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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山河日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8

分卷閱讀158

    個人。

不過,這樣也好。

于是嘴角又微微翹起。

小勤跟在主子身后,從這個角度看去,還能窺見些許側(cè)面,只見他時而皺眉,時而微笑,神色有些莫測,不由滿肚子嘀咕。

胤禛也不會想到自己料得這么準(zhǔn),胤禩現(xiàn)在還真碰到了點小麻煩。

原本他看天氣好,帶上陸九,逛了一圈琉璃廠,回頭進了間茶館。

這間茶館是老字號了,掌柜祖上兩輩就開了這間茶館,鋪子越開越大,如今已經(jīng)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但掌柜也不改名,依舊用了茶館的名號。

一樓素來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二樓則是包廂,胤禩身邊只有個陸九,在廂房里自斟自品也無趣,索性揀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角落里老少兩名男子,一簫一笛,正吹著曲子,嗚嗚咽咽,只是很少有人去聽,大堂里熙熙攘攘,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幾個激烈爭論的舉人身上。

今年是會試,雖然早已結(jié)束將近半年,但許多人因著考試的緣故,在京城里也互相結(jié)交了不少同年同鄉(xiāng),并不會那么快就回鄉(xiāng),身有余財?shù)娜硕喟霑x擇多留些時日,以便多認(rèn)識些朋友,也好為將來作些準(zhǔn)備。

此時在高談闊論的正是幾個會試未中的舉子,七八人明顯分成兩派,說的是太子廢立的事情。

太子被廢,布告天下,自然人人知曉,只是一般人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議論,若是要安上個蔑視朝廷不守規(guī)矩的罪名,那是綽綽有余的。

這幾個舉人原本也不是要談?wù)撨@件事,只不過討論今科會試的題目,說著說著就談到這國事上去,旁人好心上前小聲說了句莫談國事,那幫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書生哪里還聽得進去。

讀書人分很多種,其中一種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像張英張廷玉父子,一種是雖然方正卻并不迂腐的,像岑夢如,還有一種,是迂腐有余而方正不足,讀書讀得把腦袋都堵死了。

這幾個人是嫌日子過得太快活了,還是嫌順天府大牢里人太少了,想進去作伴?

胤禩也如其他人一般看著熱鬧,不同的是他嘴角還微微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連帶著那身與周遭格格不入的華服和氣度,早已引起有心人的注目。

他坐的位置離吵架的人不遠,其中一個書生眼尖,瞧見他臉上淡淡嘲諷的神色,不由怒上心頭,并作幾步來到他跟前,拱手道:“在下見兄臺面露不屑,可是有何指教?”

胤禩平日習(xí)慣帶著溫和笑意和滴水不漏的話語與人周旋,卸人心防,卻并不代表他喜歡這樣的方式,到了外面,別人又不知道他的身份,難免就放松了些。

只不過沒想到自己輕微的表情變化,竟然也被對方捕捉到了,并且找上門來問罪,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指教不敢,在下不過在這里喝茶,怎就惹了兄臺?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一二。”按住想要上前的陸九,胤禩溫文笑道。“只是身為讀書人,自當(dāng)修身養(yǎng)性,否則怕是要空談?wù)`國了。”

對方本以為這人穿著講究,又是面露不屑,定然是個找茬的紈绔子弟,自己正巧一肚子火沒地方發(fā),也不怕得罪人,不料卻反被胤禩教訓(xùn)了一頓,生生讓他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書生漲紅了臉,恨恨盯著胤禩無辜的臉看了半晌,既不能破口大罵,更沒法動武,又挪不開腳步,顯得越發(fā)尷尬。

那頭幾個書生因這小插曲故已經(jīng)停了爭吵,都望向他們這邊,其中一人抬腳走過來,冷笑道:“兄臺何必仗著口齒伶俐就欺負人!”

胤禩再懶得與他們糾纏,又不想因這種小事喊來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的人,鬧個人盡皆知,壞了一天的心情,便想起身走人。

冷不防旁邊一聲嗤笑響起,短促而刺耳。

“原來中原多的是這種無理取鬧,強詞奪理的人!”

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人坐在鄰桌,頭上戴了頂獸皮氈帽,一身蒙古族人裝扮,五官鋒利如刀刻一般,黝黑雙目正看著他們,帶著明顯的嘲弄。

他旁邊還坐著兩個人,身形高大,腰間別了把彎刀,上面鑲滿寶石。

胤禩早就注意到這三人,他還知道自己從坐下來那一刻起,那三人,尤其是中間那人的目光,就一直沒有從自己身上挪開,故此他才更不愿與這幾個迂腐書生發(fā)生糾紛。

如今正眼觀察這人,卻只覺得莫名熟悉,似乎從前在哪里見過,只因過于久遠,記憶模糊,并不能一時想起來。

“你這蠻……”書生正欲破口大罵,卻在看見一人彎刀出鞘之后立時消音,兩人對望一眼,連同方才還吵成一團的幾個人,匆忙丟下茶錢,狼狽離去。

“欺軟怕硬,果然是漢人作風(fēng)!”三人之中一人冷笑,另一人也跟著笑起來,看似首領(lǐng)的那人卻沒有笑,只是定定望著胤禩,目光銳利,似能看透人心。

“這位朋友,相逢即是有緣,不如過來同坐一桌?”

胤禩搖頭笑道:“我這桌子大,你那桌子小,我過去了,你們就不夠坐了。”

那人目光一閃,站起身,朝胤禩這桌走過來。

胤禛找上門來的時候,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見胤禩。

那人坐在并不顯眼的角落,以手支頜,嘴角噙笑,面容清俊儒雅,卻意態(tài)慵懶,愈發(fā)帶了股說不出的味道,惹人禁不住看了一眼,又想再看一眼。

他旁邊坐了個蒙古人,正低低說著什么,胤禩似乎聽得有趣,偶爾接上一兩句,卻令那人開懷大笑。

彼此相談甚歡,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

胤禛很不喜歡。

不喜歡這場面,也不喜歡與胤禩說話的人。

心底驀地升起一股不悅,他疾步走到兩人面前。

胤禩訝然抬首。“四哥,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就不能來了,難道你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嗎?

某人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心態(tài)叫吃醋,徑自望向與胤禩同席而談的人,身體微微一側(cè),正好不著痕跡地擋住對方朝這邊探過來的視線。

“這位是?”

胤禩笑道:“這位叫額爾德尼,是從蒙古遠道而來的客人,想到京城游歷一番。”

“額爾德尼?”胤禛一怔,不露聲色地坐下來。“在下應(yīng)四,幸會。”

額爾德尼的目光朝胤禛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落在胤禩身上,道:“你們兄弟就像草原上馳騁千里的駿馬一樣耀眼。”

他的漢語并不流利,但語氣卻極為真摯,加之聲音低沉,聽上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