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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重蹈前世覆轍,若沒了她,自己便可如愿過上低調安穩的日子,而她也不至于為自己所累,背上妒婦的名聲。與其再像上輩子那樣牽扯不清,不如一開始便劃清界限,這樣對彼此都好。想到這里,胤禩決心朝著抹黑自己的方向前進。“早聞安親王之名,只恨我那會年紀尚小,不能隨著他東征西討,今日得見毓秀格格,才知格格的風華,簡直冠絕京城,獨步天下。”胤禩笑道,臉上邊露出微微的傾慕之色。手順勢抬起來,似乎想去拉她的手,指尖剛好滑過她的袖口,對方反應極快地縮回去。沒碰著。她討厭什么樣的人,胤禩自然一清二楚。無非是像自己現在這樣不加掩飾的急色鬼。這八阿哥果然是個草包,比家中那兩個不成器的表哥還不如。毓秀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想。如果我想讓他對自己失去興趣,不如也作出令他厭惡的舉動來。毓秀撫了撫鬢角,抬起頭,巧笑嫣然?!鞍税⒏缬X得我這身裝扮好看么?”見胤禩點點頭,她又嬌嗔道:“昨日宜妃娘娘傳人到宮中,說今日讓我進宮,我自寅時起便梳洗打扮,臉上足足涂了三層粉才罷休,如果知道能碰上四爺和八爺,我定要涂夠五層呢!”胤禩心中早就笑得肚子都疼,臉上卻還要應景般地露出失望神色,實在太考驗意志力。只是他這邊想盡辦法去改變兩人命運,卻忽略了身邊的另一個人。四阿哥胤禛此刻的表情有點詭異。自己溫文爾雅的弟弟,什么時候這般急切討好過女人,連說話都顛三倒四,難道他對這個郭絡羅氏就真的那么有好感?三層粉……只怕京城八大胡同里的頭牌姑娘,臉上的粉都沒她厚罷!他看著眼前這個少女,越看越不順眼,越看越像活吞了一只蒼蠅。宜妃想讓自己侄女嫁給小八?門都沒有!堂堂皇阿哥,絕不能娶這樣的女人。三人心思各異,卻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不遺余力破壞宜妃的企圖。雖然手段不同,但可稱得上是殊途同歸,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毓秀又敷衍了幾句,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胤禩臉上流露出nongnong的遺憾,再三出言挽留,卻只是讓她離去的步伐更快了些。送走這位格格,便余下胤禛胤禩兩人,轉身往養心殿走去。“小八,你喜歡她?”胤禛突然道。胤禩笑道:“四哥覺得我喜歡她嗎?”不然你怎會如此失態。胤禛想道,沒有出聲,表情愈發冷淡,足下也走得急了一些。“四哥怎的生氣了?”胤禩也走快了些,與他并肩而行,扯扯他的袖子笑道:“四哥可是覺得我方才過于輕浮了?我想斷絕宜妃娘娘的念頭,自然要做出讓那位格格厭惡的行徑來?!?/br>胤禛一愣,停住腳步。“你剛不是因為喜歡她,才舉止失常?”胤禩失笑,戲謔道:“自然不是,我最喜歡的人便是額娘,其次當然是四哥,旁的人,只怕沒位置了,都得排到后頭去?!?/br>胤禛原本還在為自己的急躁而暗自懊惱,及至聽到后面那句話,簡直是心花怒放,面上卻還要裝成淡淡的神色。“你不喜歡,跟皇阿瑪回絕了便是,以后不要再糟踐自己,做這種事情,有失風范?!?/br>胤禩早已把這位四哥的脾氣摸得清清楚楚,此時見他雖然還板著張臉,但心底想法卻必然不是這樣,不由好笑,也不點破,只點頭應是。兩人邊走邊說,到了養心殿門口,便見大阿哥立于殿外,表情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哥!”胤褆聞聲轉頭,看到兩個弟弟,嘴角扯了一下,道:“來了?!?/br>不一會兒,梁九功從里面走了出來,說傳見胤褆胤禛胤禩三人。胤褆一撩袍子,當先進去,胤禛二人跟隨其后,進了后殿,先跪下給康熙請安。康熙靠著軟枕,眼睛沒從奏折上挪開,淡淡說了句:“起來?!?/br>大阿哥急急開口:“皇阿瑪……”康熙抬手止住,將手中奏折遞給梁九功,示意他讓三人傳閱。“你們也不小了,這份奏折,都先看看?!?/br>大阿哥此來,本是想說出征噶爾丹的事情,自康熙二十九年被噶爾丹僥幸逃脫之后,這些年他修養生息,逐漸又恢復實力,每每掠奪邊陲,侵擾駐關清軍,讓人煩不勝煩,只不過康熙這份奏折里,說的卻完全不是這個事情。奏折上的內容一入眼,大阿哥張了張口,只好把自己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待三人都傳閱一遍,康熙才開口道:“順天府尹奏報,在京旗人生計窘迫,十有六七甚至借高利貸為生,債滾債,還不清,哼……朕竟不知八旗已到了如此地步!”胤禛胤禩二人對望一眼,胤禛站前一步,垂手道:“啟稟皇阿瑪,兒臣與八弟之前出宮一趟,也見到了類似的事情,正要回宮來與皇阿瑪稟報?!?/br>“說來聽聽。”“一名旗人爛賭成性,家中又無任何進項,他將家中之物能當能賣的都搜出去了,結果還不夠抵債,我與八弟路過的時候,他正想將女兒拿去抵債,與妻子當街撕打起來?!必范G簡要說了一下。他又道:“兒臣以為,這旗人品性不良,是為其一,但追根究底,卻是因為八旗子弟,除了當兵和當官的,不能生產,鎮日無所事事,長此以往,必將會有亂子。”康熙不置可否?!澳且滥阒娔??”胤禛與胤禩,早就在來時路上討論不少,此時見康熙問話,道:“兒臣與八弟商量了一下,覺得此事頗為棘手,因旗人不事生產,又因祖宗家法,不得經營工商,不得外出,否則視為逃旗,如此一來,旗人謀生之路便全給斷了。所以兒臣以為,不如雙管齊下,一方面酌情增加月餉年米的發放,一方面適當放寬限制,允許他們經營商賈之事,當然,如何放寬,還需要細細斟酌。”屋內一片寂靜,大阿哥低頭不語,卻在心中暗自嗤笑一聲:你倒是說得頭頭是道,八旗生計艱難,由來已久,從康熙初年就已經初現端倪。一方面八旗人口急劇增加,入不敷出,月糧再多也不夠吃,另一方面各旗的豪門大戶,誰家不多兼并幾畝土地,多開幾家當鋪,將這些旗人緊緊綁在一起,若想改善下層旗人的生計,就得妨害一些人的利益,這種吃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