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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曖昧的笑容。“揚州有三好,景好,歌好,人好。這人,說的就是揚州瘦馬,諸位爺若得空,等會兒吃完飯,可以到留香樓逛逛,這是我們揚州最好的青樓,里頭的姑娘……嘖嘖,不是我說,京城天子腳下,什么沒有見過,但也保管你們大開眼界!”惠善幾人聽了果然大感興趣,胤禩瞧著眾人躍躍欲試的表情,好笑道:“我記得你們這兒是飯館吧,有什么好菜,說幾個來聽聽。”“誒好!”店小二一口氣報了好多個菜名,中間不待停歇,聽得幾人頭暈眼花。“芙蓉肺,醬蹄子,酒煮羊rou,灌鵝,煨野鴨羹,醉鯉魚,炒青魚片,火腿煨三筍,三絲湯,糖春菜,五香芹菜,豆沙卷,山藥糕,蘿卜湯圓,醉桃童……”“得得!”隆科多不得不打斷他。“你給我們挑幾樣招牌的上吧,還有,上一斤酒,你們這兒有什么酒?”見店小二又想開口介紹,他忙道:“就挑好酒上。”“好嘞!”店小二眉開眼笑,毛巾一甩肩上,又騰騰騰地下樓去了。待菜一一上來,自然是小巧精致,色澤鮮艷,夾起入口,卻各有風味,齒頰留香,縱是在座各人都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也不由嘖嘖稱贊。隆科多笑道:“我可總算知道江南為什么會出那么多貪官了,就沖著這些吃食,他們也得栽!”一席話說得幾人都笑了,旁邊惠善帶了些討好的笑容看著胤禩:“爺,一會咱們也去留香樓瞧瞧?”食色性也,剛才店小二的那一番話,就如貓爪子一般撓得眾人心頭發癢胤禩見幾雙眼睛都渴盼地望著自己,不由啼笑皆非。“那便去瞧瞧吧。”揚州城不大,至少比北京小多了,但又比京城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分嫵媚,再穿過一條街,就是青樓匯集之處,有點類似京城的八大胡同。雕梁畫棟,飛閣流丹,纖纖女子倚于欄桿處,身段婀娜,軟語嬌笑,仿佛連聲音都要比京城的柔上幾分。隆科多他們都是世家子弟,平日又有差事在身,縱然再好這口,也不可能天天往花街柳巷里轉,但來了江南,卻因山高皇帝遠,同行又都是少年人,便少了幾分忌憚和束縛。“幾位爺,請里邊奉茶!”留香樓三個字龍飛鳳舞地掛在上頭,門口立了兩名使女,容貌雖只是尋常,但身段聲音卻是上等,娉娉婷婷地福身,眉目就含了七分情意。來人察言觀色,見到胤禩幾人衣著不凡,便領著他們穿過廳堂,往二樓雅間而去。五人方落座,門外走入一人,四十來歲年紀,風韻猶存,似乎老鴇一般的人物。那女人笑道:“奴家喜云,敢問幾位爺打哪兒來的,這里可有相熟的姑娘呢?”隆科多看胤禩沒有接話的意思,便道:“我們從京城來,經商路過,聽說你們這兒的姑娘在揚州首屈一指,就來見識見識,你可有什么推薦的?”“呀,原來幾位是京城來的大人,失敬失敬!”喜云笑得殷勤卻并不令人反感。“那就先喚梳月姑娘來唱個小曲,幾位爺意下如何?”隆科多點點頭。“也好。”胤禩突然道:“這茶可是叫蘭雪?”喜云面露驚異。“這位爺想來是品茶大家,此茶正是蘭雪茶,現如今外頭已經少見,正是我們梳月姑娘所制的,一會她來了,爺若有興致,也可問她。”說罷退了出去。少時,又有一名鵝黃衣裙的女子掀簾而入,身后跟著三四名少女,皆是姿色清麗,身段卻苗條消瘦,別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風流。惠善奇道:“這就是揚州瘦馬?”鵝黃衣裳女子盈盈拜倒:“賤妾梳月,給幾位爺請安,不知道幾位想聽什么曲子?”隆科多笑道:“你會彈什么,來個拿手的便好。”梳月答了,抱著琵琶步至另一頭坐下,玉指一滑,樂聲如流水淙淙,霎時傾瀉而出。后頭少女也一一見禮,卻來到幾人旁邊,依偎著坐下。眼看一個少女靠過來,胤禩指了隆科多道:“你去服侍他。”胤禩是皇阿哥,他不想要,別人也不能拿他開玩笑,隆科多只當他不將庸脂俗粉放在眼里,只對少女笑道:“難道你們這兒沒有更好的女子么,似你們這等姿色,我們八爺卻是看不入眼的。”少女柔聲道:“有位jiejie喚摘星,是我們留香樓的頭牌姑娘,只不過今個兒被人點了,沒能前來。”隆科多挑眉:“哦?是被誰點了,來頭不小?”少女為難笑道:“只聽是有位姓曹的公子點了,至于是誰,賤妾卻也不知。”不是不是,而是不能說,生怕客人知道了去鬧事,這生意就甭做了,隆科多幾人并不是很想知道,見她不說,便也沒再追問。一曲既罷,眾人棄茶改酒,胤禩一路來甚是隨和,幾人也不拘束,又有軟玉溫香在懷,很快喝得雙頰微醺,惠善與阿林卻還記著保護胤禩的職責,并不敢放松絲毫。梳月望著胤禩,雙目似會說話般,水波盈盈:“這位爺怎的不喊姑娘作陪,可是不太滿意?”胤禩轉著酒杯,忽然道:“你們這兒可有相公?”此話一出,其他幾人面露錯愕,隆科多一口酒沒咽下去,差點噴將出來。“八爺……”梳月也是一愣,強笑道:“自然是有的,這位爺可是要……”心中卻暗道可惜,她沒想到這樣的翩翩少年公子,卻也有龍陽之癖。“只是問問。”胤禩面色不變,一口將杯中酒飲下。“你們繼續喝,我出去透個氣。”陸九等人忙也起身欲從,胤禩道:“你們就不要跟來了,我就在外頭罷了。”三人面面相覷,眼看著胤禩神態自若地走出去,腦中都還停留在剛才胤禩問那句話的震撼中。清朝禁止官員嫖娼,卻不禁男色,男扮女裝的戲子,乃至專門供人狎玩泄欲的小倌相公盛行于世,一般青樓里除了女子之外,還會有相公堂子,滿足一些喜好男色的客人。隆科多他們雖然有官職在身,但微服出門,天高皇帝遠,又沒有御史在一旁虎視眈眈等著彈劾,放縱一回也無妨,胤禩卻沒有這個心思。倒不是說他不喜歡女子,前世外頭忙著爭權奪利,家里又有河東獅八福晉,久而久之,也養成他寡淡的性子,縱然換了個軀殼,里頭的性情也還沒變,對這方面的欲求,自然比尋常人要少一些。屋內麝香隱隱,待久了,身心也跟著燥熱浮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