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古一走近幾步，說道：“雪莉，你就沒有好奇過你的能力是怎么來的嗎？”

    雪莉抬眼看她，她的能力是系統(tǒng)給的，但即便古一會預言，她又真的會知道系統(tǒng)這種東西么？

    好在古一也沒真的期待她的回答，頓了頓后便又說下去，“是世界的融合給予了你能量。”她抬起手，輕輕握住雪莉的手臂，“卡瑪泰姬的法師們負責守衛(wèi)多元宇宙，對于這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能量，我再熟悉不過。”

    “我可以不要那些。”雪莉飛快地說，“所以是不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世界就不會再接著融合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古一平靜地看著她，“但是，世界融合除了賦予你能量以外，同時也維系著你的生命。”

    雪莉一懵，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之前——之前沒有世界融合的時候，我也沒覺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說到底，如果出于這個“只有她經歷過但未通關的副本才會融合”的前提來看，她確實一直處于世界融合的進程之中。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所以，如果世界不接著融合，我就會死嗎？”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古一嘆了口氣，“孩子，我很抱歉。”

    雪莉在見到古一的時候還在想著這趟卡瑪泰姬之旅進行得挺順利，結果一個晴天霹靂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她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不死心地說：“可我已經很久沒做——沒做那個會讓世界融合的事情了，也沒發(fā)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而且這段時間里我打過九頭蛇剛過萬磁王，按理說能量消耗應該很大才對，但卻沒有出現(xiàn)力量衰竭更沒有生命上的問題。”

    她心里有點慌，但仍努力克制著臉上的表情，將語調壓得很平穩(wěn)。雪莉緊緊地看著古一，像是絕癥病人在等待醫(yī)生的最后宣判。

    聞言，古一神色微變，有些困惑也有些詫異，她抬手搭在雪莉的額頭上，又很快放下，“確實……”

    她不說話了，像是在思考著什么。而雪莉也在腦海里和小超英們討論，Steve認為她的生命狀況可能和積分數(shù)量有關，但Bruce否認了他的觀點，因為自次元融合后系統(tǒng)積分隨著技能的兌換不斷加加減減，但雪莉并未出現(xiàn)過什么特別情況。

    忽然間，古一左手一抬，右立成掌狀擊向雪莉的胸口。她們本就離得極近，加上雪莉正和小超英們交流，并沒防備古一，被她一擊即中后立刻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就像是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跌下樓梯一樣，只在短暫的暈眩過后便恢復了清醒。

    然后雪莉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自己的身體，而古一不解的眼神卻投注在她身側，雪莉轉過頭，便看見一團模糊不清的銀灰色氣體緊緊地扒著她。

    而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雪莉的靈魂便回到了自己身體里，她踉蹌著后退一步，對上古一同樣不解的眼神。

    “你的體內有兩個靈魂。”她說，“另一個雖然沒有形體，但確實是靈魂沒錯。”

    雪莉心里一緊，另外那個靈魂想必就是系統(tǒng)了，雖然她也好奇為什么系統(tǒng)會有靈魂，可是與她靈魂相連的東西除了系統(tǒng)以外別無他物。

    她不由喉嚨發(fā)緊，但還是作出一副迷惑的樣子，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雪莉扯開話題，“您、您是會預言嗎？那能不能——”

    “預言？”古一收回發(fā)散的思緒，聞言便笑了笑，“我不會預言，我只是能夠看到多元宇宙的所有不同的未來而已。”

    雪莉深吸一口氣，問道：“那我……有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當然有。”古一輕聲說，“沒什么是百分百會發(fā)生的。”她雖然被雪莉打了岔，但仍然沒忘記那個多出個靈魂的事情，接著說道，“一體雙魂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或者說不可能永遠存在。強大吞噬弱小是自然界的法則，這一點在我們這些有異能的人身上更加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更不用說自身的力量體系本身就會排斥外來者。”

    雪莉勉強繃住臉上的表情，她的腦子里已經是一片混亂，比被貓玩過的毛線球還要糟糕。她打算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和1997理清頭緒，但又不想現(xiàn)在就回去，免得被他們追問，便隨便在周圍找了間旅舍住下。

    雪莉盤腿坐在床上，給復仇者們和布魯斯發(fā)去一切安好的消息后便靜下心來，在腦海里呼喚小九的名字。

    【我在，雪莉。】

    【你聽到剛才古一說的了嗎？】雪莉急切地問它，【她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會互相吞噬？】

    【是真的。】1997的回復快速且平靜。

    雪莉頓時一哽，她并沒覺得自己有衰弱的跡象，所以……

    【小九……是我吞噬了你？】

    【別講這么難聽嘛，雪莉。】1997的聲音輕快了些，【你就當做我和你融為一體了吧。】

    【你為什么不早和我說？！】

    【說什么呀，這種事……】1997不甚在乎地說，【不管說還是不說都是無解的問題，不是你暗戳戳吞掉我就是我暗戳戳吞掉你，而客觀來說，你確實比我更強。】

    雪莉一下子沒聲兒了，事關生死的問題，她不知道1997怎么能說得這么輕松，甚至連爭都不帶爭一下的。

    【而且你也不是就沒有問題啦。】1997說，【古一說得對，世界融合給了你力量同時也維系著你的生命，如果你不再接著做副本的話遲早都會死的，我和你的融合只是減緩了這個過程而已。】

    雪莉問：【但如果你——你被我吞噬了，那么系統(tǒng)就將不復存在，我還怎么做副本？】她還是用了吞噬這個詞，一方舍一方得，這本就是完全利于她的，她不想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樣顯得太過偽善。

    1997說：【這就是你要考慮的問題了，只要你有心，方法總是有的。】

    雪莉不蠢，或者說經歷過弱rou強食的末世后她在活命這個問題上的心思總是轉得活絡，她很快就想到了所謂的‘方法’。既然系統(tǒng)不能完全消散，又不能威脅到她，那么就需要達到一個平衡點，適當讓出一點力量，讓系統(tǒng)茍延殘喘地活著，繼續(xù)為她服務。

    就像是養(yǎng)著一頭待宰的豬一樣。

    雪莉動了動嘴唇，問：【如果世界不繼續(xù)融合，我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