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場》之中的杜月笙,恍惚之間又想起昨晚的事。他閉了閉眼,微笑:“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不過今天能夠拍好的話就是最后的一天了,現在我這個狀態去拍那些戲碼倒是最合適的。”其實今天的戲碼一點也不輕松,因為今天何之風跟商照川之間也是有對手戲的,而且最難表現的一場,雖然杜月笙在這里只是個配角,然而在何之風的眼中,這是他的全部。和遲時雨的對手戲倒是很少的,畢竟戴笠是因為飛機失事死的,表現杜月笙的悲傷的場面也就那樣的一瞬而已。化好了妝,何之風還是看著鏡子里面。莊一鳴有些奇怪,“怎么了?有哪里需要改改嗎?”“不,沒有,這樣很好,謝謝了。”何之風站起來,夏秦就在走廊外面打電話,似乎是才推掉了一個通告。“辛苦了。”何之風打了個呵欠,然后扣上了氈帽。整部劇里杜月笙就是這樣的形象,幾乎沒有改變過。不過今天何之風的裝扮明顯是很蒼老了,兩鬢都斑白了,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暮氣沉沉地。“剛剛推掉了一個通告,那些小雜志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跟兩位巨星有什么關系,要知道昨天的星語星話上,你可是大出了風頭,即便你沒出場。”夏秦看上去還很高興,就算何之風現在是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不過這段時間不會太長,而他相信,休整之后的何之風會更加優秀和耀眼。何之風挑眉,“那還真是要謝謝那兩位了。不過現在還是去拍戲吧。”片場已經搭好了布景,第一場就是年老的杜月笙和盧湛江之間的最后一場對話,其實整個對話已經與女主角徐沁芳沒有什么關系,已經上升到了一種人生哲理的境界。商照川還在那邊跟自己的經紀人張景談一些事情,商照川不斷地搖著頭,張景的表情卻是越來越無奈。眼看著何之風已經到了,張景只好掐斷了兩個人之間的談話,“拍戲了。”商照川回頭一看,先給何之風打了個招呼:“之風來得很早。”“商天王更早。”雖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商照川在星語星話說的那些有幾分真加分假,不過何之風要感謝他卻是絕對的。客觀上,商照川和遲時雨都在為何之風炒作,能夠讓這樣的兩個人為自己炒作,何之風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燒過了高香的。“今天跟你這幕戲也是最后了,以前那一本跟之風對戲,說實話,我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盡管你的演技很好。”商照川似乎不想掩飾什么了,他說得很直接,不過他話里卻沒有帶著惡意,“可是現在,跟你對戲,近乎享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還有合作的機會。”“近期是不會有了。”何之風下意識地搖頭,不過又驚覺自己這樣說太明顯,于是補道,“商天王的通告太多,接的戲的檔次也太高,我還是再修煉一陣再來吧。跟商天王搭戲,感覺也不錯。”被人用演技虐的感覺,誰知道是不是很好呢?“拍戲了,二位別聊了,等真完了在殺青會上再慢慢聊吧。”周秉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副導演徐徹也來了,徐徹比周秉承要年輕,資歷不如周秉承,不過卻相當于是周秉承的門生,兩人是師生忘年交,這次一起拍一部電影,也是周秉承想要把自己的徒弟徐徹帶出來,不過徐徹前幾天去參加一個導演培訓班,反而耽擱了。何之風是配角,戲份不多,拍完了就走,不過后續真正的主角之間的戲目可能還要拍上半個月。機位等等的都準備好了,今天拍的是在小巷里,水果攤前,杜月笙和盧湛江的偶遇。何之風身邊跟著的還是郁詠馥,一輛黑色的汽車從街上開了過來,攝像機調整著機位對準了車里的人。車里的何之風穿著風衣,臉上卻透著難言的疲憊,莊一鳴的化妝技術很好,那蒼老的感覺看上去既沒有損傷何之風的俊雅,也不曾讓人覺得反胃和惡心。何之風抬手,想著杜月笙暮年之時的那些困頓窘境,眼神里不覺就帶著幾分人生變幻莫測的感慨。這一段他的確是有感而發,杜月笙這個人的一生,堪稱是大起大落,從一文不名的白相人,到名傳十里洋場的杜先生,誰知道這個男人背后,那隱藏在血腥和陰暗之中的辛酸和苦痛?車子慢慢地穿行,后面跟了一輛攝像車,不過很快就到了地方了,何之風看著外面的那水果籃,輕輕地一擺手,裴然飾演的郁詠馥立刻叫停了司機:“停車。”他轉而看向杜月笙:“杜先生?”何之風的手,顫顫地放在了車門上,然后郁詠馥從這邊下車來連忙幫他開門,表情之中帶著幾分惶惑:“杜先生?”杜月笙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抬步走去,腳步有些慢,冬天的冷風吹起了風衣的衣擺,看上去像是翻飛的黑色蝴蝶。周秉承這邊和徐徹坐在一起,徐徹緊盯著攝像屏幕,有些疑惑:“我怎么覺得這段戲……”“怎么了?這不是很好嗎?”周秉承正看得入迷,不想聽到徐徹來了這么一句,便問道。徐徹搖頭:“不,就是因為他演得太好了,我幾乎以為那些都是真的事情。”準確地說,是何之風的眼神太好了,那種滄海桑田的感覺,簡直快讓人為之落淚。此刻,何之風就是杜月笙,杜月笙就是何之風。他慢慢地走到了那水果攤前,群眾演員從他的身邊有說有笑地走過了,那些鮮活生動的表情就更襯托出了他表情的木然和蕭瑟。他的聲音似乎也有些啞,對著自己身邊的裴然,伸出手,顫顫地拿起了攤前的一只梨,安撫那攤主道:“你不必驚慌,我只是看看。”這杜美路誰不認識杜月笙?就算是不認識杜月笙,也是認得他那輛車的,更何況現在還有郁詠馥在一旁跟著。那攤主呆愣愣地點點頭,惹得杜月笙笑了一下。他拿著那顆梨,扭頭看裴然,看了許久,卻又似乎忘了說什么,沉默,又是許久的沉默,然后他道:“我當年也不過是個賣水果的,人們叫我‘水果月生’。”郁詠馥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收回目光。“杜先生……”杜月笙只是將那顆梨捧在手中,看了半天。后面忽然之間走過來一個人,伸手從攤上拿了個梨子,隨手擦了擦就直接咬了一大口,然后丟過去一塊大洋。“喲,杜先生,這個時候了,還拖著這病歪歪的身子出來,別到時候橫尸街頭,卻是平白讓人笑掉了大牙的。”何之風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了,商照川扮起這種惡作的輕佻來,似乎也在行,他這句臺詞是極其惡毒的,可是在劇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