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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優(yōu)雅的庭園一下子紛亂起來。如抬眼望了四周,看到群情激動的模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錦衣青年舉起手來,嘈雜的聲音即刻停了。“既然靖南侯都這么說了,我這升斗小民哪里敢有異議?”如一手拈著紙箋,另一只手懶洋洋地屈指彈著:“就算上面寫了要我彩衣娛眾,我不也得認(rèn)了嗎?”“你倒真是會說!”靖南侯慕容舒意瞪著他:“上次那‘登高遠(yuǎn)眺思故人,淚失前襟泣聲悲’的紙箋,不是你寫的嗎?”“不是。”如立刻失口否認(rèn)。“那說辣椒擦眼睛的總是你了吧!”慕容舒意激動起來:“你倒好,說一句話,讓我眼睛整整腫了三日。”“那時是司徒先生在問,如何才能讓人立刻失聲悲哭,我不過接口說指天椒擦在眼上是無害的而已。”如轉(zhuǎn)頭朝另一邊看去:“你說是不是,司徒先生?”坐在另一邊名滿天下的江南才子司徒朝暉笑著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他的問話。“算了算了,這件事情過去都過去了。”慕容舒意一想起前些時候自己站在屋頂上淚流滿面,放聲痛哭的悲慘經(jīng)歷,更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報復(fù)他:“你可別借此扯開話題,我們都等著看你如何來長歌楚天碧呢!”“唱就唱吧!”如接過司徒朝暉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挑眉回答:“這有什么難的?”“好!”慕容舒意大聲說:“取鼓過來!本侯爺今天要親自為如奏樂!”如知道他這是有意搗亂,才要開口,卻聽見對面的司徒朝暉說了一聲:“把我的琵琶也一同取來!”“司徒!”慕容舒意推搡他:“你湊什么熱鬧?”“這游戲我也有份。”司徒朝暉往一側(cè)閃過,笑意盈盈地說:“為什么只準(zhǔn)侯爺你擊鼓,不許我書生彈琵琶啊?”“去!”慕容舒意佯裝不滿:“你每次總幫著他,怎么輪到我出糗的時候不見你這么積極?”“不是也有?”司徒朝暉和如對望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我也有問怎么能讓王爺你哭得自然天成啊!”說笑之間,鼓和琵琶都取來了,各人也都占了位子。慕容舒意把闊長的袖子挽起,用帶子系在臂上,額間還扎了艷紅的飄帶。他本就長得俊秀,這樣一來越發(fā)顯得唇紅齒白,看上去好生的英姿颯爽。“瞧你倒還認(rèn)真了。”如也站了起來,伸手敲了敲那面比自己還高羊皮大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就別敲破了音,害我跟著跑調(diào)子啊!”“你這是小看本侯爺!”慕容舒意仰起頭,得意地說:“不信你問問司徒,本侯爺?shù)墓臉房墒翘煜乱唤^,等閑之人還無緣得聽呢!”“嘴上說說可是人人都會,手下才見功夫。”坐在一旁的司徒朝暉五指虛按琴弦,輕輕調(diào)著音色,一派閑散舒適。慕容舒意知道自己嘴上功夫遠(yuǎn)不及他們犀利,也就懶得繼續(xù)抬杠,揚(yáng)縋擊上了鼓面。鼓聲響起,一聲一聲,雄渾壯闊。司徒朝暉指動勾弦,弦聲如玉珠滾動,如靠在鼓架上輕敲著拍子,只聽見他高聲唱道:“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慕容舒意本是想要趁著他音高之時故意搗亂,卻每每被司徒朝暉的琵琶滑弦?guī)н^。到后來只見司徒朝暉五指輪轉(zhuǎn),慕容舒意終究是跟不上了,只得恨恨地停了下來。這時如正唱到“百川東到海,何時復(fù)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唱到這里,他笑著望向慕容舒意,慕容舒意原本正在瞪他,聽到這里也是放聲笑了出來。鼓聲驟然停下,歌聲也已漸歇,卻聽見琵琶由急至緩,最后泠泠成調(diào),說不出的凄婉傷懷。如一怔,用低沉的聲音跟著曲調(diào)吟唱,配著三聲兩斷的琵琶,有種說不出的凄涼纏綿。“白雪停陰岡,丹華耀陽林。何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未嘗經(jīng)辛苦,無故強(qiáng)相矜。欲知千里寒,但看井水冰。果欲結(jié)金蘭,但看松柏林。經(jīng)霜不墮地,歲寒無異心。適見三陽日,寒蟬已復(fù)鳴。感時為歡嘆,白發(fā)綠鬢生……”慕容舒意站在那里,握著鼓縋的手垂了下來。聽到這悲涼哀泣之聲,他心里倒是后悔起來。不該讓他唱的,好好的游戲行樂,被他這么沉重憂傷的歌聲一攪,誰還會有興致……如的歌聲讓原本歡聲笑語的庭園沉寂了下來。余音還在繞梁,突然聽見“轟”的聲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轉(zhuǎn)眼一看卻是身份尊貴的靖南侯爺把鼓縋朝著鼓面擲了過去,才有了這一聲。“唱完了沒有?唱完就散了!”慕容舒意揮揮手:“你們也是!沒什么好看的了,散了散了!”“要散那就散吧!”如笑了一笑,有些步履不穩(wěn)地站直了身子。司徒朝暉把琵琶遞給仆役,負(fù)手站在那里,饒有興味地看著似乎有了些醉態(tài)的如。二十一“等一下!”大家紛紛亂亂往門外去的時候,慕容舒意一把拉住了如。“不是你叫散的?”如慢吞吞地回頭看他:“正好我也倦了。”“我們散了,你不如今夜就在這里留宿吧!”慕容舒意湊近他耳邊:“明珠姑娘可是對你朝思暮想了許久,如,你倒是做一回憐香惜玉的人啊!”“不了。”如搖了搖頭:“我不慣在外留宿,這就回去了。”“你這人也真是,不知多少人等著明珠姑娘秀目垂青,你卻總是百般推脫。”慕容舒意捶了他一拳:“她怎么偏偏對你這無情的睜眼瞎子念念不忘?”“侯爺這是在吃醋?”“也不是沒有。”慕容舒意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不過既然流水無情,我也無意去逐那流水就是了!”如也不回頭,舉手道了別,一個人慢慢悠悠地走了。“司徒,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慕容舒意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問:“你說最近這一年多的時間,如他是不是變得古里古怪的?”“有嗎?”司徒朝暉系著披風(fēng)的帶子,慢條斯理地問:“哪里古怪了?”“哪里不古怪?”慕容舒意一臉困惑:“雖然認(rèn)識好些年了,可我記得他以前從來不喜歡和我們出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