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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在北江?”沈寂溪抱著自己痛的快要炸開的腦袋,跪在雪地上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失控。老六看著對方的樣子,不得不趕忙收起自己有些慌的心神。“你今日血蠱發作,想必是因為見到他的緣故。明日我差人去打聽一下他的所在,若他長留在北江,我們便離開吧?!崩狭?。沈寂溪勉強支撐著身體從雪地里站起來,一字一句的道:“我為何要躲著他,這北江既然來了,我不會輕易離開的。我是個大夫,不能讓這小小的血蠱打敗。它若當真跟著我一世,難不成我要妥協到死么?那當日你們將我救活做什么,還不如讓我死了干凈?!?/br>老六想要扶住沈寂溪,卻見對方躲開了。沈寂溪將披風還給老六,道:“六叔,我沒事了,你回去歇息吧。明日醫館便要開門營業,到時候有的是要忙的事?!?/br>老六見他呼吸漸漸平穩,想必是血蠱已經平息了,便也不堅持,兩人各自回了房。沈寂溪從柜子的最里頭,翻出了一個瓷瓶,那是多年前詹荀送給他的。他從前對一些旁門左道的醫術藥理頗為感興趣,平日里經常會煉制一些奇奇怪怪的藥丸放到里頭。不過現在里頭裝著的并非雜亂無章的各類藥丸,而是他早在離開郡城之前煉制的一種具有寧神功效的藥丸。他在中都時曾服用過那種藥丸,只要半夜服上一粒,第二日便不會有暴躁的情緒產生。只因那藥丸服用的當夜,身體會有近一刻鐘處在極度疼痛之中,是以他到了北江之后便未再服用。今夜血蠱倒是安寧了,可明日會如何,他尚未確定。不過明日既是醫館開門營業的第一日,總不好出什么岔子。萬一他情緒失控將醫館砸了,豈不是要自毀招牌了。沈寂溪嘆了口氣,從瓷瓶內取了一粒藥丸吞了下去。窗外夜色正濃,整個北江都陷入了靜謐的黑暗里。沈寂溪獨自承受著那一刻鐘的撕心裂肺,這樣的時日不知到何時才會終止。然而他別無選擇,既要生于世上,總少不了付出代價。緣溪醫館開門營業的第一日,依照沈寂溪的吩咐,并沒有舉行什么儀式?;镉媯円辉鐚⒋箝T打開,掛了“三日內免診金”的牌子,便算是正式開門了。一整日也沒什么人上門,沈寂溪百無聊賴的醫館的大堂和門口轉悠了半天。到了黃昏,快要關門歇業之時,醫館才迎來了第一位上門的客人,確切的說是兩位。“伙計,我們要買藥?!眱扇酥袀€子較高那位一進門便大聲道。另一位較為白凈的青年沒好氣的拉了了對方的胳膊,走到柜臺前對伙計小聲道:“我們想買一些……服了之后便會睡覺的藥?!?/br>那伙計一聽便知對方要買蒙汗藥,他打量了兩人一番,道:“小店只醫病開藥,兩位既無方子又無問診,恕小店買有藥可賣給兩位?!?/br>那大個一聽,有些著急,道:“醫館怎會沒有藥,你別蒙我。”“算了?!蹦禽^為白凈的顯然不想讓他繼續糾纏,拉著他便往外走。一直躺在角落躺椅上的沈寂溪這時起身道:“既是醫館,哪有不賣藥的道理。把藥給他們吧,莫忘了收銀子?!?/br>“不是不收診金么?”那大個道。“你們既無問診,又無藥方,買的是蒙汗藥,哪有診金可免?”沈寂溪揪著手指上今日剛起的倒刺,懶洋洋的道。北江氣候干燥,他的身體并不是很適應。那大個還想說什么,但待看清沈寂溪的樣貌,突然大笑一聲,道:“哎,你不是那個沈先生家的公子么?這醫館竟是你們家開的,這可太巧了?!?/br>“是啊,真巧。你們買蒙汗藥這樣的事,竟然被我撞見了,我不會被滅口吧?”沈寂溪起身慢慢踱到柜臺處,一臉皮笑rou不笑的道。那大個子正是武家軍中的何倚,另一個白凈的青年是何伍。在何氏五兄弟中,他們分別排行老大和老五。在郡城沈寂溪并未與他們多打交道,只是限于認識彼此而已。“沈公子說笑了,若非曉得我們為人,知道我們定然不會拿去害人,你又怎么會將藥給我們?!焙挝槲⑽⒁恍Φ?。“武家軍還是有會說話的人吶,藥錢免了吧?!鄙蚣畔?。何倚聞言想說什么,何伍制止了他,拿起藥道了謝便告辭了。兩人待出了門,何倚有些落寞道:“沈公子想必還不知道武家軍早已……哎,你為何不讓我說?”何伍道:“若他關心武家軍的動向,自然早已知道,若他無心理會,你便是說了他也不會記在心上?!?/br>何倚聞言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并未繼續詢問。看著兩人走遠,沈寂溪對著那那藥的伙計問道:“你給他們的藥量如何?”“死不了人,估計得睡個夠?!蹦腔镉嫷馈?/br>沈寂溪挑了挑眉沒說什么,回去繼續躺到躺椅上迷糊去了。也不知這何氏兄弟買了藥要去做什么,想來被他們算計的人是倒了大霉了。☆、故人沈寂溪一大早便找了本閑書拿在手里,有了之前的經歷,他今日倒也沒抱什么期望。無人光顧并不是壞事,說明生病的人少嘛,他又不靠這醫館發家致富。先前幫工的伙計,都被老六打發回去了,如今醫館里除了他和沈寂溪便只有另外一個年輕的伙計。老六一早出門不在,那伙計無事可做只得埋頭整理那些早已整理的不能更妥當的藥材。沈寂溪倚在躺椅上,將書翻放在胸前,對那伙計道:“你若是閑著無事,便將柜子頂上那幾個匣子挪到下面來。”那伙計不冷不熱的道:“這藥材歷來都是這么碼放,無端端為何要換位置?”沈寂溪瞥了那伙計一眼,冷笑一聲,扭過頭去未再理會對方。這伙計向來不將他放在眼里,他早已習慣了。好在服了那寧神的藥丸之后,他實在是想發脾氣也沒的發,倒顯得他大度了很多。那伙計見他如此,還想說什么,這時卻見門口進來一個熟面孔,仔細一想竟是那日來買蒙汗藥之人。沈寂溪自然也看到了來人,依舊躺在那里懶洋洋的道:“何大人今日來又是想買什么藥呀?莫不是上次的藥量不夠?”何倚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沈公子真會說笑。我這回來是想買些治外傷的藥,在郡城之時,我曾在你們家的醫館買過一些,藥力極好?!?/br>沈寂溪聞言坐起身,打量了何倚一番,見他站姿略有些別扭,心中便明白了幾分。軍中之人若是犯錯,最常用的懲罰措施便是軍棍,也不知何倚是犯了什么錯誤,被打了一頓。“武家軍中難道沒有軍醫么?何故你要來我這小小的醫館買藥?”沈寂溪道。何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