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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十五歲便去了日本留學,和幾位開國的領袖甚至能算是同學。從日本的學校畢業后,又去了N市學習,再又旅居了S市一年。直到家中母親書信,催他回家議親,他才從S市回家。 陳寒估計他同秦微瀾說話時的那些吳腔話,就是他用臨近吳市的S市口音在模仿著秦微瀾的口音說話。 整個秦家,連仆人都輕視秦微瀾。只因她是個戲子出的,說話口音又與旁人不大同。所以不僅僅是沒有人關心她,她幾乎是被漠視。 秦微青留學多年,詩書禮義他讀,民主自由人權他也讀。他以平等的視角看家中的仆從,所以更不能以漠視的視角去見他這位血緣上的meimei。若是真的有錯,那也是他父親的錯,和這個被秦家為了顧及面子,強行從母親身邊奪走的小女孩沒有半點干系。 秦青覺得在面對秦微瀾時,秦家是愧疚的。他想替他的父母,彌補這其中的一二罪責。 秦青的母親一開始還教責一二,后來見秦青全當耳旁風,便干脆只當秦青是覺得有趣,養著那小姑娘玩。只要不出寫出格的事情,她也不再過問。 而由于秦青的回來,和他刻意的保護,秦微瀾的日子卻變了。 她終于可以走出四四方方的天,被秦青牽著去街上玩耍,和旁的人家一樣,扯著哥哥的手,指著攤販要這要那。 秦微瀾第一次站在路邊,等到了秦青為她買回來還散發著熱氣的甜糕時,紅了眼睛當場哭了出來。 秦青替她擦著眼淚,細聲細語的哄著她:“阿瀾不哭,哥哥給你買。” “阿瀾喜不喜歡甜糕的呀?” 秦微瀾見秦青手足無措,便也舍不得哭了。她拿著手絹擦了擦眼淚鼻涕,又悄悄的將臟了的手絹藏好,對秦青認真的說:“喜歡的。” 陳寒在一旁看了,也不免唏噓。接著天地再次旋轉,陳寒的眼前又成了秦宅小院的夜間。 秦微瀾躺在被子里,懷里是秦青托朋友從上S市帶回來的洋娃娃。她抱著洋娃娃,蜷在被子里。孫媽被秦青不動聲色的換了,新的女仆對秦微瀾要溫和的多,她替她仔仔細細的掖好了被角,留下一盞夜里用的油燈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秦微瀾抱著娃娃在被子里笑,她看著屋子上的橫梁,開口道:“mama,哥哥真好。” 陳寒習慣性的應了一句:“對。” 秦微瀾彎著眉眼,又道:“mama,我喜歡哥哥。” 陳寒原本也想搭上一句話,免得過于難熬,卻在意識到秦微瀾說了什么后而怔住。 秦微瀾這時候的年紀已經有十三歲了,在這個年代,十三歲的姑娘已經是懂得些事了。陳寒瞧向秦微瀾,秦青回來后對她悉心照顧,如今她已經褪去了一早的面黃肌瘦。相反她芙蓉面微紅,身子也開始抽條,烏壓壓的頭發比最好的黑緞還要美,已經是個能看見未來姝艷的小姑娘。 而這小姑娘輕輕合上了眼,緊緊的抱著她的娃娃,全然是少女懷春的模樣。 陳寒心想,事情恐怕要糟。秦青看起來雖然是個進步青年,但進步青年也接受不了luanlun啊。 畫面再次變化。一夕間,秦微瀾十五歲,出落的大大方方,陳寒剛見到這樣的秦微瀾差點沒有認出來。 秦青給她爭取到了讀書的機會,親自送她去女學讀書。 這時年紀已經過了二十五的秦青越發的成熟穩重,他叮囑著小meimei,不厭其煩地像個父親。 秦微瀾有些不耐煩地嘟起了嘴。秦青無奈的笑了笑,對她道:“阿瀾,我和父親商議過了。如今你上學了,也該有個正經的名字。你母親為你取的名字,我們不動,但依著排行,你得叫秦微瀾了。” “上了學,同學如果問你名字。你要記得說你叫秦微瀾。” 秦微瀾微微睜大了眼睛,秦青含笑道:“對,阿瀾,你進族譜啦。” 陳寒就坐在這輛車的后座里,從后面能清楚的看見秦微瀾茫然的神情。沒有族譜,沒有被真正的認回去,這大概讓她對于她和秦青之間的兄妹關系有了錯覺,認知淡漠。所以她才忍不住對秦青,對這個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心動。 但如今秦青這么說,并且為此努力了這么久,最后成功了,拿著贈予禮物一般的態度告訴她——這讓秦微瀾又意識到,秦青對自己好,真的只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哥哥。 他把自己當meimei。 陳寒瞧著秦微瀾又落寞又高興的樣子,她猜不透此刻秦微瀾想了什么。但大概是她下定了決心。秦青對于秦微瀾而言如此重要,重要到秦青說什么,秦微瀾就做什么。 她端端正正的看向秦青,眼里的那點情愫藏得很深很深。她笑著對秦青道:“我很高興,謝謝你哥哥。” 秦青瞧著秦微瀾的笑容,卻覺得她沒有那么高興。 秦微瀾下了汽車,陳寒跟了上去,想要漸漸秦微瀾的同學。但世界迅速在X市古早的女學前扭曲淡化,陳寒還沒回過神,就又回到了那間小院子里。 秦微瀾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秦青送她的娃娃,過了很久,她將臉貼了上去,輕聲道:“以后不能喜歡啦,要尊敬。” 陳寒站在一旁,看著這名已經出落的顏色妍麗的姑娘將這只娃娃鎖進柜子里。而后出門去見等著接她逛街的秦青。 她走過半月門,被秦青牽著從秦家的后院走過,跨過三分的門檻,進了前院四方的天井。她看著天,問秦青:“哥哥,母親說你再不結婚就要成笑話了,咱們秦家不能出第二個笑話。” 秦青拉著她的手,神色認真的告訴她:“只要對得起你自己的心,沒有人是笑話。” 秦微瀾嘴唇微動,過了會兒才問:“哥哥會結婚嗎?” 秦青道:“遇見了喜歡的就會。”說完后他又對秦微瀾笑道:“不過哥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件事不著急。更何況你還小呢,需要我照顧。” 秦微瀾隱隱知道秦青在做大事。他參與民主黨派,在X市奔走聯絡,建立免費的學堂,想要讓更多的人能接觸到自由與民主,接觸到新的民國。 秦微瀾盯著自己腳上的黑皮鞋,她腳步慢了下來,問道:“那哥哥做完了事情,結了婚,會不管我嗎?” 秦青只覺得meimei這樣話平白可笑,他允諾道:“當然不會,我是你的哥哥,要照顧你一輩子的。” 陳寒心想,這個秦青果然不是她的師父,只是他師父借的皮囊。她的那個瘋道士師父,斷然說不出這種話來。 她想著心事,所以未能第一時間發現世界的波動。 秦微瀾一路先前幾次一樣,問向虛空:“mama,我能相信他嗎?” 陳寒習慣性隨口道:“能啊。” 這句話剛說完,陳寒竟然感覺到了涼意。在這個虛假的世界里,她作為異類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