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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春香遞過來的帕子,輕聲哄道:“乖,喝完了,病才好的快。”順道,又喂了胡彥一勺子,喂的胡彥一臉的苦大仇深,嘴里的藥還是吐出來不少。春香端著檀木托盤,看著上面還有一大碗的草藥,忍不住插嘴道:“少爺,您昨晚上喝了烈酒,穿的衣物甚少還吹了風,這風寒正是趕了您的節骨眼,還是多多的喝藥為好啊。”元征一手又執空勺又給胡彥擦嘴,看著嬌妻實在過于慘烈的小臉,喊了外面站著的丫鬟去端蜜餞,依舊在掙扎的胡彥有氣無力的又朝外喊道:“不要…不要蜜餞,要紅豆糕!”春香彎著身子想笑,努了努嘴咬牙忍住。元征瞧著胡彥憔悴的面容,先把勺子扔到了碗里,“還知道找好的挑,看來沒有病傻呢。”胡彥懶得說話,捂在被子里的伸出來點了點錦被,上面有一個黑點點,是他剛剛嘴里漏出來的藥汁弄上去的,元征隨著他的動作,安慰道:“無妨,你最要緊。”紅豆糕要現做,兩個廚子緊著時間半個時辰也不夠,丫鬟只好端了碗槐花蜜水前去“復命”,胡彥看著又一大碗的蜜水,仗著生病不肯湊活,元征向那丫鬟吼道:“要你們干什么吃的!連快糕點都吃不著,一群廢物!”春香不敢動,手里依舊端著托盤,頭垂的低低的,那端著蜜水的丫鬟手里的碗還端的穩穩的,兩行淚已經從眼睛里滑了下來,下一刻便要跪下,胡彥啞著嗓子制止了她。扭頭看著俊眉怒展的元征,埋怨道:“你干什么呀~不怪她,廚子又不敢讓我吃剩下的。”不過胡彥是真的不想喝蜜水,吩咐那丫鬟換了蜜餞來。元征看著丫鬟戰戰兢兢的呈上蜜餞,眉宇才回復平靜,挖著湯藥繼續喂胡彥,漸涼的湯藥更苦澀了些,胡彥不想再折騰了,認命地大口大口喝藥,最后嫌元征太過仔細,端了碗仰頭自己喝下去。喝完藥,泛白的雙唇都染上了藥汁,變成了青黑青黑的兩片薄rou,元征眉梢含笑,撿了小一顆蜜餞喂給他。春香等人終于退出臥房,元征褪了靴子躺回被里,抱著胡彥等他退燒,兩個人在房中又睡了大半晌午,終于最好了紅豆糕的廚子端著食盒站在門口半刻,左右猶豫,被后來走到的春香拉走,現在敲門,恐怕又要討王爺罵了。丁甬開的方子用的藥都是上成,胡彥的身子到了晌午便沒有那么燙了,自己支起身子準備下床穿衣,他餓了。元征本就穿好了衣裳,今日為了照顧胡彥,特地找了劍袖的長衫穿,顯得他身姿挺拔,身手靈敏,活脫像個行走在江湖的飄逸劍客。胡彥喜歡他這一身的打扮,從前那些廣袖玄服,總讓元征看上去像個已過而立之年的老大人。他仿著元征的衣裳,也給自己扮了扮,平日散下去的頭發都被冠上,看著大銅鏡里的自己,胡彥覺得他也像個江湖人士了。元征睡得輕,本就是陪著胡彥歇息,睜眼看著已經穿好衣服的胡彥站在銅鏡前左轉右轉,興奮的不行,下了床給他倒了杯熱茶。胡彥環顧四周,拿了梳妝臺前的燭臺在手里,做利劍一般刺向元征,嘴里裝模作樣喊道:“呔!小賊,你往哪里逃!”元征嘴角上挑,配合道:“小人正要卷著剛偷來的吃飽逃往那王府的大宅子,沒想到竟落在了少俠您的手上。”英俊的面孔裝作市儈小人的模樣,滑稽極了。