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還是朗姆洛。

    雪莉猶疑了一下，接起來。

    “你好，朗姆洛？”

    “對，是我。”朗姆洛說，“雪莉，就是通知你一下，明天你們該來局里做每月一次的能力檢測了。”

    布洛克·朗姆洛這個名字在弗瑞的懷疑名單上可是位列前茅，雪莉小心地回答道：“史蒂夫沒和我說這件事，而且我記得我們以前都是在月末才做的？現(xiàn)在才月中。”

    “Well……因為巴恩斯回來了，所以皮爾斯認(rèn)為干脆提前進行，也好檢查一下巴恩斯臥底任務(wù)歸來的狀態(tài)。”朗姆洛給出的理由很充分。

    “你和其他人說過了嗎？”

    “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哥譚，我和布魯斯在一起。”雪莉說，她有些拿不準(zhǔn)該怎么回復(fù)，“你把時間告訴史蒂夫就好了，大家都在，我們會一起過去的。”

    “這不好說，羅曼諾夫特工和鷹眼有自己的任務(wù)。”

    雪莉的眉頭皺得愈發(fā)緊了，他們剛剛才一起吃過飯，娜塔莎和克林特可沒提起過什么額外任務(wù)。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有人企圖把他們支開密謀些什么，只是現(xiàn)在也不好打草驚蛇，只好含糊地答復(fù)道：“好，那我和其他人一塊兒過去。”

    她掛了電話，布魯斯見她神色不對，問道：“出事了？”

    “你要不要去沖個冷水澡？”雪莉答非所問。

    布魯斯嘆了口氣：“不必了，是什么讓你以為我聽著朗姆洛的聲音還能保持狀態(tài)的？”

    房間里很安靜，他們又靠在一起，兩人的交談他聽得一清二楚。

    雪莉悶笑著鉆進他懷里，布魯斯咕噥了一句‘看來還是得沖澡’后把她抱緊了。

    “布魯斯，神盾局高層里有九頭蛇的臥底。”

    蝙蝠俠少有地愣了一下：“……什么？”

    雪莉給他舉了個例子：“你可以理解成正義聯(lián)盟里混進了阿卡姆的臥底。”

    蝙蝠俠：“……”

    雪莉抬頭看他，問：“布魯斯，你知道九頭蛇嗎？”

    布魯斯皺眉：“聽說過。”

    “復(fù)仇者懷疑他們在做人體實驗，強化人可能就是他們弄出來的。”雪莉說，“除了普通人類以外他們還抓了吸血鬼，可能也有變種人，任何擁有異于常人力量的物種都會是他們的目標(biāo)。”

    布魯斯沒忍住捂了下額頭，這還真是適合情侶之間親密擁抱時談?wù)摰脑掝}。

    “你想說哥譚可能也有涉及，對嗎？”

    雪莉眨眨眼：“你覺得呢？”

    布魯斯笑了一下，平靜卻又不乏嘲諷地說：“哥譚就是個犯罪圖鑒，你總能在這里找到你想要的。”

    “我能在這里調(diào)查嗎，布魯斯？”雪莉問，“用夜鶯的身份？”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說：“你可以在晚上和我們一起去夜巡，我會幫你多留意。”

    完完全全共享哥譚這種事對于蝙蝠俠來說是不存在的，而雪莉也知道這已經(jīng)是他愿意為她所作出的讓步了。說真的，和蝙蝠俠談戀愛必須懂得知足常樂，不然就會分分鐘鉆到“我重要還是哥譚重要”的牛角尖里，然后徹底毀了這段關(guān)系。

    也許很多人會想要一個愛自己勝過一切的伴侶——當(dāng)然，雪莉這個俗人也不能幸免。但是當(dāng)對象是蝙蝠俠的時候，她卻有種“只要是這個人，一切都可以例外”的感覺。當(dāng)初還沒和布魯斯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考慮過這個問題——雖說能夠理解蝙蝠俠對哥譚的愛，但如果當(dāng)你和哥譚同時有危險，他卻放棄你奔向另一方、徒留你一人面對死亡的絕望時，心里就真的不會有半點怨懟和不滿嗎？

    這是相當(dāng)殘酷的現(xiàn)實，在你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要做好也許有一天會被拋棄的準(zhǔn)備。

    這是Natasha曾經(jīng)和她說過的話，只是雪莉思慮再三，最后依然選擇接受。她喜歡的是蝙蝠俠，而蝙蝠俠內(nèi)心自我的矛盾與不論何時都不越底線的堅守信念是塑造了他如此光芒萬丈的人格魅力的重大因素，誠然這是令人又愛又恨的一點，所以雪莉能做的也只是努力地不要讓自己和布魯斯處于這樣兩難的境地。

    既然蝙蝠俠要保護哥譚，那么就讓她來保護蝙蝠俠，雪莉從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指望著別人而活，她的能力足夠保護自己，然后拯救他人。

    布魯斯平緩的呼吸聲就在耳邊，雪莉在他用鼻尖輕輕蹭向她的時候回過神來，笑著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伸手撈過手機給托尼打電話，一邊對他說：“我覺得托尼的聲音會和朗姆洛有一樣的效果，你說呢？”

    布魯斯：“……我還是去沖冷水吧。”

    他起身去浴室了，雪莉和托尼說了一下朗姆洛的事，鋼鐵俠牛氣哄哄地說：“說真的你就是太老實，像我就直接給他懟得話都說不出來自己掛了。”

    雪莉：“……你真厲害。”敷衍地夸了一句后說回正題，“所以娜塔莎和克林特的所謂的任務(wù)到底是怎么回事？”

    “隊長也在，我開免提了。”

    托尼說，隨即史蒂夫的聲音傳了過來：“娜塔莎和克林特被叫走了，是皮爾斯的命令。”

    雪莉眼皮一跳，抱著被子翻坐起來，“皮爾斯是九頭蛇？可他不是——我是說，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怎么可能……”

    “可能性不小。”史蒂夫聲音嚴(yán)肅，“雖說他有足夠正當(dāng)?shù)睦碛桑珪r機太巧，不能讓人不懷疑。”

    雪莉抿了抿唇，說：“所以……這是打算撕破臉了？”

    史蒂夫也有些頭大，猶豫著道：“可能吧，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頭娜塔莎和克林特是絕不可能離開去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的。但問題是我們不清楚神盾局里有多少人是九頭蛇，要知道多架無人機甚至是昆機和各種自動化重型武器的啟動密碼都分散在不同部門不同主管的手里。雖然弗瑞也有控制權(quán)，但誰知道那些人有沒有背著他做什么手腳。”

    雪莉嘆了口氣，看來這將會是場硬仗，不成功便成仁。

    “那好，我馬上回去。”

    她掛了電話起來穿衣服，剛好布魯斯洗完澡出來了，雪莉把頭發(fā)撩起來，示意他幫忙拉一下背后的拉鏈。

    “怎么樣？”布魯斯幫她拉好拉鏈，問。

    “八成得硬杠。”雪莉說，“如果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