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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比尋常,如果陷入陣中,武功如百里寒冰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衛(wèi)珩怎么可能闖得過去?”“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阿珩的確得到了傀儡枝,方能施展換血之術(shù)。千蓮宮號稱東海圣殿,果然有超越世俗的神奇之處。”如瑄的灰白的臉色又暗了幾分:“不過真沒想到,我最后見到的人居然是你,你又為什么會孤身一人在這深山荒野呢?”“我聽說衛(wèi)珩已經(jīng)失蹤多年,是生是死無人知曉,而傀儡枝遠(yuǎn)在東海,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一個多月,能否闖過五離血煞陣更是未知之?dāng)?shù)。”無思沒有回答他,而是用一種惋惜沉重的口氣對他說:“何況毒性早已散入五內(nèi),就算能夠再換一次血,至多延上三五年的性命……”“不行!”如瑄斷然說道:“為了自己能活上三五年,要別人陪上性命,這種事決不能做。”“我知道你一定會這么說的。”無思笑了起來:“你們衛(wèi)家當(dāng)年費盡心力離開千蓮宮,還立下那樣狠毒的誓言,不過是想要擺脫代替他人赴死的命運(yùn),可沒想到終究是白忙了一場。”“我倒不這么看。”如瑄閉起了眼睛:“心甘情愿替人赴死和被當(dāng)作救命良藥,本就不可同日而語。”“這倒也是。”無思長長地嘆了口氣:“只不過卻不是每個人都愿意看到你慷慨赴死。”“我愿意告訴你,需要什么藥物才能將千秋花融入嬰兒血中。”“這可是只有衛(wèi)家和千蓮宮主人才能知曉的秘密。”無思神情一動:“你的條件又是什么?”“我本以為自己要一個人死在這里,沒想到還能在臨死之前遇見你。”如瑄淡淡的說:“我只求你,在我死后把我的尸骨焚化,以后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此事就可以了。”“那可不行。”無思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了他:“對我來說,比起這個藥方,天下第一劍客的承諾顯然更加誘人。”“這話是什么意思?”無思反問他:“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站在這里?”“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找你。”無思輕輕一笑:“百里寒冰說我只要能救得了你,什么條件他都會答應(yīng),天下第一劍客的承諾何許珍貴,我又怎么能辜負(fù)他這一番美意呢?”如瑄駭然抬頭。“如果你想要避開他靜靜等死,這里實在不是一個多好的地方。”無思嘆了口氣:“不過你目不能視,也不可能走得太遠(yuǎn)。”如瑄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拽住了無思的衣服。“這是什么地方?”“你以為是什么地方?”無思緩緩地看了一眼周圍,然后遙遙望著山脊下隱約可見的莊園屋宇。“難道說你并非自己來此,而是有人把你帶來這里的嗎?”“我只是問你,這是什么地方。”“這個問題,不如讓百里城主來回答吧!”如瑄的手猛地一顫,無力地垂落下來。“百里城主,人我?guī)湍阏业搅恕!敝宦犚姛o思在說:“至于救治……請恕我有心無力。”無思踩著樹葉,腳步漸漸遠(yuǎn)去,四下里再無人聲,只有越來越多的撲簌怪聲。如瑄聽得出那是什么東西拍打翅膀的聲音,這些東西成群結(jié)隊在他四周盤旋飛舞,把他圍在了中間。如瑄不禁有些恍惚起來,覺得方才可能只是錯覺,根本沒有無思也沒人和自己說話,只怕是回光返照時的迷亂幻想所致。只是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會去想到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和事……有些翅膀也不知是觸腳的東西碰到他的臉頰,就如同不久前的那種感覺一樣。不過這次沒有等他抬手揮趕或者躲避,只是一陣冰冷的微風(fēng),在他頰旁鬢邊擦過,那些叫人厭惡的聲音和感覺就立刻不見了蹤影。他等了一會,覺得一切真是出于臆想,忍不住長長地呼了口氣。可是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毫無聲息地?fù)嵘纤哪橆a,頓時讓他那口還沒有吐完的氣哽在喉間,化作一陣劇烈的嗆咳。感覺胸中血氣翻騰,他急忙抬起手想要把嘴捂住,可還是慢了一步,只來得及覆蓋在那只冰冷的手背上。血一定濺了身旁的人滿手滿身,情景一定很是嚇人,所以停下之后他急忙解釋:“那只是些淤血,雖然看起來挺嚴(yán)重的,不過沒什么要緊。”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替他擦去了唇鼻之間殘留的血跡,然后那冰冷手指緩緩移動,輕觸著他緊緊閉起的雙眼。“看不見了?”聲音雖然還算平靜,但是那只手卻抖得叫人心里發(fā)慌:“有這么嚴(yán)重嗎?”“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如瑄心神不定地轉(zhuǎn)移話題。“我只是跟著這些蝴蝶。”百里寒冰在他身旁坐下,扶著他靠在自己懷里:“是些奇怪的藍(lán)色蝴蝶,剛才在這里聚集了很多。”“藍(lán)色的嗎?對……應(yīng)該是千蓮宮的蠱蝶。”如瑄喃喃地說:“蠱蝶對‘千花’的味道很是敏銳,就算相隔千里也能追蹤……就連千蓮宮里都為數(shù)極少,無思倒真有本事,居然能在宮外培育出來。”“如瑄。”這時再也沒有什么能讓百里寒冰的目光移開,更不用說那些早就變成一地殘碎的蝴蝶了。“東海的千蓮宮里,是不是有能夠治你的藥物?”“這里離冰霜城并不遠(yuǎn),是嗎?”“我不是對你說過,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為什么不相信我?”“這里就可以了,這里的話……”“如瑄!”“千蓮宮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燒成了廢墟,哪里還會有什么救命的神藥,余下的不過是些被刻意夸大的傳聞。況且無思此人城府詭秘,他的話還是不要相信的好。”“你是要讓我就這樣看著你,什么都不做嗎?”“師父,真的已經(jīng)夠了。”如瑄睜開了眼睛:“我們家的人活過四十歲就是長壽,這么看起來我其實也不算短命。”“可是我不愿意。”百里寒冰低下頭,緊緊臉貼著他的臉頰:“如瑄,我最近時常會感到害怕,常常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要一想到再也看不見你,我就害怕得不知道怎么辦……”“就算朝朝暮暮相伴,也免不了有一日死別生離。你和我不過是……”溫?zé)岬乃榈卧谒巯拢刂橆a一路滑落,停在了他的唇角……又咸又澀的味道從唇邊穿透進(jìn)來,那種味道就像是……淚水。“師父……”他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卻想不到真的沾上了濕潤:“你……”“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我現(xiàn)找到你了,卻更加害怕了呢?”百里寒冰的嘴唇緊貼著他干枯凌亂的發(fā)鬢:“如瑄,你不是真的想離開我,你不是真的要丟下我一個人的,對不對?”他伸出手去,差點忍不住要去擁抱那個緊緊摟著自己的人,只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