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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功盡棄。”趙瑞文抬起頭,文秀的臉上終于浮起一絲怨毒,隨即又恢復平靜無波的模樣。“謹遵八爺吩咐。”“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回去罷,免得他找不到你。”“嗻。”陸九早已守在門口,將那人悄悄送走,末了又折返回來。“爺,將人送走了。”胤禩嗯了一聲,拈起黑子隨意放下,棋盤上黑白相間,早已錯落成局。在太子被廢之后,趙瑞文就一直跟在他身旁,不離不棄,又曾辦過幾回得力的差事,容貌雖只是清秀而已,卻勝在溫和柔順,沉默寡言,從不亂嚼舌頭,忠實可靠,胤礽近年對他很是喜愛,倚為左右心腹,至于更隱晦的關系,自然不足為外人道。然而,趙瑞文不過是胤禩安在他身邊的棋子罷了。趙瑞文對太子有恨,且是陳年舊怨,當年太子借故打死九阿哥胤禟身邊的貼身隨侍,恰恰就是趙瑞文一起進宮,親如手足的好友,這些年來他一直隱忍著,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為的是報仇雪恨。說起來,只怕連胤礽自己也萬萬想不到,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一樁小事,竟然會牽扯出如此曲折的淵源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許多人都覺得自己是算計人的那一個,殊不知自己卻也被別人算計著。宮闈之內,步步驚心,一著不慎,便有可能萬劫不復。胤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意。二哥,我雖不想去爭,可也不是任人宰割,你不想著怎么自保,還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難道就篤定我會坐以待斃?第110章蘇醒胤禛到南書房的時候,佟國維,熊賜履,張廷玉等人已經候著了。因為大阿哥被圈,明珠也跟著棄官遭貶,但他比索額圖好些,總算落得個善始善終,只是歸家榮養而已。如今剩下的老臣,寥寥無幾,張廷玉還是前兩年才提拔上來的,熊賜履算是一個了,順治十五年的進士,跟著兩朝皇帝四十多年,本身學識淵博,做人也不古板,當年索額圖與明珠風頭正盛的時候,他與張英二人怎么都不摻和進去,末了獨善其身,至今也還活得好好的。“幾位大人安好!”胤禛拱了拱手,一身風塵仆仆。“四爺吉祥!”幾人忙回禮,事態緊急,彼此也顧不上寒暄。“情況如何,可有折子送過來?”胤禛急急問道。佟國維苦笑道:“南邊折子前腳剛到,四爺后腳就來了,還是一樣的內容,催救兵!”胤禛擰起的眉頭幾乎能打結了。“皇阿瑪那邊,還沒旨意到?”回答的是張廷玉,他的面容也有點發苦。“臣一直守在這里,還派人在出京官道上守著,卻沒消息。”怎么辦?幾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一句派兵的話。圣口未開,誰敢開口,誰就是假傳圣旨,就算理由再正當,也還是欺君之罪。雍親王是皇子阿哥,尚且沉默不語,他們這幾個臣子,誰又敢去貿然擔下這個責任。“三哥呢?”胤禛突然問道。張廷玉道:“方才三爺府上派人來傳話,說三爺今兒個身體不適,不能參與議事了。”胤禛暗自冷笑一聲,沒有接話。如今情勢,不派兵,瑤民sao亂可大可小,若是鬧大了,星星之火也能燎原,何況還有朝廷官員因此殉職,若是派兵,旨意沒下,兵由何人去派?現在坐鎮京城,身份貴重的阿哥王爺,也就他們二人,其中又以胤祉為長,那人必然是怕來了要被推出來擔責任,索性稱病不出。但話又說回來,即便是遇事狠厲果決不拖泥帶水的胤禛,面對此等局面,也不由有些犯難。幾人又說了幾句,卻還是一籌莫展,只能商定明日再來,各自先回去。胤禛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到府里,那拉氏看他臉色不好,也沒多問,忙伺候他凈手用膳。用完飯,胤禛走到書房,沈戴二人早已等在那里。“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京城與那邊的聯系一直沒有斷過,但這兩天就再也沒送批過的折子回來,雖然依舊有信差兩地來回地跑,卻也只是報些平安信而已,別的異常,卻是一件也無。正因為過于平靜,才顯得詭異。胤禛心頭正亂,擔心變故,擔心康熙安危,更擔心那個人。“做最壞的打算,是太子不甘蟄伏,犯上作亂。”戴鐸輕輕道,最后四個字在他道來卻是云淡風輕。胤禛心中一跳,隨即搖首:“不至于,這次隨駕的都是親兵,他哪里有這個機會。”“八爺那邊,沒有信箋來過?”“不曾。”戴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沈竹卻按捺不住。“四爺,也許真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八爺出于一些原因,不想送信過來。”胤禛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看得沈竹后面的話沒了聲音,這才瞟向戴鐸。“你也這么覺得?”戴鐸搖頭道:“不好說,但是八爺那邊,不是我們需要去關心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京城這邊。”胤禛面色一沉,凝重起來,卻不是因為不高興,而是戴鐸所說,正好是他所想。假設康熙無恙,那自然萬事大吉,若是圣駕那邊出了事,而消息又一時傳達不到這邊來,那么等到他們收到消息,就已經失了先機了。他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踱步,腳步聲一聲一聲印在沈竹和戴鐸心頭,卻無人敢開口打擾他。“讓隆科多密切留意動靜吧。”前陣子太子被廢,依附太子的九門提督托合齊自然也被罷官,佟國維之子隆科多就成了繼任的九門提督,這位置看起來不顯眼,官職也不高,卻是戍衛京城最重要的關口。佟家原本屬意的是胤禩,胤禩卻從中牽頭,將他們與胤禛搭上線,佟國維因為胤禩的指點,在議立皇儲時沒有站錯隊伍,對胤禩的話也聽得進去了,眼見這四阿哥不顯山不露水,鋒芒內斂,也收了從前的輕視,漸漸親近起來,借著已故孝懿皇后的名義,彼此相處也算相得。——自然,這些都不是大張旗鼓進行的,畢竟皇子不得私結大臣的規矩擺在那里,胤禛做事謹慎,不會授人把柄。胤禩連如此重要的資源也給了他,兩人之間,必然是再無隔閡,幕僚那點小心思,他一清二楚,卻并不因此對胤禩產生動搖。連大業也可為了他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