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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荊今天不用被打,樂得清閑,抿唇地看著殿中飛舞的二人。半個時辰后,柳千陌敗下陣來,一瘸一拐地退到一旁,換賀靈上。文荊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時間飛逝而過。段軒教導(dǎo)君衍之那一幕,文中寫得隱晦,而發(fā)生在眼前時,更是叫人如在云里霧里。文荊眼睛一眨不眨,拼命盯著,卻怎么也看不出君衍之的“心中一動”。即便動作有一絲停頓,文荊也會認(rèn)為君師兄是在傷心,劍被人折斷了。若不是“真水無香”,他只怕一輩子也看不出個名堂。冬日天短,與七個弟子過招完畢,天色已有些暗沉。段軒看看殿外的淺灰色的天空,微微攏眉,轉(zhuǎn)頭向剩下的李書、莫少言和文荊道:“你們?nèi)齻€一起上。”“是。”李書和莫少言一聽這話都有些激動,連忙出列。文荊不知所以,小步在他們身后跟著。他們沒有學(xué)劍法,只會最基本的光刺術(shù),三股靈氣如石頭一般,一同飛向段軒。光刺術(shù)雖然淺顯,想要修煉到刀刃一般卻不簡單,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xí)。段軒微微蹙眉,隨手將那三股靈氣收住,順勢發(fā)出。靈氣沿原路返回,分別向三人的眼睛飛來。“師父!”柳千陌驚叫。三人大驚失色,躲閃不及,將頭一撇。零零落落痛喊聲此起彼伏,李書額頭中招,莫少言鼻子流血,文荊的臉頰慢慢紅起來,暈頭轉(zhuǎn)向。好狠毒、好狠毒……靈氣襲向雙目,叫人忍不住閉眼,最容易中招。文荊揉著腫了半邊的面頰,將淚水一吞,低頭道:“多謝師父賜教。”李書和莫少言也捂著傷口謝過。段軒冷冷盯著文荊,神色卻有一絲古怪:“你站過來。”文荊心中警鈴大作。叫他過去做什么?他站著沒有動,卻見段軒有絲不耐,聲音更寒了幾分:“個頭最小的那個。”文荊環(huán)視四周,確定自己是最矮的那一個,微微淚目,猶豫著走上前去。段軒拉過文荊的手臂一按,一股靈氣傾瀉而出。殿中一片沉默。許久,段軒冷冷地盯著文荊,忽然道:“千陌。”“師父。”柳千陌連忙出列。“今年冬天,讓他每隔一日,在冰泉之中泡八個時辰,不得有誤。”段軒將文荊的手臂放開,又恢復(fù)冷峻的神情。眾人皆都愣住。文荊恨得牙都要被咬斷了。“是。”柳千陌不知何意,卻只好答應(yīng)。柳千陌又道:“師父,徒弟有幾件慧石峰俗務(wù)稟告,請問師父可有時間?”段軒微微皺眉,說:“這些事你自己處理。”說完,竟徑自飄然而起,飛出殿外。柳千陌望著遠(yuǎn)去的人影,心頭抑郁,卻只好道:“是。”☆、第21章終于十五歲了大年初三,文荊又一次來到冰泉,脫得只剩一條褲子,下了水。寒冷頓時滲入肌膚,牙齒合在一起咯咯作響。他呆呆站著,等待最初那一陣極冷過去。來為他下“禁足術(shù)”的,是君師兄。君衍之在水中劃了一道光圈,溫聲道:“中午和傍晚,八師弟會來給你送飯。八個時辰之后,你便可以出來。”“謝師兄。”文荊咬緊牙關(guān)。君衍之站起來,回頭望了一眼水中的瘦小身子,默默離去。他并不擔(dān)心文荊受苦。那一夜文荊體內(nèi)產(chǎn)生暖流,這小子的體質(zhì)說不定有些特殊。段軒讓他泡冰泉,只怕是為了激發(fā)這種體質(zhì),有益于修行。回想起那一夜……君衍之的腳步停住。在他二十二年的歲月里,那應(yīng)該是最溫暖的一夜,足夠他發(fā)呆的時候,想一遍,再想一遍。君衍之回到房中,在床上靜坐調(diào)息,識海里出現(xiàn)無數(shù)古體的漢字,毫無章法,又慢慢形成段落分明的文章。文字艱澀難懂,卻也比心中的失落容易明白。他靜心打坐,直到入夜,睜開雙目。月亮如細(xì)牙一般掛在空中,山谷中一片黯淡,身體又開始顫抖。君衍之將衣服緩緩脫下,化身成一條青色蟒蛇,從窗口爬了出去。山間的路依稀可見輪廓,君衍之沿著懸崖爬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地轉(zhuǎn)頭,爬向密林深處。那小子正在冰泉里修行,自己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就好。路荊修行太低,必定不會讓他發(fā)覺。他在離冰泉十五丈的地方停下來,在雪地上默默蜷著瑟縮,探出蛇頭。他望了一會兒,卻忽然覺得有些奇怪。路荊怎么一點(diǎn)聲響也沒有發(fā)出?離去的時候,記得遠(yuǎn)遠(yuǎn)地還能聽見他的牙齒咯咯作響,身體不自覺地痙攣,引起小小的水花,外加小聲咒罵師父的聲音。怎么這一次什么動靜也沒有?倘若他像上一次那樣引動暖流,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凍僵才是……蛇身瞬時疾速爬了過去,在雪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來到冰泉邊,路荊竟然仍舊沒有動靜,只有一個僵硬的身體立在泉中,雙目緊閉,嘴唇顫抖。君衍之顧不得蛇身的虛弱,化為人形,將少年從水中拉了出來。文荊無意識地抱緊君衍之的脖子:“冷、冷……”瘦弱的胳膊竟然十分有力,死硬地抱著他的脖子不放,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君衍之艱難地掏出一套衣服給自己穿上,將文荊打橫抱起,向他的石屋飛去。怎么會凍僵了呢?為什么身體沒有發(fā)熱?君衍之將文荊在床上安置好,再也忍不得,化身成一只巨蟒蜷縮在一旁,鉆進(jìn)被子里戰(zhàn)栗。…………我是分割線…………身體漸漸變暖,文荊暈乎乎地睜開雙目,房間里一片黑暗。他怔怔地望著床上的巨物。一小部分蜷縮在被子里,一大部分露在外面,瑟縮顫抖,那形體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只記得昨夜冷得發(fā)抖,慢慢失去意識……后來似乎有什么把他從水中拉了出來……是巨蟒救了他?他輕輕掀開被子。突然的動作讓大蛇的頭猛地抬起,又默然垂下。文荊鼻子一酸,撲上前抱住蛇頭:“還是你對我最好……”巨蟒一動不動。文荊放開它,又下床點(diǎn)燈,找出幾枚妖獸愛吃的果子。他把果子擺在巨蟒面前,說:“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的?”巨蟒自然沒有回答,也沒有吃果子,卻又顫抖起來。文荊抱著巨蟒的身體,心疼地說:“這個體質(zhì)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總是顫?”巨蟒吐著信子,發(fā)出“咝咝”的聲音。文荊不敢輕舉妄動,試探似的抱著它縮在被子里:“上次我身體里那股暖流,要是能逼出來,一定可以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