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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買賣,怎么也不告訴我?”一進書房,胤禛冷著臉,砸出一句話。胤禩這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無奈道:“這些只是微末小事。”“你將錢都投在江南這一趟行程上,府中開銷花費,還哪來的錢財?”“我本身還有些俸祿,再說府里的人并不多,也不算艱難……”在這人灼灼的目光下,胤禩的笑容有些難以維持。重活一世,已經少有什么事情能讓他慌亂失措,但面對這人時,卻總禁不住亂了方寸。胤禛哼了一聲,從書桌上抽出一疊銀票,遞給他。胤禩望著他,沒有接。半晌,胤禛嘆了口氣,拉過他的手,將銀票塞過去。“這些銀子,當你嫂子一起和弟媳婦做買賣的本錢,到時候若有賺頭,分她一成紅利當零花也就是了。”見他不說話,又冷下臉。“你不收,我轉頭就拿去喂狗。”胤禩嘴角抽搐,實在拿這人沒轍,眼看他就要翻臉,只好將銀票放入懷中。“那我就代廷姝多謝四哥了。”胤禛這才轉嗔為喜。“你我兄弟,何分彼此。”胤禩哭笑不得,心道那將來你若得天下,也分我一半好了。這話只能暗暗腹誹,他有點懊惱,卻也沒察覺此時兩人距離之近,十足曖昧。第77章萬壽入了三月,康熙萬壽將近,皇宮上下一片熱鬧,無論后宮外臣,忙的都是同一件事——如何送點讓康熙稱心如意,龍顏大悅的賀禮,至于那些宮女太監,才是真正忙得腳不沾地的人,但無論是誰,面上自然都是帶著笑容的,即便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擺出一張苦臉來觸霉頭。就在康熙壽辰的前幾日,沈轍他們也歸來了,一路出乎意料地順利,不僅帶回許多在南邊走俏的胭脂水粉,還將其壓到一個較低的價格。去時他們帶了四萬兩銀子,回時買了一船的貨物,居然還余下五千兩左右,據說其中就有佳盈的大半功勞。當初沈轍一力舉薦她,如今確實派上用場,也證明了他眼光無虛,佳盈卻還是那副恭謙安靜的模樣,并不因此而有半分得色,如此一來不僅是胤禩,連廷姝也對她多了幾分好感,佳盈也不再需要照料后院花草,而被提拔為廷姝跟前的丫鬟。貨有了,這邊盤下來的鋪子也算收拾妥當,胤禩挑了個日子將鋪子開張,從府里選了個信得過的人當掌柜,明面上的生意由他打理,賬目明細自然歸廷姝掌握。鋪子剛開,也不指望有什么進項,就算有了盈利,也只當給廷姝掙些私房銀子,胤禩當了甩手掌柜,便很少再去過問。他與這嫡福晉,撇開在街上那一面不提,成親當夜才是第一回見面,婚后才慢慢熟稔,自然稱不上有什么銘心刻骨的感情。但過日子其實也就是那么回事,時間慢慢過去,心中的砝碼一點點增加,人心都是rou長的,廷姝待胤禩可謂賢惠盡心,沒有半點錯處,若說前世毓秀讓他覺得疲憊,那么今世的福晉就像一泓清泉,讓他覺得平和舒服。家中被打理得穩穩妥妥,他根本無須去cao心那些日常瑣事,與毓秀掌家時三天兩頭雞飛狗跳的情景,簡直天壤之別。胤禩不得不佩服額娘當初的眼光。就在這樣的日子中,迎來了康熙的壽辰。從各地運來的貢書絡繹不絕往宮里頭送,光京城那些宗室皇族,大小官員的賀禮,也已經足夠讓清點內庫的人看花了眼。在這片爭奇斗艷之中,胤禩送的是一對白玉如意,一面雙龍戲珠珊瑚屏風,這禮可謂平凡無奇,既不顯得過于張揚,惹人注目,也不至于寒酸到被人挑毛病。百官朝會,進宮請安,然后又是國宴,家宴,每個人走馬觀花一般,帶著面具在人群之中周旋應酬,嘴里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一邊還要給看不順眼的人點頭哈腰裝孫子。胤禩看了半晌,不由輕輕一笑。曾幾何時他也是這些人中的其中一個,如今這日子卻是越過越懶,方才依附太子的一名官員過來綿里藏針打探一番,他竟也懶得去敷衍,任由對方如何撩撥,不過是一笑了之。“八哥,你在笑什么?”出聲的是十四,一段時間不見,他的身量也拔高不少,面容與胤禛有五六分相似,卻與胤禛時常板著個臉不同,他則臉上時時洋溢著微笑,比胞兄平易近人許多。“沒什么,看著熱鬧,心里高興。”胤禩笑道。胤禎眨眨眼,忽然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袖,仰頭笑道:“上回我生辰的時候,八哥送的禮物我很喜歡。”說罷擼起袖子,露出一條翡翠珠子來,墨綠顏色襯著少年白皙的肌膚,頗為奪目。“那時候我被母妃叫去了,并不在阿哥所,八哥怎的不等等我,放下禮物就走了?”少年的語氣有點哀怨。“你知道我不能隨意出宮的,后來竟也見不著你的面,連親自說聲謝謝也不成。”胤禩摸摸他的頭,沒有回答他前面的問題。“那也無妨,你喜歡就好。”對這個十四弟,他這輩子并沒有太過深刻的印象,但胤禎卻一直樂于親近自己,只要他一進宮被胤禎撞上,必然會纏著他不放。當年皇阿瑪斥他“圖謀不軌,妄蓄大志”,說及怒處,甚至抽劍而出,指向自己,胤禎曾奮不顧身擋在他身前,大聲說著“八哥絕無此心,兒臣愿以性命擔保”,惹得皇阿瑪愈發憤怒,差點一劍捅過去。后來……后來胤禎也逐漸長大,人心思變,有了自己的想法,褪去年少輕狂和血氣方剛的他,也學會虛偽,學會收買人心。以及,對那把椅子的野心。就算親如兄弟,也早已不復舊時模樣。胤禎拉著他不放,半帶著撒嬌又說了好些話。他們倆來得早,此時話說到一半,陸續又有不少人到來,胤禩雖沒了差事,少了許多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官員或宗室上前招呼,但仍有不少人過來寒暄,這其中就包括佟國維。胤禎被這些人一攪和,也沒法繼續下去,他有點懊惱,卻也不好發作,只是站在胤禩身邊不肯走,看著他與眾人閑話。胤禩與旁人說笑寒暄,進退有據,分毫無錯,就算那些人冷嘲暗諷,他也只作不聞,但那眼底,卻分明有一絲淡淡的不耐,只是他掩飾得極好,旁人或許注意不到,胤禎離得最近,又一直在看他,便察覺出來了。趁著三阿哥走進來,眾人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