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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等眩暈過去,他才要起身,卻被如瑄一把按住了。「你躺著!」如瑄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我知道你難受。」始終是覺得辛苦,百里寒冰也就不再堅持。車里的空間狹小,他只能枕在如瑄的腿上,聞見了如瑄身上淡淡的藥草味道,有些昏昏欲睡起來。「別睡著了。」如瑄推了推他:「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我還是希望你別睡得太多,這一路能夠大多時候保持清醒。」「好。」百里寒冰答應他,聲音卻有些昏沉。「你聽說過五臺山的如晦禪師嗎?」如瑄看了看情況,決定還是要找些話說。「那個到處說自己是菩薩轉世的瘋癲和尚?」百里寒冰笑了一笑:「當然是聽過的。」「我曾經聽他說過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是嗎?」「他喜歡說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可常常說得顛三倒四,叫人不能理解。」如瑄點點頭:「那次說的意外完整,故事又奇特,所以我就記下來了。」「菩薩說的故事,倒是要聽一聽的。」百里寒冰強打起精神。「是一個神仙和凡人相戀的故事。」如瑄放下了手里的醫書,開始說那個故事:「天上有一個很無情的神仙,他來到人間,愛上了一個凡人。他愛得很是瘋狂,不顧一切,執意要和這個凡人廝守一生,經歷了千辛萬苦之后,他們終于能在一起,但是后來……」「后來呢?」百里寒冰見他沒有再往下說,于是問他。「后來?后來他殺了自己的戀人,回到天上當他無情的神仙去了。」「于是……」「于是故事也就結束了。」「為什么會這樣?」這個結局急轉直下,百里寒冰有些愕然:「他為什么要殺了自己的愛人,總該有原因的吧!」「我也問了如晦這個問題。」如瑄笑了起來:「他瞪我一眼,說我蠢得無藥可救。」「為什么?」「蠢人才追問經過,真正聰明的人只需知道結果就夠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百里寒冰也笑:「那我看這世上也沒有他說的聰明人吧!」「其實想想,他說的話也有道理。」如瑄說著說著好像有些走神:「不論經過如何曲折,最終只有一個結果。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后來,又有什么必要去問中間發生過什么?」「我好像不怎么明白。」「我也不是多么明白,只是模模糊糊有些感觸罷了。」如瑄側過頭,拿起了放在身旁的書:「好了,你睡一會吧!可以睡一個時辰,時間到了我會喊醒你的。」「如瑄。」就在如瑄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百里寒冰卻忽然說:「你為什么不問我紫盈的事?」「顧紫盈?」如瑄慢慢翻過一頁:「聽說她是因難產而死的。」「這只是一個借口。」百里寒冰淡淡地說:「我總不能對人說,我妻子是服毒自盡的吧!」「什么?」如瑄手里的書掉落下來,摔在百里寒冰的胸前:「你說她……」「服毒自盡,用的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我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厲害的毒,一眨眼連身體都僵成了那個樣子。」百里寒冰笑得不再自然:「她生了如霜之后就很不對勁,我以為她只是心情不好,沒想到她卻是要尋死。她真是狠心,不是說母子連心?她卻毫不留戀自己的骨rou,那么決然地自盡了……」如瑄沉默著,什么話也不說。「如瑄,我從來沒有失敗過,但是這場婚姻,我卻是敗得徹底。」「你恨我嗎?」如瑄問。「為什么這么問?」「你有理由恨我,若不是我,她不會死,你們會是神仙眷侶,你也……」「不是你的錯,如瑄,不是你的錯!」百里寒冰說得有些苦澀:「只是她的不幸,我的不幸,你的不幸……就好像如果我真的死了,也不是任何人的過錯。」如瑄哭了,只有一滴眼淚,從眼眶里直直地掉了出來,落在了百里寒冰的臉上。百里寒冰一直很清楚,如瑄雖然看上去不是硬脾氣的人,但其實,就算是比起性格倔烈的顧雨瀾,如瑄的固執和堅韌,也要超出許多。如瑄很堅強,也善于忍耐。某一方面,他比起百里寒冰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死心眼。他只要認準了一件事情,不管多么辛苦多么困難,就算是拼了命也會堅持到底。別說哭泣,百里寒冰甚至從來沒有見他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可如瑄哭了,雖然只流了一滴眼淚,卻是如瑄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淚。「可惜我沒來得及救她,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如瑄輕聲地說。「傻瓜!」百里寒冰伸手想摸摸他的頭發,但是沒什么力氣。如瑄彎下腰來,靠在他胸前,讓他能摸得到。這一刻,兩個人就好像是回到了什么也沒有發生的從前……「為什么會發生這么多的事呢?」如瑄喃喃地說著:「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如果什么都沒有發生,那該多好?」「如瑄。」百里寒冰輕聲地說:「其實……」「什么?」如瑄側過頭來看著他。「沒什么。」百里寒冰移開了目光:「我們很快就要到冰霜城了,沒想到竟然這么順利。」「唐家果然礙于慕容不敢動手。」如瑄直起了身子:「雨瀾和漪明還好嗎?這兩個孩子,我也有些時候沒見過了。」「也許是漸漸長大,都穩重了許多。」百里寒冰微微一笑:「我讓白總管送漪明去書院讀書,已經離開一陣子了。至于雨瀾……除了身子虛弱些,太過愛靜,其它倒也還好。」如瑄點了點頭,然后又問他:「你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