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的一瞬間鐘晚就抬頭，看著宋忱的背影若有所思，露出清淺的笑。

“有啤酒，你喝不喝？”把飯菜放進微波爐里，宋忱想起剛剛從葉大明星那里得來的啤酒，在廚房探出半個身子詢問。

鐘晚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直直地和他視線交匯，一時間有些緊張，“喝，喝吧。”

熱乎乎的飯菜和啤酒同時落進胃里的感覺很好，啤酒是剛從外面拿進來的，冰冰涼的罐身放在桌上，不一會就冒出細碎的水珠。鐘晚還沒有睡覺的意思，半躺在沙發上，似乎想等宋忱吃完，一起上樓。

“那天是我脾氣不好，你別往心里去。”宋忱扒拉著米飯，扭頭望向沙發。

鐘晚側身對著他，迷茫的抬起腦袋，“什么……哦，沒事的，老板你的起床氣很嚴重啊。”

他笑了笑，宋忱也跟著抿起嘴巴。這段時間吃得好睡得好，錢包的厚度也很是可觀，宋忱氣色不錯精神飽滿，臉頰長了點rou，比之前好看多了。

“那正好，我這里有單新的生意。”宋忱說著，拿起啤酒走了過去，“你估計要忙好長一陣子了。”

鐘晚在心里嘆口氣。就知道老板做事的目的性很強，絕不會無故獻殷勤！

次日一早，廚房里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來，香味一飄，宋忱就聞著味兒下樓了。紀攸寧特別愛干凈，每次用完廚具都洗一遍再擦一遍，不留一點油漬水漬，說是能防蟑螂。

家里的人陸陸續續起來吃早飯，尉遲佛音坐在宋忱對面，拿起一塊三明治就咬，臉上的傷好了大半，不仔細瞧看不出嘴角的青紫。

宋忱沖廚房招呼了一聲：“攸寧來吃飯吧，鍋鏟就放那兒，等會我吃完了刷。”

過了沒多久，鐘晚也打著呵欠下樓，正好紀攸寧從廚房出來，兩個人同時愣了片刻，然后面對面坐下。

“鐘大哥今天起晚了啊。”紀攸寧低頭喝粥，客套地笑笑。每天一過六點，就能聽見鐘晚開門出去跑步的聲音，今天卻沒有。

宋忱幫忙回答：“阿晚有事，我們來新活兒了。”

☆、第16章新的任務

餐桌是方形的，他坐的地方算是主位，看著一桌子的人，潛意識的“家長責任”一點點萌芽，那感覺還挺……兒女雙全的。

其樂融融，不愁吃穿，生活很美好。紀攸寧年紀畢竟不大，而且剛進社會，時不時會對宋忱的教導露出崇拜的神情，極大地滿足了老板的虛榮心。

“新活兒？”紀攸寧重復一句，聯想到了自己，好奇追問，“哥，是干什么啊？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哎，怎么你管阿晚叫大哥，管我就叫哥了？”宋忱不滿地敲了敲桌子，“明明是我比他大啊。”

紀攸寧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了一圈，還是覺得出乎意料，“真沒看出來……”年紀或許差的不多，但論相貌還是宋忱更孩子氣一些，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

鐘晚咽下一口吃的，淡淡開口：“也就差兩個月而已。你生日十月二十四，我是十二月生的。”

“你居然知道我的生日？”宋忱頗為意外。他對這些不上心，也沒提出過要慶祝。

“以前你提過一次的，我剛來沒多久的時候。”鐘晚提醒，雖然他應該趕緊吃完早飯上樓工作，但坐下來一起聊天不錯。

宋忱的動作停頓片刻，完全不記得了，“……我說過嗎？”

想了一會兒還是沒頭緒，他夾了塊酸蘿卜吃，回答紀攸寧之前的問題：“也不是什么機密，但花費的時間長一點，未上映電影的版權保護而已。”

“版權……保護？”紀攸寧似懂非懂，“你不是法學畢業嗎，怎么做這個了？”

私家偵探作為新興的灰色行業，在沒有約束的情況下，自身的行業規范并不很明確。唯一明確的職業守則，就是收錢以后能做一切不觸犯法律的事情。

當然也會出現打擦邊球的情況，但對宋忱來說，那只是偶爾才使用的手段，不是做事的最終目的。

“年輕人，你找工作的時候專業不一定能對口。”臉色難看幾分，宋忱對原因避而不談，一副過來人老氣橫秋的口吻教導他，“就算背不下所有版權保護的相關法律條文，你也在網上看過盜版的電影和電視劇吧？”

紀攸寧老實地點點頭，“美劇啊，還有沒引進的電影啊，只能通過這個途徑能看到了。”

“那么，已經在國外上映卻還未引進的電影呢？在國內還沒上映的電影呢？”宋忱輕笑著詢問，左臂支在桌子上，“畢竟都已經拍攝完畢，只不過片源還沒有放出來而已……”

一桌子的人就靜靜聽著，宋忱咬字很標準，聲音好聽，拿來下飯正合適。

紀攸寧已經明白了幾分，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免費觀看的電視劇還好，可如果電影片源外泄，對票房的打擊就不是一星半點了。與其指望觀眾自覺抵制，還不如從源頭上掐斷片源泄露的途徑。”

換句話說，打擊盜版。

“嗯，每部電影上映前都要走這一套流程，尤其是上映中的，更要防止槍版出現。”宋忱肯定他的分析，“這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了。”

電影看過不少，但這些事情還都是第一次聽說，紀攸寧覺得新鮮，又問了幾句。

鐘晚吃得差不多了，默不作聲地洗干凈碗筷上樓工作，還隱約聽見宋忱滔滔不絕地說著什么。

“那兩部電影你肯定聽說過，葉清商演的，年底就要前后上映。都是阿晚弄這些多，沒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

然后是紀攸寧頗為激動的聲音：“哥，你居然認識葉清商！能不能幫我要個他的簽名？”

盜版影業自強不息，終于闖出了一片天下，而且屬于民事糾紛，就算報警處理的效率也很成問題，實在讓人頭疼。久而久之，大公司都會另雇人處理。

而如何切斷來源，還得看鐘晚的了……簡而言之，只要網上一旦出現片源，他就去黑掉網站。

雖然這單生意是葉大明星介紹的，但真正的雇主是天成影業公司，宋忱去見了天成影業相關部門的負責人，敲定合作收了定金。而每次委托金按照出力多少分配，宋忱愛財，這方面卻沒故意克扣過什么，比如這次鐘晚出力最多，等最后結算時他一個人就要分走一半以上。

臥室里那臺從來不關機的電腦，鐘晚設置了檢索關鍵詞，只要出現電影名字和下載的字樣，就會啟動一個自動攻擊的病毒程序，程序是他自己寫的，盜版電影網的彈出廣告很多，漏洞也不少，對于大部分網站都有效。

至于那些無效的，就得讓他親自處理了。

鐘晚是個極其自律的宅男，不過據宋忱這么長時間的觀察，他窩在家里的唯一原因就是懶得和外人打交道，每天五點四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