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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百里寒冰猶豫地問:“他和你到底是什么關系?”“我是和這孩子投緣。”如瑄在桌下抓住了百里如霜的手,安撫似地用力握緊:“既然師父提起,我正想和你商量這件事情。”“什么事?”“師父你看這孩子資質如何?”百里寒冰聞言,仔細地看了看那個好像不會說話的孩子。這是百里如霜第一次被自己父親正視,緊張得腳都軟了。“很不錯。”百里寒冰頓了一頓,又說:“根骨資質都是極佳。”如瑄微笑著拉起百里如霜,一起跪倒在百里寒冰面前。百里寒冰要伸手扶起他,卻被他推開了,不由愕然地問:“如瑄,這是為何?”“我有一件事要求師父答應。”“好啊!我答應你,你起來吧!”百里寒冰又伸手,又被他擋開。“我這要求可能會令師父覺得為難,所以還是跪著說吧!”如瑄看著緊緊偎在自己身側的孩子:“這孩子是我一個故人之子,現在獨自一人在冰霜城里。我是想求師父收他作義子,要是有師父照應著他,我也不至于無顏去見他母親……”“義子?”百里寒冰突然想起,前些時候如瑄好像提過類似的要求,臉色有些變了:“如瑄你這是做什么?我百里家的義子是人人做得的,還是你擔心我無子送終,才一再要我收什么義子嗎?”如瑄愣住了,好一會才僵硬地搖了搖頭。百里寒冰一看如瑄驚訝的模樣,立刻懊悔起來。“如瑄,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只是……”“師父說的也是。”如瑄垂下眼睫:“我自然高攀不上,可這孩子比我更有資格做你的義子,還求師父你好好考慮一下。”“如瑄,你先站起來好嗎?”百里寒冰走到他面前,堅持要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你站起來,我答應你就是了!”“如果勉強還是不要。”如瑄按住他伸來的手:“那么就讓這孩子跟著我,怎么也好過待在這冰霜城里。”“什么?”百里寒冰反手抓住他,急急地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跟著你好過留在冰霜城里,你不是也在城里嗎?”“如霜,小心些。”他扶著百里如霜站起來:“來謝過城主,我們要告退了。”“慢著!”百里寒冰放軟了表情:“如瑄,你這是做什么?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65“你真的答應了嗎?”“我真的答應了。”百里寒冰望著他的眼睛:“但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在打算要離開冰霜城?”“我并沒有那么打算。”如瑄輕聲嘆了口氣:“是我不該對師父不敬,我也是希望師父你能夠收如霜作義子……”“但是我總覺得你想要離開,你就這么不想待在城里嗎?”“師父太多慮了,我不會離開的,何況……”如瑄移開了視線,裝作是輕松說笑:“不是說要成親嗎?沒了新郎可怎么辦啊!”“我知道,但是就算是成了親,你也會住在這里吧!”百里寒冰有些情急。“成了親以后,那不是不太方便嗎?”“沒什么不方便的。”百里寒冰臉色一變,態度也是強硬了起來:“我說了,這是你的家,你就該住在這里!”如瑄沒有說話,只是又低頭去看那個沉默孤僻的孩子。“如瑄!”“我知道了。”如瑄點了點頭:“我哪里也不去,一直留在這里。”百里寒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心里卻是越發地不舒服起來。他也不敢去看如瑄,生怕自己會在如瑄臉上看到為難委屈,于是就看了眼那個自己幾乎是被強迫認下的“義子”。“他叫什么名字?”這越看,倒是越覺得眼熟。“我好像是見過的,住在這里也有挺長的時間了吧!”那孩子似乎有些怕生,整個人躲到了如瑄身后。“他叫如霜,今年已經十一歲了。”如瑄解釋說:“如霜雖然性子內向,也不說話,但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師父一定不會覺得后悔。”“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后悔。”一想到如瑄居然為了這個孩子,對自己軟硬兼施還加以脅迫,百里寒冰多少有點生氣:“如霜嗎?若是冰霜城的霜,那就不用改名字了。找個時間去祠堂給祖先們焚香稟告之后,就改姓百里吧!”“多謝師父。”如瑄拉著百里如霜跪到了地上:“如霜,給你爹行禮,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百里如霜,是百里寒冰的兒子了。”百里如霜呆呆地被他拖著,朝百里寒冰行了大禮。“如瑄,你跪什么?”百里寒冰一把拉起了一同跪在地上的如瑄:“我是收他作義子,又不是收你,你一起跟著行禮做什么?”“我知道。”如瑄主動拉住了他的手:“那我能對別人說這件事嗎?”“什么事?義子?”看到如瑄點頭,百里寒冰納悶地問:“為什么不能?”“也是,這樣的好消息該讓大家都知道的。”他笑著放開了百里寒冰,抱起了百里如霜:“如霜,我們這就去告訴大家,你爹他認你了!”百里如霜倒是沒有他這么高興,先看了看百里寒冰的表情,才猶猶豫豫地點了頭。如瑄忘形地抱著那個孩子跑了出去,百里寒冰那一聲“如瑄”還沒有來得及喊出來,就被一個人留在了廳里。百里寒冰緊鎖著眉頭,心里那種奇怪的感覺愈加強烈了起來。如瑄抱著百里如霜一路跑到了祠堂。點了香,對著供桌上的牌位,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這是百里家的宗祠,他有什么權力什么立場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這里?香灰落在他的手背上,有陣尖銳的炙痛,再去看那些大大小小,層層疊疊擺放著的牌位,似乎都要從供桌上跳下來,壓到他的身上。他轉身想逃,卻忽然眼前發黑,整個人沒了知覺。等眼睛里能再看到東西,他已經是躺在地上,守在他身邊的,是不言不語的百里如霜。躺在沁涼的地上,沒有磕碰過的感覺,頭枕在了厚實的軟墊上,居然倒也舒服。他試著動了動,發覺身上沒有力氣,于是索性就躺在那里,伴著昏暗的長明燈,仰望著高處軒窗外沉沉暮色。“在很多年以前,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我在這里問過你爹一個問題。”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在一片靜謐的祠堂里清清楚楚地回蕩著:“我問他,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會是什么?當時他回答我說是沒有,我一直以為他是說自己沒有痛苦,可是我現在開始覺得,也許這個‘沒有’本身,才是他要告訴我的真正答案吧!”越高的地方,越是什么都沒有吧!“別人一看到你爹,會以為他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