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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年應該翻修過。不過我也看過家里房子最早的圖譜——那時候秦家還沒有這個耳房,這里原來是小廝們住的地方,祠堂另一邊也有對稱的,完全不是這么個樣子。” 陳寒聽了道了謝,秦慶躍擺手說不用。他見四下無人方才對陳寒道:“叫我秦躍就行了,我戶口本上就是秦躍。我們家其實早就分出去了,回來怕堂爺爺不高興才改回輩分的。” 年輕人在一起總要輕松很多,秦慶躍為了課業回了老家,終日活在秦家老一輩講究的“規矩”里也挺要命,如今陳寒他們來了,也顯得很殷勤,還約了趙明,說等秦青下葬了,帶他去玩X市。 送走了秦躍,趙明才想起來陳寒先前塞給自己的東西。他從口袋里取了出來,一邊看了一眼,一邊給陳寒道:“你在墻角找到了什么——臥槽陳寒!!” 趙明看清了手里的東西,嚇得差點直接摔了。還是陳寒伸手連忙接住,小心捧回了手里。 趙明崩潰:“陳寒!你能不能不要再撿這種東西了!” 陳寒慢悠悠道:“不是我想撿,是你老是讓我看見。” 趙明說不出話,便看向祖師爺,希望祖師爺能主持個公道。 祖師爺看見了陳寒手里的那枚已經泛黃的骨頭,沒什么波動道:“沒什么好怕的,普通的骨頭。” 趙明一聽,側著耳朵問:“狗骨頭嗎?” 陳寒:“應該也是指骨,像腳趾頭。” 趙明:“……你為什么這么清楚。” 陳寒好奇:“生物課你們沒看過嗎?” 趙明:……看過也不會像你這樣能認得這么全吧! 陳寒委婉解釋道:“我本來想學法醫的,我媽哭著不讓。” 她將骨頭遞給了祖師爺,求證道:“真的只是普通骨頭,我覺得不像,那屋子沒那么簡單。” 祖師爺對陳寒道:“骨頭確實沒什么奇怪的,但你說得對,沒那么簡單。” 陳寒道:“祖師爺知道嗎?” 祖師爺垂下眼:“是骨祠。” 骨祠? 趙明下意識看向陳寒,可陳寒也弄不明白,滿頭霧水。她跟著瘋道士學了這么多年,見過的市面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可陳寒可以肯定,她從來沒聽過“骨祠”。 祖師爺將骨頭還給了陳寒,開口道:“商代有拿奴隸人祭的習俗,這個你們清楚吧。” 陳寒:“知道。” 趙明:“不知道啊。” 陳寒和祖師爺一起看向趙明,趙明立刻做了閉嘴的動作:“知道,現在知道了!” 祖師爺眼里有笑意,他慢慢地繼續道:“骨祠便是從商代的人祭演化來的一種祭祀……知道人玉嗎?” 不等趙明回答,祖師爺便難得揶揄道:“知道你現在知道了。” 趙明:“……”不,我現在也不知道啊。 祖師爺道:“古時大家為了確保家族繁榮昌盛,會圈養‘玉人’,‘玉人’極難養且容易反噬,一個不好便是滅族大兇。骨祠和人玉有異曲同工之處。” 祖師爺問趙明:“若你家氣運到了,接下來該敗了,你會怎么做?” 趙明道:“那就敗啊,從頭再來唄。人嘛,坦途過去總有荊棘,荊棘過了不就又是大路,起起伏伏很正常。” 祖師爺道:“但不是所有人都這么想。會有人覺得,如果敗也是一種氣運,那讓別的東西幫我們家承了不就行了,荊棘別人走,我仍走那條坦途。” 趙明:“可陳寒也說過,這種逆天改命的事情,不容易吧?” “確實不容易。”祖師爺平靜道,“但既然有人可以拿自己家的孩子來制玉人,為什么不能拿家里人的骸骨來修骨祠。” “說起來,骨祠還是玉人的祖宗。若非貪得無厭,還想求一個飛黃騰達,骨祠可比人玉長久多了。” 骨祠尋的是商代人祭的道,所以可以承天運。拿自己家的子孫來修這祠堂,便能承了那些荊棘,給活著的大家,留下一條坦途來,求得家族悠遠流長,生生不息。 陳寒冷不丁便想起了秦家的歷史——歷經磨難,卻奇異的留存了下來。 趙明心軟,他想得更深,他問:“那,那些被做成骨祠的人——” 祖師爺從二樓看去了那突兀的耳房:“氣運是要有人來承的,人走了,誰來承難。” 趙明目瞪口呆:“那投胎轉世——” 祖師爺道:“商代如何人祭,骨祠就如何修。越還原當時的場景,效果越好。”他頓了頓,對趙明道,“你別問了。” 趙明見祖師爺不肯說,也問不出。 陳寒若有所思,她對祖師爺道:“師父不能算是秦青,所以秦家其實也根本沒有懂修仙的人。秦躍也說了,古早的時候,耳房是兩個對稱的歇腳屋子,也就是說那時候還沒有做成骨祠。” “秦家用骨祠,也就是這幾十年間的事——他們從哪兒得到的這么古老的辦法。按理說,他們知道人玉都不該知道骨祠吧?” 祖師爺微微抬了眼,陳寒垂下眼問:“秦家的事,有沒有可能和唐之棠以及戚夫人一樣?來了張紙條。” 祖師爺道:“骨祠復雜,一張紙怕是說服不了秦家。人該是親自來了。” 陳寒道:“所以師父是栽在了這個人手上嗎?” 祖師爺聞言抬起頭,他在陽光中看著陳寒:“這一次可能會有危險。” 陳寒笑著道:“我記著的,我會來找祖師爺。” 祖師爺喉結滾動,他瞧著陳寒,目不轉睛。好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陳寒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對啦!”趙明突然反應過來,“秦白毅那個三叔,他脖子上的珠子怎么回事啊!那東西不是咱們昆崳山的嗎?” 祖師爺輕聲道:“對,是瑤池金珠。” 陳寒聞言心里劃過很奇怪的感覺,但她仍然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測:“秦三有昆崳山的東西,那是不是意味著他背后的人、害了師父的人,也是昆崳山的人?” 祖師爺道:“不是。” 陳寒皺眉:“我哪里推測的不對嗎?” 祖師爺道:“光未經許可,擅自私取瑤池之物這一點,就足夠它的主人將它逐出去了。” 他的目光偏冷,語氣不似孩童:“它擔不起昆崳山的名字。” 陳寒和趙明都能察覺到祖師爺生氣了,祖師爺是昆崳山的祖師爺,只要不是開山祖師爺來了,那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他說給秦三爺琉璃金珠的人已經算不上昆崳山的后人了,那么陳寒等人也無需將他當做同門。 陳寒道:“我們知道了,祖師爺,你消消氣。” 祖師爺抿緊了嘴唇,他看著陳寒,想要握一握她的手,卻到最后都未能抬起手指。他看著陳寒,對她道:“陳寒,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