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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了他的視線:「師父怎么不在屋里陪著師母?」「她不是還要休息一陣才會醒嗎?」百里寒冰走到他的面前,柔聲說道:「趁著這個時候,你和我一起去給祖先們上香吧!」「是……啊!那可不行!」如瑄點頭之后才意識到他說了什么,頓時慌張了起來:「我不是百里家的人,不能踏足祠堂的。」「你雖然不姓百里,但是在我心里,你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百里寒冰一臉無所謂:「來吧!和我一起去給祖先們上一炷香,祝賀我百里家終于有后了。」陰暗的祠堂里,充滿了濃郁的熏香味道。如瑄跟在百里寒冰身側燃香叩拜,接著幫他把香插上了香案。「后代寒冰在此向百里家列代先祖啟告,夫人紫盈已有身孕,我百里家終于有后了。」百里寒冰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如瑄站在那里聽著,目光從香案,先祖們的畫像,一直上移到了屋脊。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孑然一身地來,卻要背負起不能推卸的責任。就像祖先,就像后代……長明燈從高高的房梁上垂落下來,昏暗的燈光照在漆黑的牌位上,照得人心中惶惶。百里寒冰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停駐在如瑄的身上。如瑄背對著他,站在光和影的交界,仰頭看著屋頂,依舊是那樣茫然而又孤寂的模樣。最近傳授雨瀾武功口訣的時候,他免不了想起如瑄。雨瀾和如瑄小的時候有些相似,一樣的安靜,一樣的聰明,只是雨瀾性情冷淡高傲些,如瑄則溫柔貼心,讓人忍不住地心疼。但是現在的如瑄,已經長大了……「如瑄。」百里寒冰喊他:「你怎么了?」「師父。」如瑄回過頭來,眼眸里閃過百里寒冰不了解的東西:「對你來說,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呢?」「最大的痛苦?」百里寒冰想了想:「似乎是沒有。」「嗯!」如瑄轉過身去:「這也算是吧!」「如瑄,你是怎么了?今天好像總有些奇怪。」百里寒冰走到他的身邊:「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說什么呢?」如瑄搖了搖頭:「我們的痛苦完全不同,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如瑄?」「師父,如瑄喝了些酒,可能是醉了。」如瑄扶著自己的額頭:「若是言語上有什么冒犯,還請師父見諒。」「沒什么。」百里寒冰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只是我不明白……」「要是沒什么事,徒兒先告退了。」如瑄拱手行禮,轉身退了出去。「如瑄。」在他踏出門外的一刻,百里寒冰喊住了他:「這兩年出門在外,你好像連性格都變了很多。」「師父不是一樣嗎?」如瑄輕聲回答:「如瑄不是從前的如瑄,師父又何嘗還是從前的師父,我們都已經變了。」「我不明白。」「師父對如瑄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人。」如瑄淡淡地說:「如瑄只希望師父記住,不論發生什么事,師父永遠是如瑄很重要的人。」百里寒冰沒有再說什么,面無表情地目送著他離開。第六章如瑄站在百里寒冰的劍室外許久,一直沒有伸手敲門。自從那天晚上之后,就一直沒有見面……師父這幾天把自己關在劍室里,不知是為了什么……「你準備在那里站到什么時候?」百里寒冰的聲音從房里傳了出來。如瑄的眼皮突然一陣急跳,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伸手推開了門。屋里很安靜,百里寒冰坐在絲絲縷縷的陽光里,拿著白色絲絹,正在仔細擦拭手中的長劍。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他都是那么完美無瑕……「師父,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那種不可觸及的模樣,刺痛了如瑄的眼睛。百里寒冰紅潤削薄的嘴唇微微抿了抿,卻沒有開口說話,依舊專心致志地擦著手里的劍。如瑄站在那里看著。他并不貪心,他所盼望的,不過就是能夠這么安靜地看著這個人,要是時間能夠靜止在這一刻……百里寒冰側過頭,看到了如瑄唇畔的微笑。他還依稀記得,如瑄大笑的時候,右頰會有一個淺淺的酒窩。但如瑄本來就不是喜歡大笑的孩子,而且隨著年歲見長,如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最多也只是能見到這樣淡淡的微笑。他一直以為這是如瑄性格內斂的緣故,但是現在看來卻是未必,難道說這些年以來,如瑄其實很不快樂……「如瑄。」他把劍平放在自己膝上:「我當初是不是不該把你留在冰霜城里?」「為什么要這么說?」雖然心里發顫,但是如瑄依舊平靜地問:「師父是不是后悔當初救了如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百里寒冰招手讓他過來:「這冰霜城并不是適合孩子成長的地方,我是在想,如果我當初把你帶回來之后沒有收你為徒,如果你不是在這里長大,或許會比現在開心許多。」「或許吧!」如瑄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可我記得師父你也說過,這世上沒有發生的事就是沒有發生,說如果是沒有意義的。」「如瑄,你……」「師父有什么想和如瑄說的,盡管直說就是。」如瑄一手背在身后,緊緊地握成了拳:「對如瑄,師父不需有什么顧忌。」「看來,你的確是猜到了……」百里寒冰拿起身邊的劍鞘,把長劍收進了鞘中。「是……關于那天晚上的事嗎?」如瑄的手用力一握。「那天晚上,我的確聽到了你和紫盈的談話。」說這句話的時候,百里寒冰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昨晚我和紫盈長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