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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中淚光欲滴,神色哀傷至極:“殿下,殿下他……是不是失落民間,找不到了,如今誰能在他身邊護著他呢……”孫紅雷已經面部癱瘓,表情呆滯:“娃子,你是不是腦子糊涂了,中了一槍把魂兒給打飛了啊?”孫紅雷實在忍不住了,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臉蛋兒,心想這伢子有時候精得要命,有時候怎么這么蠢?有時候囂張霸道得拿個小刀刃,指誰插了誰;有時候又哆哆嗦嗦惴惴可憐,急了痛了還撒嬌、抹眼淚、哭鼻子,就跟個啥都不懂的小娃子似的……倆人正大眼瞪小眼,忽然門口“咣當”一聲,屋門被撞開。寒風夾雜著黃豆大的雨珠子,立時“噼噼啪啪”地裹到二人身上。孫紅雷皺眉回身道:“誰啊?干哈玩意兒呢?”二人定睛一看,軍師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瞪視屋中,手里還抱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物件,已經被雨水打得半濕。-----------------------------------注:(1)踩盤子:行動前尋找目標,勘察路線。(2)外哈:外地盤子上的人。1111、驚天雷痛斷肝腸第十一回.驚天雷痛斷肝腸張藝興和孫紅雷驚訝地看向門口。卻見軍師抱著一堆羅哩巴索的東西進來,“咵”地往炕前的地上一撴。一堆被雨點子打濕的古舊書籍。灰塵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在泛黃的書頁上呈現斑斑點點。孫紅雷詫異:“四爺,咋個了這是,風風火火的?”軍師急吼吼地回身去把大門閂上,把窗戶關嚴,這才神神秘秘地湊近了土炕,將油燈挪近。火苗的光亮晃得炕上的少年有些不舒服,往后縮了一縮。文弱書生的一根細瘦鼻梁此刻仍略顯青腫,上唇也在重擊之下被自己的牙齒磕破,留下一塊凝固的疤痕,都過去了數日,竟然還沒有痊愈。張藝興被這人的窘相弄得有些汗顏,忍不住低聲說道:“這位大人,張藝興那日出手莽撞,大人莫要見怪……”書生擺擺手,看看孫紅雷,又轉臉問這少年:“你這兩把劍,可是當年由氐人所造,從西域傳到中原的寶物?”張藝興頓時面色一沉,終歸還是有人看上了這劍。“這兩柄劍是由隕鐵所煉,以冰山蓮花雪水淬火,寒淬入骨,削玉如泥。漢武帝派人打通河西走廊之時,從氐人部族中奪了此劍,帶回長安,依上古名劍的名號,取名為‘承影’、‘轉魄’,可是這樣?”“正是。”“這劍后來失落無蹤,皇帝詔榜天下,懸賞白銀千兩,求而未得……”張藝興冷冷接口道:“是,在下的一顆頭顱才不過區區五百兩,這劍的賞金千兩。二位大人可是要將張藝興綁了送官?”說話間忍不住偷眼注視孫紅雷的臉色,心上猛然一陣揪動和失落。那軍師兩眼放光,手里翻著一本古書,狀甚興奮:“俺說這劍咋看著這眼熟,這舒服呢,俺在這本上見過它的圖影。當家的,果然就是這把西漢年間的寶劍!”孫紅雷納罕地看著軍師,哼了一聲:“哎呦,四爺,咋個這樂呵,挖棺材瓤子吶?!”軍師兩只眼睛幽幽地發光:“啥棺材瓤子?俺豐老四從來不干那刨地吃臭的行當。當家的,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寶劍,連帶小劍客本人,都落你眼前了!不然你細細地問他!”(1)孫紅雷眼中光芒一閃,肅然問道:“娃子,你口中說的皇帝是個啥蔓兒?太子是個啥蔓兒?”張藝興答道:“當朝圣上的名諱,小人不敢講。太子殿下……姓劉,單名據。”孫紅雷立馬轉頭問軍師:“姓劉的皇帝老子都有哪幾家?劉據是個啥鳥兒?”軍師嘆氣,窘然道:“我說當家的,姓劉的排號最響,綹子做得最大的,可不就是劉邦那一家,報號漢高祖的那位唄!人家那綹子在關中,哪是在咱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張藝興頓時被口水嗆住。排號?綹子?我呸!你說的是本朝尊貴的高皇帝?!軍師手中拎出一本喚作的缺頁少角的舊書,“嘩嘩嘩”翻將起來,很快翻到了一章,手指頭一捋,戳著書說道:“咳!劉據,不就是漢武帝的那個倒霉催的兒子,被人誣陷謀反,后來在逃亡路上上吊了!”“你說什么?”少年驚呼!“你口口聲聲要尋的太子是名喚劉據么?年紀輕輕就躺了,也怪可憐的。”“……躺了?”“就是死了。”“死了?沒了?他......沒了???”軍師白眼一翻,幽幽地說道:“可不是沒了咋的,都沒了兩千年了!!!”少年的雙目如同泯滅的油燈,驟然失色;面頰如同凋零的曇花,瞬間衰敗!羽睫翦碎,粉唇煞白。驚抖的雙唇吐出一句話:“殿下沒于何處?”軍師低頭瘋狂翻書:“何處……湖縣,泉鳩里!這是個啥地方,你知道?”“如何,如何沒的……”“呃……這書上是說兵敗,被人圍攻,隨從侍衛都被咔嚓了,他自己就上吊自盡了唄!”湖縣……泉鳩里……終究還是沒能逃得掉……死了……沒有了…….細瘦的身子在油燈搖曳的火苗映照下,輕薄如紙,柔弱無骨,黯然無光,飄渺無痕。青山碧水之間,血光沖天之處。被刺喉之前掙扎回望的那一眼,竟然就是今生今世的最后一眼,最后一眼!如同再一次被萬矛穿心而過,將那五臟六腑一齊滾攪搗爛!如同再一次被銀槍破喉而出,眼睜睜地看著那槍尖從自己的喉頭鉆出,蛟龍擺尾,喉管椎骨崩塌,頭顱落地,身體四分五裂!火……烈焰沖天……火鳳的魂魄緩緩飄出,游蕩在天際,遙遙看向自己那一具已經化成了齏粉的尸身……“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噴了孫紅雷滿懷。濃熱的血滴帶著少年的體溫,濺在男人的脖頸上,胡須上,斑斑駁駁,星星點點。少年的唇上滴下一縷絳紅色的濃血,一滴,一滴,落在炕上,細細的雙目緩緩闔攏,身體輕輕地滑落,如鳳落平灘,倒伏在孫紅雷眼前。孫紅雷和軍師面面相覷,齊齊恍然。軍師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脈搏,對孫紅雷說:“身體虛弱,急火攻心,應該沒事兒。”那一夜,醒來的張藝興沖出了屋子。沒有開門,直接用自己的頭撞破了門沖出。破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