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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但如今卻不知道哪里去了。”胤禛轉身便想走,賈應選在身后突然道:“不過奴才倒是知道一個去處。”“說。”賈應選涎著笑臉:“那奴才的身家性命……”胤禛捺下厭惡和焦急,淡淡道:“你是太子近身隨侍,要想完全脫開干系是不可能的,到時候皇阿瑪發落之后,我再尋機保你性命便是。”賈應選大喜,拜謝之后,方道:“這寢殿后面有條小徑,長滿荊棘雜草,平時極少人去,奴才大膽揣測,八爺有可能是從那里走了。”胤禩眼前陣陣發黑,只覺得力氣正一點點自體內流失,心里不由苦笑。早知這條路這么難走,自己就不該怕被人找到而那么快劃自己一刀。因是想徹底消除康熙疑竇,胤禩那一刀毫不留情,劃得極狠,深可見骨。此時鮮血正汩汩流出來,滲透了衣裳,手捂在傷處,也染了他一手殷紅。身體靠在樹樁上,止不住汗水自額頭滑下來。胤禩閉了閉眼,因失血過多而有些暈眩,思路也漸漸渙散起來。他抬起頭,半瞇起眼望向天際,心頭竟是一片寧靜。要是就這么死了,是不是也能混個親王追封?他胡思亂想,一會又忍不住笑自己天馬行空。“胤禩?”不遠處一聲熟悉的詢問,帶了些小心翼翼和驚喜。無須轉身便已知道是誰,胤禩心頭一松,任由身體往旁邊歪倒。第97章厭勝康熙聽到奏報之后,立時到了偏殿,這一路上,未嘗沒有想過胤禩見太子事敗,就用苦rou計脫身的可能,但這個念頭一升起來,馬上又被自己否決了。不說別的,在自己冷落過他這么長一段時間內,這個兒子也沒有表現出一點怨懟,退一萬步說,縱然他想依附太子,也不會在從前的差事里三番兩次針對索額圖一黨。想到這里,康熙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民間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可到了這里,就是兄弟鬩墻,骨rou相疑,自己八歲登基,除了鰲拜擅權之外,也從未發生過兄弟叔伯想取而代之的事情,這其中固然有太皇太后的功勞,也是因他自己善待宗室的緣故,登基近四十年,就算不能說萬事如意,但起碼也是順風順水的,臺灣平了,三藩滅了,噶爾丹也死了,天下一派清平盛世,可臨老了,卻要為兒子的事情cao碎心,莫非真是因為他太過順遂,所以才遭了天譴?康熙胡思亂想著,一腳邁進門檻。太醫正在給床上的人把脈,胤禛則站在一旁,面帶憂色。“如何?”太醫回頭,忙行禮道:“回萬歲爺,八爺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是頸上的淤痕,一處是肋下的刀傷,前者休養些時日便無大礙,后者只怕有些棘手,如今失血過多,須得好生調理才行。”康熙的視線隨著太醫所言落在胤禩身上,見他脖子上確實有五指掐印,淤青駭人,明顯是他人所為,心底那一丁點疑慮在看到傷痕的那一剎那間消失無蹤,心底緩緩燃起一股怒氣。“你只管用藥,要什么藥材就向梁九功說,讓京城快馬運過來。”“嗻!”康熙交代完,便問太醫:“這傷勢,還能坐馬車嗎?”太醫忙道:“回萬歲爺,最好是不要,只怕路上一顛簸,傷勢又要加重。”胤禛聞言,望向床上的人。他們這會兒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小了,他卻兀自昏睡著,蒼白眉間微微蹙起,似還沉浸在傷痛的困擾中。眼下太子逼宮,事敗被擒,康熙卻是一刻也坐不住,恨不得插翅便能回到紫禁城,免得京城那邊也有人心懷不軌,趁機作亂。“胤禛。”“兒臣在。”“你留在這里照看老八,八個月都再啟程回京。”“嗻。”胤禛心道,這一回京,必然是審判太子的風暴,到時候不知道要牽扯出多少人來,兩人延遲回京,卻正好避過漩渦,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話雖如此,卻仍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七月底,康熙一行浩浩蕩蕩地回京。歸途中,太子雖還是那座車輦,四周卻已經被嚴加看管起來,就連車內,也輪流坐著四名侍衛,寸步不離。這一來一往的待遇,已經是天壤之別。而胤禩因傷勢未愈,獲準留在行宮休養,胤禛留下陪同。眼看京城就要風云迭起,自己縱然沒有身在其中,也不能不早作準備,胤禛寫了封密信,讓心腹快馬從另一條小道回京,又交代一番,待人走了,才起身往胤禩房中走去。本該躺在屋里的人,此時卻在樹蔭下,半臥著竹椅,看著遠處風景,顯得愜意而恬然。“四哥來了。”胤禩溫聲招呼,點點陽光透過樹葉間隙鋪灑在身上,映得他雙目仿佛也更明亮了些。胤禛有點失神,片刻才回過神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找了旁邊一張凳子坐下,一邊將他身上的薄被拉高了些。“這里風大,不要坐太久了。”“嗯。”兩人話不多,卻顯出些不著痕跡的默契來。時近傍晚,陽光并不猛烈,風也柔和涼爽許多,拂在身上尤其舒服。“過幾日,就回京吧。”胤禛一怔,隨即皺眉:“你的傷還沒好。”胤禩道:“如今皇阿瑪回去,必然是一場變故,雖然我們遠離京城,可以避開麻煩,但之后,卻還是回京比較好。”“之后?”胤禛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你是指……”胤禩道:“太子若是被廢,朝臣必然會提立儲之事,屆時……”話未說全,但以胤禛的聰明,又豈會聽不明白。“這時候趕回去,指不定會引得皇阿瑪多想。”本已讓他們多留一段時日,但若跟在后腳回去,康熙必然會覺得兩人是回去看太子的笑話,反倒不佳。胤禩聞得此言,料想他已有了安排,便笑道:“那也就罷了,只是委屈四哥要在這里陪我數日子。”“我不覺得是委屈。”行宮之中,有不少康熙留下來的人,兩人也不敢過于隨意,加上胤禛威嚴日盛,平日里對人多是冷峻寡言,更別說甜言蜜語,但此時這句話,卻說得大是柔情百轉,真摯非常。胤禩微怔了怔,視線移開,面上依舊是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