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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新房。 屋子里情形和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樣,那個闖入者小心翼翼地沒有弄壞她的鎖,同樣的,他也以相等的謹慎對待她的家具什物,所有東西都在它們原本在的地方,甚至她早晨出門前換掉的拖鞋依然東倒西歪地橫在玄關的必經之路上。 相比那位出乎意料尊重她的闖入者,君徵才更像一位“惡客”,他由進門那刻起就把嫌棄寫在臉上,還能表演得舉重若輕、云淡風輕。 他緩慢地伸出腳,用腳尖踢了踢安如的拖鞋,她從他身旁擦過進入客廳,再回頭,他已經將那兩只拖鞋規規矩矩地擺放回鞋柜里,還在埋頭整理她柜子里的其它鞋子,務必保證每一雙都鞋尖向內,鞋跟朝外。 安如:“……” 她進里屋整理行李,中途探頭出來看,他正拿了一塊抹布擦桌子,袖子高高地挽起來,還舉高她早晨喝剩的半杯酸奶對燈照了照,發出“嘖”一聲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啥意思的輕音。 安如:“……” 等她把常穿的衣物和更替的被褥等扯出來扔到床上,暫時離開房間,到衛生間洗手,回來卻見君徵也跟了進來,將她亂丟的每件衣服疊成正方形、被單疊成長方形,再分門別類地在床上排列安放。 安如:“……” 到安如最終走出租屋的時候,這里已經煥然一新,雖說算不上窗明幾凈,但所有的東西都井然有序,從它們原本在的地方換到了它們最該去的地方,即使最挑剔的衛生檢查員也挑不出半點錯處。 “你絕對有強迫癥。”安如斬釘截鐵地告訴君徵。 君徵接過她手中的行李袋,淡定回應:“沒有。”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樓口,安如頓足、回首,抬頭望了眼自家窗戶。 就在幾個小時以前,她仰望同一個目標,心里只有緊張和恐懼;而幾個小時以后,她的情緒迅速恢復平和,哪怕得知自己多了一個暗中的窺探者,隨時可能由下水道口游出來,沖她瞪大綠油油的眼睛吐出猩紅色的舌尖。 她細究自己的心理變化,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安如掉轉視線望向前方,她不知道君徵曾經評價過她的走路姿勢,在她眼里,君徵走路的姿勢也體現出他自己的性格。他脊背挺得筆直,卻又不是那種緊繃得好像隨時可能斷掉的直,那更像是一種生來具有的風度,理所當然地決定雖萬千人吾往矣,不強調,不屈服。 安如想,他真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如他身上的書卷氣,年代感,冷淡疏離,甚至偽裝出來的熱情隨和,無論哪一樣都和殺人犯扯不上關系。偏偏他正是一個殺人犯,他的生命早在十六歲之前的那一天便走上一條不歸路。已經染黑了的白紙不可能恢復潔白,已經改變的人生再也不可能恢復原有的軌跡,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他卻能做到好像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或許,他身上最矛盾的就在于這一點,過往的經歷完全沒有體現在他的氣質里。 兩人沉默地回到曙光小區,走入九號樓,君徵仍然不見丟下她落荒而逃的跡象。安如又耐住性子等了一會兒,直到兩人進了電梯,他想逃也沒法逃了,她才忍無可忍,迫不及待地發問:“你知道那是情書,肯定看過那封信吧?能不能跟我說說……里面到底寫的什么?” 第33章 藍胡子 說來也怪,好像人人都讀過那封所謂的“情書”,除了安如自己。張警官反復就寫信人和信的內容盤問她,卻也沒想到將信交給她看一眼。 她只好問君徵,而且特意挑選電梯這種全封閉的不能逃避的環境來問他。可她低估了君徵嘴嚴的程度,不管她怎么問,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十四樓轉瞬即至,君徵全程無視安如,從容走出電梯,任由她失望地落在后面。 直到電梯門即將合攏,君徵才像是突然想起還有一個人沒出來,轉回頭用目光催促她。 安如沒有動,她隨手按下十七樓的鍵,挑釁地看回去。 兩人隔著迅速合攏的電梯門對視了一瞬,君徵蹙緊眉,安如稍微有點心虛,又奇怪自己為什么心虛,努力抬高下巴不倒架子。 電梯門“叮”一聲關閉,眼看將要往上升,君徵眼疾手快地按鍵,頓了頓,門又緩慢地重新打開。 安如連姿勢都沒變過,站在門縫中央倔強地瞪他,大約覺得眼睛有點累,眨眨眼,又眨了眨眼。 “出來吧,”君徵妥協道,“我告訴你。” 安如這才喜滋滋地快步出來,不僅是因為這次小嘗試取得了成功,她更覺得自己無師自通地摸準了君徵的脈博,找到如何與真實的他相處的方法。 難怪他會和高漫士交朋友,難怪他以前要模仿高漫士,大約在他心里高漫士那種類型是最可怕、最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也只有沒臉沒皮才能治高嶺之花。 不過這招也不能常用,安如鄭重地提醒自己,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用多了就磨損了。 她乖順地跟在君徵身后,再也不作妖,被他帶到了走廊盡頭的家里。 君徵手里還拎著她的行李,進門以后放在鞋柜頂上,看了看覺得礙眼,又打開鞋柜,挪動幾雙鞋子的排位,暫時給它空出一個位置塞進去。 安如接過他遞來的拖鞋,邊穿鞋邊注意觀察了一下保險門內的木門,發現壞掉的門鎖仍然沒有更換。 “怎么不換鎖?”她奇道,“要不我叫個鎖匠來吧,本來就該我賠給你的。” 君徵回頭看了一眼,拒絕道:“不用。” “為什么?”安如不放棄地追問。 “因為鎖是最無用的東西,只能帶給你自己虛幻的安全感,放松你的警惕心,然后在真正的獵食者面前疏于防范。”君徵平靜說著,隨手推開保險門。 他使用了“獵食者”這個詞,安如不禁想起他以前提過的“獵物”,怔了怔,君徵已經領頭走進客廳。 他坐在了沙發旁邊一個單獨的扶手椅內,那應該是他的專屬位置,上次安如就看到他坐到那里,而她自己…… 她無可奈何地走近那組白色的布藝沙發,小心地坐到沙發邊上,僵著脖子不敢動,就怕一擺頭又會掉頭發。 等她坐好了,君徵取出手機,按兩下,轉手便遞給她。 安如不明所以地接過來,低頭一看,頓時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手機屏幕上正是那封信的照片。 …… …… 還記得嗎,我們曾經坐在海邊 看那落日的余暉染紅了天空。 哦,憂傷的季節,眼睛的陶醉! 我喜歡你那道別的美麗! 我愛大自然豪華的凋零, 森林換上紅色和紫色的外衣 紫色的絲綢上,帝國的帷帳下,您 貪婪地吮吸、愛撫我的胴體,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