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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開口說出所尋之人的名字、相貌與年紀。他也不理會他人的阻擋,無論是食肆、酒樓老板、伙計或閑雜人等,只要出面干涉,那無疑是找死,下場通常落得哭爹又喊娘。爾后,驚動了官府,豈知衙差們一來,無須多久,一個個都像見到老祖宗似的又跪又拜,恭敬地將人送出大門外。一臉寒憎,孟焰至今尚未找到小家伙的下落,心急,卻也莫可奈何。入夜,他便找處客棧休憩,嚴禁他人打擾。懷中空蕩蕩,他思念小家伙,卻不知他身在何處,在做什么,睡了嗎......他吞藥后傷及骨質的身子能否挨過寒冬,可有人帶他去找大夫醫治,有煎藥滋補那瘦弱的身子......輾轉難眠,懷抱著寂寞,他低喚打從心底的在乎:「小家伙......」第十八章碗盤彷佛洗都洗不完,一桶見底,另一桶早已擱滿了油膩的杯碗湯杓,偶爾傳出廚子或端茶送水的丫鬟催促,所幸他的動作還稱得上利落,在緊湊的時段應付得來。工作幾日,喬寶兒終于明白暖春閣是有錢的爺們找樂子的地方。他坐在廚房一隅,時而聽幾位廚子們談論閣里有哪些姑娘生得標致,哪位大爺散財為誰著迷等等......有幾回,丫鬟差遣他幫忙送酒、端菜至姑娘的廂房或花廳,他看見爺們對姑娘們摟摟抱抱,又親又摸......丫鬟們似乎見怪不怪,而他總是顯得不自在。避開那些爺們yin穢的嘴臉,他驀然憶起一道傷人的言語:「你讓誰玩過?」心一抽緊,泛起陣陣悶痛;在有錢人的眼里,玩弄與欺負都算是找樂子么?曾經,有人賞給他銀兩;為了惡質玩弄,當他是條狗般地對待,以為他犯賤......「欺負我,很好玩么......」他喃喃低語,不禁想著自己和閣里的姑娘一般境地,為了貧困而被賣,必須賺錢養家糊口。有錢人怎明白窮人的苦日子是如何過。嘗盡受人瞧不起的滋味,那些鄙夷的臉比利刃更傷人,但又有幾人肯將他當人看?低頭洗碗盤,他彷佛是一道安靜的影子,輕易地讓人忽略他渺小又瘦弱的存在。處在不同以往的環境,日夜顛倒,他漸漸適應。吃住皆在此地,暖春閣的嬤嬤安排一間房給他,見他的衣裳少,也沒鞋穿,不吝買給他兩雙鞋、兩套厚衣裳保暖。閣里的人待他還稱得上友善,知他流落街頭而來洗碗、打雜,也沒再過問些什么。每到傍晚后,工作一忙碌就是好幾個時辰,愈漸接近凌晨,他便開始收拾廚房,將該添加的柴米油鹽、瓶瓶罐罐弄妥;掃地、擦地、清理垃圾、廚余等等,以免讓人嫌棄他無用,甚至趕他出去。仍要養家,盡管到天亮才能回房休息,他也不嫌苦。滿臉倦態,蜷縮在床的身子隱隱泛疼,無須多久,早已透支的體力令他沉入黑暗。微薄的光線透進小窗欞映照那蒼白的小臉,隨著時間流逝,悄然蒙上一層晦色。門,戛然開啟──幾雙貪婪的眼神穿梭在床榻上的人兒,「嘖嘖......」公子哥們發出不善的訊息,垂涎三尺,盯上了暖春閣新來的打雜工。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一個比起上次那一個打雜的年紀還小。」「玩起來的滋味不知如何?」「嘿,這還用說么。」「咱們只須將人灌醉,就像上回......恩威并施,事后塞點銀兩哄哄,人還不是得乖乖地閉上嘴。」現下礙于幾位廚子就睡在隔壁房,幾位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悄悄地合上門,如來時一般佯裝酒醉,以免讓人起疑或誤認為作賊。不一會兒,他們各自回到溫柔鄉,滿腦子想的卻是那弱小的打雜工,玩起來的滋味肯定起樓里的姑娘還要暢快......連日逐一搜尋過城北、城西兩方向的食肆和酒樓,孟焰鍥而不舍,來到城南的街面,注意樓牌或幌子,下一個搜索目標便是楊記食肆。甫下馬,一入食肆便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抽氣聲,他甩了甩披風上的雪花,陰鷙的眼神淡掃掌柜那副吃驚的嘴臉,怎么,有關他的傳言似乎已經遍及城里,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客官......請坐。」楊三典好不容易才從喉嚨里把話給擠出來。孟焰瞇起眼,一反常態,直接步到柜臺前,犀利的目光仔細打量掌柜的五官輪廓。「你有兄弟么?」「呃......」心臟一瞬彈至喉頭,楊三典在對方的注視下點了點頭。「他在哪兒?」楊三典搖了搖頭。孟焰再問一次:「他在哪兒?」「客官,您是來喝茶,還是用膳?」楊三典勉強笑了笑,答非所問。怒意一生,孟焰驟然出手便掐住對方的頸子,提來眼前,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問清楚,「說!他、在、哪、兒?」「呀......呀......啊......放......手......」楊三典張大的嘴僅能發出幾個單音,脖子以上漲得發紫,不斷掙扎的雙手猛地抓住客人的鐵腕,試圖扳開箝制。兩腳蹬啊蹬地,再繼續下去,會斷氣......「給你機會,你不說,找死。」孟焰挑眉欣賞掌柜垂死前的扭曲五官。食肆內,再度驚傳抽氣聲,下一秒,「匡啷!」一聲,伙計甫從廚房出來,登時嚇得目瞪口呆。孟焰布滿殺意的眼神瞬間射向伙計,下令道:「別杵著,去叫姓楊的出來見我。」伙計渾身僵硬地轉身,拔腿就沖進廚房,驚喊:「不好了,有人搶劫!」「搶劫?」廚子和元計聞言,立刻丟下手邊事物,一前一后地沖出廚房,乍然見到柜臺旁的身影,兩人吃驚地定在當場,目光瞬也不瞬。「讓我逮著了,老鼠。」孟焰冷冷一笑,五指漸漸松開,任由楊掌柜頹軟的身子滑向地面。食肆內,頓時響起一陣劇烈的猛咳。伙計偷偷探出頭來瞧,下一秒又立刻縮回,渾身僵直地躲在墻邊,心臟怦怦地跳。「完了......完了......」元計閉上眼,頹然地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廚子動也不動,已有心理準備,「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您來找小寶兒么?」「人呢?」「他走了。」猛一提氣,他怒喝:「把人交出來!」「我沒騙您。」他從不說謊。唯有一次,因擔心小寶兒被他帶出后,又再度回到王府受罪,于是撒了謊欺騙。「他真的走了,怕帶給我麻煩。」「麻煩......」孟焰一瞬握住柜臺上的算盤,「喀」地捏碎。即將爆發的怒氣沖上頭頂,他咬牙切齒,「你不該偷走我的小家伙!」廚子雖震懾于主子的怒氣,但也坦然面對,「我不忍他受人糟蹋,您沒善待他!」「是你瞎了狗眼,擅作主張壞了我善待他的機會,我盡是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