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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衛泠風看不太清,但是那中氣渾厚的嗓子著實讓他一怔:「皇上宣召,去晚了可不行!」看那人穿著內侍服飾,可明明不是宦官……「你莫要著急,我這就下來?!挂蓱]歸疑慮,多年在宮里當差的經驗告訴衛泠風,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問的好。當下衛泠風取了藥箱,隨著那人往內苑去了。「太醫,你倒是走快點?。 鼓侨撕孟袷种?,一路上不住地催促著衛泠風。「這位小哥,你別走得太快。」衛泠風喘著氣跟在那人后面:「我年紀大了,禁不起這么折騰?!?/br>那人回頭看衛泠風發須斑白,大汗淋漓的樣子,眉眼皺得更緊了。下一刻,衛泠風只覺得眼前一花。直到看見兩邊景物飛逝,他才知道自己被那人背在背上,正一路往皇帝的寢宮跑去。終于不用疲于奔命的衛泠風松了口氣,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額角。第一章一進暢悠宮的大門,就聽到一個飽含怒意的聲音在質問為什么太醫還沒有到。「啟稟皇上。」那背著衛泠風的人大聲稟告:「太醫到了!」他背著衛泠風急跑了一盞茶的工夫,一點也沒有氣息不穩,倒是一路被人背來的衛泠風頭暈目眩得厲害。衛泠風被放下以后,先用有些顫抖的手拭去了額上的冷汗,才顫顫悠悠地跨進了富麗堂皇的宮殿。雖然是低著頭彎著腰跨進去的,但滿室耀眼的金色依舊閃花了他的眼睛。「你快些過來看看!」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語氣里竟然帶著一種壓抑不了的焦急:「他這到底是怎么了?」在宮內當值多年,可這些年來,衛泠風大多是在太醫閣負責煎煮藥物和管理典籍的工作,根本沒什么機會接近那些人人急欲巴結的貴人們,更別說是這樣接近萬人之上的帝王了。只是這時暈眩剛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始緊張,正在醞釀情緒的時候,耳中聽到了一陣強自壓抑的咳嗽,接著聞到空氣中彌漫開的淡淡血腥,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說了我沒事。」那個冷冷清清的男子聲音,是從床上傳過來的。走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上,衛泠風腳下打滑,好幾次都差點跌倒。「這是怎么回事?」只披著外衣的皇帝顯然對等了半天,只等到這么個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很不滿意:「劉太醫和朱太醫呢?」「啟稟皇上,今夜不是他們兩位輪值?!鼓莻€把衛泠風帶來這里的內侍回話:「奴才已經讓人去府上傳召兩位太醫,他們不刻就能趕到了。」「算了,你先看一下?!够实鄣穆曇粢活D:「至少讓他不要再咳了……」一陣低聲勸慰之后,皇帝從明黃/色的床帳后拉出了一只手臂,放在了衛泠風的面前。衛泠風也沒有心思去想,深更半夜怎么會有個男人躺在皇帝的龍床上,還用那樣大逆不道的語調和皇帝說話。他擦了擦手心的冷汗,食指輕輕按上了有些蒼白的手腕。許久之后,衛泠風慢慢地收回了手。「如何了?」看他沉吟不語,帳后的那人又在不??人?,皇帝開始惱火。「病人體質虛弱,如此劇烈咳嗽自然會傷了喉管?!?/br>衛泠風跪在地上,低著頭地回話:「皇上不必憂心,只是風寒侵了肺腑,喝些寧神的藥物好好休養,不久就能康復了?!?/br>皇帝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下來,但是那人一陣長長久久的咳嗽,咳得殿內眾人又開始提心吊膽。「太醫,你不是在敷衍朕吧!要是不嚴重,他怎么咳了這么多血出來?」皇帝果然又開始發怒:「若是不能止住他的咳嗽,朕立刻要了你的腦袋?!?/br>冷汗順著衛泠風的額頭滑落下來,他又不敢舉手擦拭。定了定神,他從懷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從里面倒了一粒黑色的藥丸出來,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皇帝看了他一眼,就把藥丸取過去,和著水端給了帳里的那人。聽到皇帝正溫言輕語地哄著那人吃藥,衛泠風才敢偷偷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帳里的那人服下藥后咳聲慢慢平復,所有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氣。「你醫術如此了得,怎么朕從未見過你呢?」皇帝心情放松了下來,看了一眼地上的衛泠風,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嘉許。平時那些太醫總是又扎針又灌藥的,把人折騰了一陣才能緩和咳嗽,還沒有像今日這樣輕松平息下來過,沒想到這個不怎么起眼的老太醫,居然有這樣高明的本事。想到這里,皇帝又仔細地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衛泠風,從他灰白的鬢角,整潔卻有些老舊的官袍看到一直在發抖的雙手。「微臣年紀老邁,平日里只是負責管理典籍藥物,已經極少為人診病了?!?/br>衛泠風停了一下,然后補充說:「這藥物只能一時平復咳喘,最好還是服上一劑寧神藥物,讓病人好好睡上一覺。」「那你快去配藥?!孤牭竭@里,皇帝也顧不上其它,連忙囑咐他:「藥物不要太苦,他不喜歡苦的東西。」「慢著。」就在衛泠風抖手抖腳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帳里的人突然出聲,用一種疑惑的語氣問:「這藥是從哪里來的?」「這……只是老朽自己配制,用來安神靜心的藥物?!?/br>「真的嗎?」那人聲音聽上去有些奇怪:「這倒是巧了……」察覺帳后的人正盯著他,衛泠風心中一陣惶然。「你說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那人接著又問。「老朽姓衛,乃是漳州人士?!剐l泠風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躬身回答:「在宮中司職太醫,已經有不少年頭了?!?/br>「那衛太醫你今年多大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