胡彥沒想到元征竟這樣配合他,隨即又厲聲問他,“那王府可是乾州定王的住所,你往那里跑什么?不怕王府上的人抓了你見官!”元征裝作一臉的愁苦模樣,“少俠有所不知,那定王府里住的我的娘子,他愛慕錢財愛慕的緊,小人之所以偷盜,全是為了我那心愛的娘子啊…”胡彥被元征調戲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元征竟然這樣污蔑他!扔了燭臺就要錘在他的胸口,出拳倒是出慢了,被元征摟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又喝下一杯茶。草藥的苦香還縈繞在胡彥的嘴巴里,元征看著又俏活回來的嬌妻,忍不住的想要親親抱抱,摟著已經喝完了茶的胡彥不撒手,只等到胡彥向他求饒說餓的不行了,才站起來出門。做好的紅豆糕再一次被呈上飯桌,胡彥先被元征逼著喝了一小碗白粥,才被允許吃下這“得來不易”的糕點,元征又不許他吃多,紅豆糕沒吃完一半,就被這么“拋棄了。飯菜做的清淡,胡彥沒什么食欲,揪著一筷子一筷子的魚rou陪白飯吃,元征坐在他的左側,往別的盤子里夾菜給他,胡彥不得不再另吃些別的。魚rou是剛買回來的草魚,鮮嫩的很,刺也硬,元征看著胡彥先把rou含進嘴里又慢慢吐出刺來,提醒道:“當心扎了嗓子。”“唔,本少爺吃的魚比走的路還多,放…咳…”胡彥想說他自小吃魚,卡住刺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成想,說話間嗓子眼便被魚刺卡住了,真是……元征扔了筷子,兩手托著胡彥的頭顱,朝后面的丫鬟沉聲喊道:“拿醋來。”胡彥的飯已經吞進喉嚨元征讓他大張嘴,一根辦寸長的白刺橫在胡彥的咽喉要道,胡彥仰著頭感嘆,一根小小的魚刺就這樣折損了他在眾人,尤其是在元征面前的形象,不應當啊不應當!“你看看,怎的就不當心。”元征穩穩地托著他的腦袋和脖頸,回應他的只有胡彥的嗚嗚啊啊,夾著幾聲干咳。春香跑著拎來醋壺,帶著一只小酒盅,胡彥直接奪了醋壺,冷靜地扣著胡彥的后腦就要給他往嗓子眼里灌醋。胡彥仰著頭也看見一個酒壺大小的醋壺嘴扎進了自己的口中,來不及掙扎,大半口醋已經進了肚子,酸勁兒滲緊骨頭縫兒里,他嗚嗚地抓著胡彥的手腕子阻止,沒想到元征竟然這樣狠心!手腕像是石頭鑿的一樣牢固,一股股的醋酸涌進鼻中。“嗯…嗯……咳咳……”最終,大半瓶醋被灌進了胡彥的喉嚨,元征撒開了他的后腦,“怎么樣了?”胡彥眼角銜著淚,往下咽了咽口水,欸,感覺不到魚刺了。元征看著他伸展來的眉毛,揮手讓春香拿走醋壺,滿屋子醋味兒。胡彥默默地坐在飯桌上,有苦說不出,他今天又是吃苦又是吃醋,真真兒的像是體會到了人生百味,偏偏這兩樣東西還都是為了他好,想拒絕都不成。丫鬟又遞來兩雙筷子,元征重新端起飯碗吃菜,看著胡彥那凄凄慘慘戚戚的小模樣,忍俊不禁,“胡大少爺吃的魚比走的路還多,怎的今天就失手了,嗯?”胡彥哼了一聲不理他,筷子再也不往魚rou那里湊,恢復紅潤的嘴唇微翹,像是有什么委屈的不滿。手邊一盤清脆的白灼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