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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找到她,對她說什么來著? 他說,回去。 “君徵”先進了十一號樓,他在前方停了停,半身被驟然降臨的陰影覆蓋,他問:“你準備好了嗎?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br> 不,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事情發(fā)展到如今,為了那些死去的人,不管江帆影想要在她身上尋求什么,她都只能給出唯一的答案。 安如走進樓口,一次也沒有回頭。 …… …… 這次沒有再出意外,“君徵”領(lǐng)著安如一路上到六樓,途中未遇到別的業(yè)主,十一號樓上上下下關(guān)門閉戶,有的門戶里隱約傳出人聲或是電視機的微響,卻始終無人外出。 六樓就更不見人跡,六零一連續(xù)發(fā)生兩起兇案,周圍鄰居受到不小的影響,能搬走的早已搬走,每家每戶門前堆滿塵埃與垃圾,儼然是鬧市中一片被遺棄的人造荒野。 安如正在觀察六零一門前的地面,厚厚一層灰塵上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果江帆影真的躲在里面,他是如何做到的? “君徵”沒有敲門,他在安如背后假裝很隱蔽地發(fā)了條短信,半秒鐘后,門便自發(fā)地向內(nèi)打開。 門后站著的卻是派出所女警徐楓語。 “是你!”安如大吃一驚,旋即大喜,“警察已經(jīng)抓到他了是不是?張警官也在里面嗎?梓儀她們沒事吧?” 她一氣連問三個問題,來的路上積攢的恐懼和對抗恐懼的勇氣一道泄得干干凈凈,擦過徐楓語的身側(cè)就想搶進屋內(nèi),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能看到毫發(fā)無傷的方梓儀母子。 徐楓語沒有攔她,反而向她身后的“君徵”點了點頭,“君徵”看懂了她想表達的意思,心臟一縮,邁著沉重的腳步也跟了進去。 十一號樓是無電梯的多層,頂樓更是躍式,六零一內(nèi)部超過兩百個平方,安如搶進寬闊的客廳,沒有見到她想象中的警察和方梓儀母子,第一眼卻發(fā)現(xiàn)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高漫士。 “高……”她情急之下也忘了他的名字,沖過去檢查他的生命體征。 高漫士還有呼吸,也僅僅是還在呼吸,他的心跳非常微弱,面部呈現(xiàn)失血過多的慘白,嘴唇更是干得裂開了數(shù)條又深又黑的皸口。 安如終于意識到現(xiàn)實可能沒有她想象中美好,她半跪在高漫士面前,緩緩回頭,仰望向門前的徐楓語。 在她的印象里這位漂亮的女警總是對她極其友好,有點八卦,善良而無害,不像一位暴力機關(guān)的執(zhí)法人員,倒像一位普通的基層人民公務(wù)員,居委會或者社區(qū)最常見的那種。 正因為太常見太生活化了,安如從來沒有將她放在心上,沒有在意她,也沒有戒備過她。 “是你,”安如凝視徐楓語無表情的臉,肯定地道,“所以江帆影對警察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都是你在通風報信。” 徐楓語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兩眼中的光芒是陌生的,又讓安如生出一絲詭異的熟悉感。 是了,她想,那是視若無物的眼光,徐楓語根本不是在看她,或者說安如這個人從來沒有進入她眼底。為什么呢?因為人類不會重視螻蟻,猛獸或許會偽裝,卻不會真正的產(chǎn)生與獵物溝通的欲望。 因為徐楓語也是個鴆丐,安如在這一眼間得出了結(jié)論。 徐楓語看了安如一眼,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君徵”,冷冷地問道:“包里是什么?” “君徵”手里一直拎著一大一小兩只旅行袋,他毫不反抗,彎下腰直接把兩只袋子打開,“都是一些雜物:為了擺脫警察換下的衣服,假發(fā)、面具……還有我的琴。” 他從大袋子里取出那張焦糖色的古琴,連安如都意想不到,驚訝地睜大了眼。 “她有PTSD,”“君徵”出賣了安如,“只有我現(xiàn)場演奏的琴音可以幫助她恢復(fù)神智,連錄下來的也不行。” 他說謊,安如立刻想到,之前她病情較重,錄下來的琴音可能幫不到她,可后來明明是有用的……“君徵”為什么要騙徐楓語?他非要帶上那張琴,是為了那張琴里藏著的什么秘密嗎? 她心中動念,面上卻不敢泄露分毫,還故意裝出驚疑不定的神情,來回瞧“君徵”和徐楓語,似乎不明白“君徵”為什么把她的秘密輕易告知他人。 徐楓語觀察了兩人片刻,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算是接受了“君徵”的說法,她反鎖了門戶,轉(zhuǎn)身走到客廳對面的某扇門前。 “咚咚咚,”徐楓語敲響房門,“他們來了。” 她推開門,露出里面一組正對門的沙發(fā),長沙發(fā)上躺著一對不知生死的母子。 “梓儀,陶陶!”安如失聲驚呼。 與此同時,旁邊單人沙發(fā)上坐著的一名年輕男子也立起了身,伴隨她的呼喊回轉(zhuǎn)頭,風度翩翩地微微一笑。 “安律師,”他笑著嘆息,“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正是江帆影。 第58章 瘋 是啊,真不容易,終于見到你。 安如這一刻與江帆影產(chǎn)生相同的感慨,兩人隔著距離遙遙對視,剎那間風起云滅,因為心中太多感想,反而變成一片死寂般的空白。 安如走向江帆影,“君徵”想跟上來,徐楓語伸手攔住,安如頭也不回地道:“我一個人可以的?!?/br> 他們會分開本就是她和“君徵”在來的途中預(yù)測到的發(fā)展,且安如認為分開比綁在一起對他們更有利。雖說六零一里他們目前只見到江帆影和徐楓語兩個人,但誰也不敢保證敵人只有兩個,“君徵”還有一層鴆丐的身份,他留在暗處便是他們最大的后路。 另一條后路則是她的智能手環(huán),安如目光鎖定江帆影,邊走向他邊飛快思考。 SAG公司有自己單獨發(fā)射的人造衛(wèi)星,她的智能手環(huán)信號保密,被授權(quán)獲取信號的僅有方梓儀和陶仲凱?,F(xiàn)在陶仲凱失蹤,方梓儀昏迷,警方想要調(diào)取信號只得聯(lián)系SAG本部,等到協(xié)商成功,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她有一個小時時間,安如想,她必須在這一個小時里竭盡全力保護方梓儀母子的生命安全,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可以做任何事。 她有些懊惱,因為不知道江帆影把方梓儀母子藏在哪里,她先前故意拖長了警方找過來的時間,沒想到對方的大本營就在曙光小區(qū)內(nèi),本來生怕不夠的時間這下又仿佛遙遙無期…… 安如前腳剛走進房間,徐楓語在她身后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門板和門框發(fā)出一聲響亮的撞擊聲,門內(nèi)對視的兩個人卻不為所動。 江帆影依然站在他起身的沙發(fā)旁,背后是嚴絲合縫的長窗,安如余光瞥見,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她曾經(jīng)在跑過十一號樓時回頭仰望,總覺得窗戶后面藏著一雙窺探的眼。 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