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了那么多年,這輩子不僅兄友弟恭,還……胤禩的心徹底混亂了。他已經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抱著怎樣的態度。一會兒胤禛回來,兩人又該如何相處?此時情境,他倒寧愿去面對那些兄弟們的勾心斗角了,起碼駕輕就熟,沒有絲毫負擔。自己本想當個太平閑人,勤懇辦差,安守本分,孝順額娘,順道拉攏四哥,討好皇阿瑪,誰曉得這路并不由著人來走,生生出了岔子,讓他走不下去。人活著,怎的總有那么多的問題,本以為能夠避開一樁,結果卻又來了一樁。胤禩苦笑。他這頭煩惱著,卻左等右等,一直到掌燈時分,都等不到胤禛的身影。原以為胤禛惱羞成怒不愿見他,去問下頭的人,才知道四阿哥還沒有回來。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雨勢越來越大,眼看著演變成滂沱大雨,胤禩心中的煩躁更深了些。又等了片刻,再也忍不住,騰地起身推門而出。隨侍胤禛的人沒見他回來,早已通報康熙,康熙將胤禩找去,問清來龍去脈,又下令眾人出去找,外頭人來人往,混著外面雨聲,更顯嘈雜。草原上看似平坦寬廣,實則危機四伏。且不說蒙古全境眼下并非完全臣服于朝廷,還有一小撮親近噶爾丹和羅剎國那邊的勢力在邊緣活躍,就胤禛一個皇阿哥,單槍匹馬流落在外頭,也實在令人放心不下。胤禩這才有些慌了。按理說胤禛不該會有什么事的,否則也不會有后面的雍正皇帝了,但他心頭卻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縱然沒有生命危險,也難保碰上什么意外……哎,當時自己若再鎮定一點就好了,他已經是重活過一回的人了,跟個十幾歲的四哥較什么勁。此刻再想什么已是沒用,胤禩披上蓑衣就要跟著出去找,高明拉著他的衣角,跪在地上怎么也不放行。“爺,您就甭去了,四爺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若您也……那可怎么辦!”他不勸還好,這一勸,尤其最后那句欲言又止的話,讓胤禩心頭猛然一跳,一把推開他,在外頭隨手牽了匹馬,就跟在侍衛們后面出去。“爺!”這會是八月,北京那邊一片炎熱,但到了蒙古大草原,便只余一片清爽而已,此時暴雨傾盆,還夾雜著電閃雷鳴,清爽涼快化作陣陣冷風伴隨雨點打在身上臉上,讓人忍不住打寒戰。草原上本就少有雷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閃電打雷,卻是頗有驚天動地的感覺,莫說當地人被嚇了一跳,便連胤禩他們在北京也很少見到過這樣的雷雨。胤禛身上穿的還是夏衣,若是馬受了驚……胤禩不敢再想,只是加快了速度往前奔馳。連御前侍衛都被康熙打發出來找人,不見的是個皇阿哥,找不到人,回去都得領罰,眾人自然不敢怠慢,在附近一處處地找,不肯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雨點打在臉上,令人睜不開眼睛,草地被雨水打濕,弄得泥濘不堪,這一快馬加鞭,又將泥水都濺到身上,不一會兒,每個人便已滿身泥水。“八爺,前面有幾個氈包,我們過去看看!”御前侍衛額爾德克大聲喊道。他是滿洲鑲黃旗人,姓赫舍里氏,跟赫舍里皇后娘家能沾點遠親關系,但他為人耿直勤懇,從不摻和其他事情,只對皇帝一心效忠,所以頗得康熙重用。胤禩剛想點頭,思及這狂風暴雨的,別人也看不見,便也大聲回道:“去看看!”這幾個氈包是附近人家的,隸屬于喀喇沁部的,找起人來自然方便,但眾人翻遍里里外外,依舊不見四阿哥的身影,氈包里的人家也說并無看見有人前來求救。胤禩心頭更急,又帶上眾人往前尋去。先前兩人出去時,只是一直往前走,此刻風大雨大,早已辨不清方向,胤禩只好憑著記憶去找。若那人真有點三長兩短……胤禩喘了口氣,不愿再想。“八爺!您看,那是不是有個人?!”額爾德克指著不遠處一堆敖包。用力抹去臉上雨水,胤禩循聲望去,卻瞥見熟悉的服色一角。他顧不上說什么,趕忙驅馬往前,繞過那堆敖包,果然看見一人靠著石頭堆坐倒在地上,手按著腳踝,另一手撐著草地,似乎想站起來。“四哥!”胤禩大喊,那人抬起頭來,混著雨水的臉上依舊不掩驚愕。胤禩下了馬,并作幾步跑到那人跟前,彎下腰將他緊緊抱住。連他也沒察覺到此刻自己的身體是微微顫抖著的。“你沒事……”就好。第63章封爵胤禛很窩火,也無奈。他當然不是故意要淋雨來博取同情的。就算自己再如何希望兩人能夠更親近些,堂堂四阿哥也不至于用這么愚蠢的辦法。原是打算過一會兒再回去,卻不料才一起身,便是天空轟鳴,大雨滂沱。不到片刻,已經渾身濕透。胤禛無法,只好騎上馬往來路疾馳,但風大雨急,前方的路變得模糊不清,連帶馬匹也被淋得無精打采,跑了一段路之后,蹄下突然陷入泥濘水洼,一頭往前栽倒。胤禛猝不及防,被摔得滿身泥水,腳踝處也受了傷。眼看馬已經不能再跑,他只好舍了馬,一步一步地走。若是天氣晴朗,這段路也不算什么了,但這片草原他原就不熟悉,加上風雨之中,辨不清方向,很快便迷路了。眼看腳傷越來越疼,胤禛心知不能再走,否則康熙那邊派了人來也難以尋覓,只好就近找到一個敖包,靠在那些石塊后面,又將插在石頭堆上的桿子拔下來,用上面的布來遮擋些許風雨。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打得臉頰生疼,整個人如同浸泡在水中一樣。胤禛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雨勢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越來越大,直到他神智開始迷糊,才仿佛聽到馬蹄聲自遠處傳來,影影綽綽,越來越近。待看到馬上人那些熟悉的裝扮時,胤禛終于松了口氣,知道自己不至于成為大清第一個因為淋雨而病死的阿哥。“四哥!”胤禛失笑,自己真是魔怔了,這種天氣,兩人又剛翻臉,怎會在此地聽到他的聲音?縱是如此想,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