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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如瑄已經(jīng)走到門邊,聽他這么說就回頭答他:「我自有打算。」百里寒冰愣了一下,回過神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見了如瑄的身影。庭園寂靜。百里寒冰坐在床頭,看著墻上的一幅字。如瑄為人溫和內(nèi)斂,寫出來的字卻是龍飛鳳舞,宛如狂草一氣呵成。那種飛揚豪邁的氣勢,和他的性格簡直是南轅北轍。「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百里寒冰輕聲地念了一句,就低頭不再去看,而是把劍放到膝頭,細(xì)細(xì)地?fù)徇^鞘上的紋路。目光滑過枕邊放著的梳子,就想到了如瑄的白發(fā)。想到白發(fā),接著就想起了那個眼神……到頭來,也說不清是誰,讓我誤了這一生……床頭燃著的燭火不知什么時候也被風(fēng)吹熄了。百里寒冰閉上了眼睛,手指緊緊地扣住了劍鞘。細(xì)碎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過來。「百里城主。」如瑄總是輕柔的聲音響起:「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們這就走。」百里寒冰慢慢松開發(fā)白的手指,張開了眼睛。如瑄站在門外,冷色的月光落在他清秀的眉目之間,好像平添了幾分柔和暖意。雖然物事人非,但百里寒冰眼中所看到的,彷佛依然是那個在雪夜里遇見,凍得神智不清,卻有著溫暖目光的孩子……第八章天快亮的時候,如瑄駕著馬車出現(xiàn)在靖南侯府門前。「是瑄公子啊!」門房倒是認(rèn)得他:「您是來找侯爺?shù)陌桑≌媸遣磺桑顮斖砩铣龅拈T,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這可就……」門房正要搖頭,卻看見熟悉的一隊人影晃晃悠悠從對面街角走了過來,連忙說:「您瞧,那不就是我家侯爺嘛!」慕容舒意沒有坐在轎子里,倒是走在隊伍前面,遠(yuǎn)遠(yuǎn)也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如瑄。「侯爺。」如瑄迎上去草草地行了個禮。「你不是說倦了嗎?」慕容舒意帶著幾分酒意,疑惑地問:「跑來我家做什么?」「我有事找你幫忙!」「什么事?」慕容舒意看他神情嚴(yán)肅,立刻有了興趣。「我即刻就要遠(yuǎn)行,但是路途不太平坦。」如瑄不想浪費時間:「特意來借侯爺?shù)蔫F衣親衛(wèi)一用。」「路不平坦?」慕容舒意皺了下眉:「你要把我的親衛(wèi)拿去路上填坑不成?」「事情緊急,我沒有心思和侯爺說笑。」「難得見你這么認(rèn)真啊!」慕容舒意環(huán)抱雙臂,目光在如瑄和馬車上來回移動:「我能不能知道是為了什么?」「行還是不行?」如瑄直接就問。「就憑你我的交情,今天你如瑄對我開了口,我無論如何都得答應(yīng)!」慕容舒意笑了幾聲:「不過……在那之前,你就算不想說前因后果,也總要滿足一下我的好奇之心吧!」「侯爺!」如瑄擰起眉頭。「可惜司徒不在這里,真想讓他看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如瑄公子,這性急慌忙的模樣!」慕容舒意好像打定了主意胡攪蠻纏。「久聞慕容侯爺生性不羈,為人詼諧可親,今天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如瑄駕來的馬車?yán)飩鞒隽四凶拥恼f話聲,那聲音悠長動聽,極為獨特。「是嗎?說這話的人真是有見地!」慕容舒意盯著馬車,笑得更加開懷:「我這個人沒什么可夸獎的,就是勝在親切!」馬車?yán)飩鱽頊\淺一笑,慕容舒意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我還聽說慕容侯爺槍法如神,從未遇過敵手。」那人說話很慢,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清晰:「若不是我有傷在身,今日一定要和侯爺好好切磋一番。」「如此凌厲劍意,當(dāng)世劍客能做得到這一點最多只有兩人。」慕容舒意吁了口氣:「閣下可是冰霜城的百里城主?」「你為什么不猜我是謝揚風(fēng)?」「百里寒冰怎么會是謝揚風(fēng)?謝揚風(fēng)又怎么會是百里寒冰?」慕容舒意負(fù)手身后,臉上的神情有些莫測。「慕容侯爺果真非凡!」百里寒冰贊了他一聲。慕容舒意笑著微微頷首。「初七在天香畫舫和謝揚風(fēng)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的,不就是侯爺你嗎?」如瑄突然哼了一聲:「你夠了沒有,到底要玩到什么時候?」慕容舒意自是無法繼續(xù)高深下去,只能啐了一口,訕訕地嚷了聲過分。「謝掌門行蹤不定,是有如劍仙一樣的人物。我對他也仰慕已久,可惜冰霜城和名劍門天南地北,總是無緣相見。」百里寒冰輕笑著說:「原來慕容侯爺和謝掌門竟是莫逆之交,真叫人好生羨慕。」「我認(rèn)識他是因為倒了八輩子楣,什么狗屁劍仙……」慕容舒意摸了摸眼眶,硬生生壓下了破口大罵的沖動,眼珠轉(zhuǎn)了一圈又說:「人說冰霜城主是這世上難得一見的翩翩君子,今日一見,才知這話真是半點沒有說錯。」「侯爺過譽(yù)了,寒冰擔(dān)當(dāng)不起。」「我還聽說,冰霜城主非但是少有的君子,更是天下少見的美男子……」「侯爺!」如瑄加重了聲調(diào),抬起眼睛望著他:「我沒什么時間。」「也不差這一面吧!」慕容舒意難得見如瑄情緒起伏,越發(fā)覺得有趣:「難得能見到冰霜城主的機(jī)會,我怎么可以失之交臂?」「你……」如瑄面色一沉,就想發(fā)作。「如瑄,侯爺也沒什么惡意,的確是我失禮了。」說話間,百里寒冰已經(jīng)撩開了擋在車門前的簾幕:「百里寒冰見過靖南侯爺。」「世上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