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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水假的吧!”話音剛落,伴隨著槍聲。門開了,天光四漏,救贖了這片黑暗的記憶。夏辰終于記起來了,就是在那時候,外公帶人找到了他。醫護人員給他做了急救處理,將他抬上救護車,他暫且停止的心跳在外公沙啞的呼盼下,在時間渾然不知的流逝中,重新開始跳動。一下,兩下,三下。咚……咚……咚……他微弱又渺小的生命,被人從地獄帶回了人間。夏辰倒抽一口氣驚坐而起,從夢中醒來。周身大汗淋漓,不斷地吸氣吐氣,一顆心急速跳動。隔壁的爭吵依然沒有停止,墻角的電扇呼呼作響。夏辰站在窗口,讓輕柔的風吹過他的發梢,耳垂。夏天黏膩的觸感如同活著的真實感,他去廁所重新沖了個澡。等回來時,隔著墻,他聽到。“你天天不出門,是不是和隔壁那個Omega好上了!”女人已經崩潰了,奮力怒吼著,卑微又可憐。生活的重擔壓得她無法呼吸,今夜的爭吵扯斷了他的理智。她就像潑婦罵街般無理取鬧。她的丈夫忍無可忍,聽聲音似乎打了她一個巴掌,呵斥著:“那種沒被標記就懷孕的Omega,我怎么可能和他好!你要污蔑也污蔑的像樣點!”夏辰頃刻間,不動聲色地拿起手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了那面墻。怦然炸裂的清脆聲,把一切帶回了寧靜。夏辰的警告很有用,隔壁果然收斂了。他沒有收拾地上的玻璃碎渣,安靜地躺回到床上,沒有睡意的夜晚靜悄悄的。能夠聽到外頭枝丫上的蟬鳴,夏辰覺得新奇,在首都的高樓大廈里是聽不到蟬鳴的。“織織,你去城里送貨!小夏,你留下看店。我去進貨!”老板難得發薪日還來店里,但沒發工資,還派了任務。織織嘀嘀咕咕地抱怨:“我是來當收銀的,又不是來送貨的……”她瞄了一眼外頭停著的小電瓶車,“交通配置還這么差?!?/br>“我替你吧?”夏辰難得接話。“不用了,太陽這么大,你可別半路暈倒。”織織癟嘴,搬起一箱貨,麻利地跨上電瓶車。還沒開出這條街,就給摔了。還好不嚴重,只是膝蓋碰傷了。等夏辰趕過去的時候,織織已經坐在路邊,拿著街坊鄰居給的礦泉水洗傷口。夏辰查看了他的傷口,去藥店買了點醫藥用品,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織織好奇道:“你好像挺懂這些的呀?你學醫的?”“嗯?!?/br>“哇,厲害厲害。什么大學畢業的?”“首都醫科大。”臥槽。織織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咋咋呼呼:“你一醫科大畢業的,來這種小地方當收銀?太大材小用了吧,你怎么的也得去首都第一分部吧?”夏辰一邊給他包傷口,一邊道:“我是個Omega?!?/br>織織閉了嘴,差點忘了這茬。末了,她支支吾吾問夏辰:“你肚子里寶寶的父親……是Beta嗎?”夏辰搖搖頭,沒回答??椏椉{悶了,她見夏辰沒有標記才以為他是和Beta結成的伴侶,“那是Alpha?他也太不負責了吧,孕期的Omega得多難受,怎么還讓你出來打工?他很窮嗎?”這個問題顯然問的很不禮貌,織織自知沒趣,也不打算問了。吐了吐舌頭對夏辰說了聲抱歉,但夏辰只是沒想好怎么回答。他起身,把電瓶車停到一側,淡淡道:“我們離婚了,孩子是個意外?!?/br>“那你不打算找他負責嗎?”“……你話很多?!?/br>夏辰素來冷漠,寡淡的回答讓織織來不及震驚就已經被迫結束了話題。夏辰抱起那箱貨:“你看店,我送貨?!?/br>“唔,那你會騎電瓶車嗎?”“不會?!毕某焦麛嗟溃拔易卉嚾??!?/br>第34章比起小鎮,首都的擁擠更加能夠體現出夏季的苦悶。夏辰在一條小巷子里忍不住嘔了好久,才擦著嘴出來。好不容易找到送貨地址,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買了一瓶水喝,在一間甜品店門口駐足,挪不動腿。夏辰戴著一頂深藍色的鴨舌帽,壓著劉海。穿著一件寬松的短袖和運動褲,白色的球鞋沾著不少灰塵。臉頰貼著微長的發,粘著濕噠噠的汗水,身上也散發著一股被夏日粘合的汗餿味。他看上去很邋遢,也很狼狽。夏辰隔著玻璃窗,看里面展列的各色甜品,吞了口唾沫。他掏了掏口袋,摸出幾張零錢,又瞄一眼看中的草莓蛋糕的單價。末了,夏辰走進了開著冷氣,異常舒適的甜品店。柜臺里的小姑娘捏著鼻子,毫不客氣地展露了自己的嫌棄。“拿一個草莓的。”夏辰狠了狠心,“再拿一個櫻桃的,都要單份?!?/br>“一共103元?!毙」媚锝o他迅速打包好,掂著指尖收了錢。夏辰也注意到她的表情,可無奈這么熱的天,等把蛋糕帶回小鎮,大概也就不能吃了。夏辰厚著臉皮,在甜品店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打開包裝埋頭吃起來。久違的甜味在口中融化,配合著店內的冷氣,夏辰的心漸漸松緩。孕吐的感覺也不再強烈,他希望夏天快點過去。出租屋沒有空調,都快把他磨瘋了。夏辰忙不迭地地往嘴里送蛋糕,吃完兩塊還不過癮。把口袋里的零錢拿出來又湊了湊,行為舉止和流浪漢無疑。他看中另一塊蜜桃味的蛋糕,站在玻璃制冷柜臺前,看了看價格,剛好花掉身上剩余的零錢。再吃下去,沒錢坐車回小鎮了。夏辰壓低了帽子,惋惜地看著那塊蜜桃奶油蛋糕,正猶豫著要不要買下來。身邊是李北北那響亮的嗓音:“小葵,把那個蜜桃的給我?!?/br>“知道啦,你今天來這么晚?老板娘呢?”“肖阿姨去朋友那玩了,今天我和肖鳴來看店。”李北北從夏辰身邊掠過,壓根沒認出夏辰。也是,夏辰在他們心里,一直都是白衣飄飄的高嶺之花。誰能想到這個一身汗臭,還打扮的灰溜溜的人是夏辰呢?夏辰沒有慌張,甚至是淡定的走出了大門。但面上冷靜,心里早就亂了。他一頭撞上了肖鳴捧著的一大袋低筋面粉,腦殼疼……鴨舌帽也給碰掉了。夏辰捂著額頭,抬眼一瞧,愣了,肖鳴也愣了。肖鳴沒想到,陸行書找瘋了的夏辰自己送上門來。夏辰拔腿就跑,肖鳴連面粉都沒丟,匆忙跟著跑。結果還是跟丟了,夏辰躲進一個小巷子里,順著水管翻過了墻還差點摔著,連幾路車都沒看,見車停就竄上車。他跑了那么會兒,胃里翻騰的厲害,沒坐幾站就下了車,坐在路邊休息了會兒。過后,夏辰隨手攔了輛的士,也不怕花錢了,只想趕緊遠離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