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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的臉控制不住抖了一抖,嘴唇動了動,神情期盼中又帶著些恐懼,卻問不出想問的話。 “教主很早就離開了?!彼酉逻@句讓所有人的心回到肚子里的話,緩步走出了洞府。 三人探頭進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果真如此。 孟如伊的心終于重重落下,她靠著巖壁,閉著眼喃喃自語:“我的老天爺,可嚇死老娘了。要是教主真有個什么好歹,我死也沒臉去見尊上了。” 尊上說的自然是墨無涯。 唐昭沉吟了片刻,微微皺起了眉,頗有些不解:“奇怪,教主不在閉關(guān),那就是已經(jīng)出關(guān)了。那教主去哪了?” 齊朔冷哼了一聲,望著落月崖大殿的方向,眼神陰森:“那可得問問曲左使了。這些日子,把我們困在后山,安的什么心,誰不知曉!” 此時,去往晉南途中。 百來人的車隊在官道上走得很快。如果從高處看去,會發(fā)現(xiàn)車隊左右的樹林中,還有不少隨行的黑影。 扶蘇正靠著軟榻閉目養(yǎng)神,陸九駕車很是平穩(wěn)。不一會,陸一輕輕走進了馬車,看著正閉目養(yǎng)神的扶蘇,猶豫了一會,還是出口說道:“主子,晉南王邀您一敘,怕是鴻門宴?!?/br> 扶蘇沒有睜眼,只是淡淡頷首,答他:“在這個時候邀我一敘,多半可疑。不如將計就計,順了他的意?!?/br> 畢竟秦淮還有三十萬大軍,扶蘇在離開前早做了許多后手,要是真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死可不一定是他呢。 “蛛探回報,晉南官員最近屢遭東瀛殺手暗殺,晉南王也險些被殺。如此看來,晉南王不一定可疑,是姜如姬無形中逼得他不得不邀我一敘,達成結(jié)盟。” 陸一聽完,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論起謀略,扶蘇是真真甩了他不止一大半,他枉為軍師了。 還想說些什么,忽聽車窗外傳來撲棱撲棱的羽毛拍打聲—— 陸一神色一凜,只聽車外刀劍出鞘聲紛紛響起,隨之響起的就是隨行長風騎驚詫的聲音—— “攔不住!” 陸一驀然拔劍出鞘,一劍朝車窗外揮了出去。 他的劍極快極準,剎那間就要刺中即將闖入車窗的東西—— 刺空了。 陸一臉上有些茫然,他甚至不能明白為什么會刺空。 就在他的劍即將刺入時,那只東西閃電般往前一沖,直接沖入了車窗,然后靜靜停在扶蘇面前的小幾上,歪著小腦袋,朝已經(jīng)睜開眼的扶蘇,“嘰咕”了一聲。 是一只鳥,通體雪白,雙足鮮紅,尖尖的嘴也是鮮紅的。它腿上綁了一個信筒,顯然是有人送信給扶蘇。 扶蘇眉目不動,慢慢打量了這只鳥一眼,若有所思道:“……原來是赤足鳥?!?/br> 比起普通信鴿,用赤足鳥送信可就快多了,也安全多了。這種小東西天生聰慧,辨別氣味的能力一流,且速度非???,想抓住它是很困難的事。 扶蘇隨手摘下一顆葡萄喂給赤足鳥,然后拆開了信筒,取出了里面的信。 “主子……”陸一顯然有些擔心信上有毒,看著扶蘇直接抽出的信,忍不住出了聲。 “無妨,能用得起赤足鳥的,江湖中寥寥無幾,姜如姬和東瀛自然是用不起的。” 他一面漫不經(jīng)心說著,一面展開了信。 當看到這封信是誰寫的后,他的神情微微變了。 扶蘇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目光凝在了信的落款上。眼底幽幽,神情變幻莫測。 “扶蘇君,近來可安好?不過余毒未拔除,想必也不是十分安好。話不多說,我來討要半年前的一諾。希望扶蘇君不要貴人多忘事,還記得半年前被劫走一事?!?/br> “這一諾也不難——除倭寇,登皇位,還天下清平,做一位明君?!?/br> “當然,你可以慢慢兌現(xiàn)諾言,不必著急。然后呢,東瀛散播出落月崖教主走火入魔身死的消息,正道各派已經(jīng)信了,正聚集在朝陽城,準備攻上落月崖呢?!?/br> “扶蘇君,你是要繼續(xù)去晉南,還是回去參與攻打落月崖呢?” “也許在落月崖,你會見著故人?!?/br> 透過信,扶蘇也能回想起半年前那一夜。他毒發(fā)無法印制,那神秘人突然出現(xiàn),直接將他帶走。他依舊清晰記得對方那聲輕笑。 妖異懶散,好似世間之事都與他無關(guān)。 扶蘇將信化為灰燼,靜了很久,光影在他面容上投出深深淺淺的變幻,映得他眼底深深。 “回頭,去落月崖。”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天見啦~ 星期天是我的生日,會早點更新的~ ☆、四十五章 四十五章 待陸翎到朝陽城時,已是一日后,正是十四,天氣愈發(fā)寒涼。 朝陽城坐落在落月崖下,向來是三教九流匯集之地。落月崖處于江南與中原交界,已經(jīng)下過一場小雪。 日光落在朝陽城,地上薄薄的積雪折射出深深淺淺的光。 陸翎打量著朝陽城,這城池與他想象中沒有半分相似。三教九流匯集地,怎么說也應(yīng)該是陰森充滿紛爭的,然而這大街小巷擺滿了小攤,路上的行人怡然自樂,攤主熱情招呼著過客。 偶爾有面相兇惡之人在街頭走過,行人也至少看上兩眼,并無驚恐之意。 “好俊的公子,要不要來個包子,我趙家的包子頂好吃,不好吃不要錢咧!”見陸翎四處張望,賣包子的老伯熱情招呼了他一句。 陸翎收回目光,朝老伯一笑:“那就來兩個?!?/br> 接過包子,陸翎帶著三分謹慎,旁敲側(cè)擊說了一句:“老伯,這朝陽城就在落月崖腳下,可我看這里還挺和平的?!?/br> 老伯揉著面團,看了陸翎一眼,樂呵呵說道:“一看公子就是外地人,落月崖被江湖人傳得這么可怕,那都是騙人的。要是有在這鬧事的,落月崖的人第一個來管。每年有些什么天災(zāi)人禍,也是落月崖張羅救濟?!?/br> 直到走遠了,陸翎咬了一口皮薄餡厚的包子,才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有這么好?” 在朝陽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陸翎才找到信中所說的客棧。 雁來客棧。 據(jù)藏月山莊莊主魏閆說,此客棧是武林七派的勢力所在,可以放心入住。 陸翎站在門外看了看,看起來倒像普通的客棧,至少大了些??蜅iT口有幾個無所事事的大漢隨處坐著,他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都是練家子,而且他們坐的位置也十分有玄機。他抬腿走入客棧,大堂里沒什么食客,只有一個胖掌柜耷拉著細小的眼睛在打算盤。 “住店?沒房了。”他頭也不抬,就知道有人進來了。同他耷拉的細長眼睛一樣,連語氣也是懶怠的時候。 陸翎不言,只是把蒼山親傳弟子的令牌輕輕放到了柜臺上。 耷拉著眼睛的掌柜看見令牌后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