對皇帝,他還得說:“回陛下,微臣做錯了事,理當受罰。何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微臣不敢有所怨言。” “只是不敢,而非不曾啊。”謝凝嘆息。 孫墨釋心中一抖,嚇得立刻跪下了,結結巴巴地說:“陛、陛下,微臣……微臣失言沖撞了陛下……微臣……” “哈哈……”謝凝擺手道,“朕嚇你呢,你慌什么?起來吧,朕知道你心中委屈,這樣吧,朕補償你,如何?” 孫墨釋從來只知道讀書,聽得她的話根本不知如何作答,當場就愣住了。高崇祎與江自流兩人卻同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江自流拱手道:“陛下……” “孫愛卿,朕將你官復原職,但調到戶部做倉司員外郎,你替朕管理國庫,如何?”謝凝的話卻比江自流的更快,含笑不帶卡頓地說了出來,隨后一錘定音般說道:“孫愛卿,謝恩吧。” 孫墨釋已然嚇傻了,從他在天牢等死卻被大內總管叫出來開始,他的腦袋就是懵的,現在聽到有人叫他謝恩,他想也不想就磕頭道:“微臣謝陛下隆恩。” ……江自流和高崇祎的臉色直接就鐵青了。 “嗯,好。”謝凝趁機笑道,“起來吧,明日記得去戶部報到。” “是,微臣遵旨。”孫墨釋讓起來就站了起來。 江自流終于回過神來,上前道:“陛下,戶部倉司員外郎一職非同小可,如何能草率決定?請陛下三思!” “哎呀,御史不要緊張。”謝凝一臉天真地說,“朕看過職官志了,戶部倉司員外郎不過就是個管國庫的人而已,平日里不需參與朝政,與吏部、兵部、刑部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朕既錯罰了孫愛卿,總要補償一二。江愛卿,你說是不是?” “可陛下方才令人舉薦,卻貿然將員外郎一職給了他人……”江自流頓了頓,再次拱手鞠躬。“請陛下三思!” “江愛卿說得十分在理。”謝凝真摯地點頭,繼續一臉無辜地問道:“可朕都答應孫愛卿了,孫愛卿還謝恩了。江愛卿,君王從來金口玉言,你卻要朕出爾反爾么?” “陛下!” “御史大人。”一官員出列道,“御史一再逼迫陛下出爾反爾,卻是什么道理?” “光祿卿說得在理。”另一官員道,“陛下既已說出口,那不如隨陛下的意,難道陛下親政后做的第一個決定,御史大人便要反駁么?御史大人,您的職責是彈劾百官,可不是彈劾陛下!” “你們……”江自流氣得臉色鐵青。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謝凝勸道,又望向一直不出聲的高崇祎,語氣商量。“丞相以為如何?” 高崇祎一臉忠心地道:“臣自當忠于陛下。” “好,如此甚好,哈哈!”謝凝點頭,“既然丞相也同意了,戶部倉司員外郎一職,就給孫墨釋孫愛卿了!” 第28章 挑撥 從京城出發,出了最北的光華門,沿著筆直的官道往北百里再轉向東北,二百里過彭山,再百里至徑山,最后再五十里,便是大梁王朝巍峨的帝陵。 正午時分,早朝已經結束,所有的官署都在用午飯,一只黑色的隼卻從永定侯府出發,一路往北,在傍晚時分追上了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一聲鷹唳,主帳前的值守士兵便發現了它,抬手讓隼落下。 “侯爺。”底下的兄弟一慣這樣稱呼他,報道,“總管的隼來信了。” 陸離伸手接過,將信件看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隨手又將信件遞給了旁邊的一個文士。 那文士身上穿著半舊不新的淡青袍子,卻掩不住身上的清貴之氣,正是人稱驍騎之智的驍騎長史葉睿圖。葉睿圖低頭看了一下信件,贊嘆道:“夫人好手段,這般無賴的做法,也只有小兒女才能自然從容。戶部倉司員外郎竟落到孫墨釋那呆瓜手里,高老頭和江木訥可會氣死?” 他模樣溫文清貴,一派世家公子之風,不想卻是如此毒舌。高崇祎與江自流若是聽到了,非打他的嘴不可。 “什么好手段?”陸離道,“她自來聰明,我知道,但她從未與朝政接觸,一出手便將國庫的出入口扎死了,這等主意,必定有人在后邊指點。” 葉睿圖吃驚道:“侯爺,這不是你教夫人的么?否則夫人怎能知道孫墨釋不屬任何朋黨?” “不是我。”陸離眉頭微皺。就因為不是他,所以他才煩惱。 “哦!”葉睿圖不厚道地笑了,“夫人當真好手段!先是聽話將您調離京城,接著不知從哪冒出個心腹謀士,給她出了個旁人覺得她絕對想不到的主意,將國庫的出入口給拿下了。而夫人與你那一重關系明擺著就在面前,人人都懷疑這是你布下的局,高老頭與江木訥此刻一定恨死你了!” 他笑得直不起身來,拊掌道:“一出戲,拿下了戶部倉司員外郎之職,給您扣了黑鍋,還將您與丞相、御史兩派人馬都挑了個遍。一石三鳥,某對夫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對夫人身邊的謀士更是好奇!究竟是誰,竟敢明知夫人是你的卻依舊呆在夫人身邊?某怎么沒聽說過,朝中還有這樣的人物?” “你當然猜不到。”陸離語氣微冷,不出所料的話,這個“謀士”就是段昀了。想到那晚在太液池邊的情形,陸離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時竟想到了親上加親上邊了,恨不能立刻飛回京城,命令段昀趕緊回云南去。 好在他很快就想到,段昀作為鎮南王世子,按規矩正妃必定是擺夷族人,而以謝凝那脾氣,絕不會跟人共侍一夫,這才放心下來。然而轉念一想,名分不成,難道心動卻能控制么? 一時竟思緒煩亂如麻,出神了也不自知。 “完了……”葉睿圖搖頭嘆息道,“三年前,三年后,你終究是逃不過這一道情關,我說陸七郎,你能出息點么?這么不放心,不如將你那媳婦兒再放回深山老林去?保準一個男人都見不著,只是恐怕也能愛上老道姑!” 陸離橫了葉睿圖一眼,將信件燒了,道:“把地圖看好,行動不容有錯。” 想了想,他還是提筆將回信寫了,讓隼送回去。 于是,鷹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