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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卻要淹死他。” “不如我們換換?” 王天風一愣,心知肚明地諷刺了一句:“你真偉大。你舍得嗎?”說著,他瞟了一眼角落,坐在陰影里的丁薇。 這一句將明樓徹底激怒:“你覺得我沒感情嗎?你覺得我冷血是嗎?你對一個臥在戰壕里隨時準備告別這個世界的戰士說,你沒感情!你對一個出生入死的人說,你冷血!因為什么?我犧牲了同袍之義,犧牲了骨rou親情,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你還要一刀一刀來挖我的傷疤,你真義氣!” 王天風看著激動的明樓,無言以對。 “老子真想一刀一刀刮了你。” 王天風沉默了。整個房間一片安靜,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沒有人說話。王天風和明樓相互對望著,沒有人說話。而隱在陰影里的丁薇,沒有人看得到她此刻臉上的神情。 她就這么沉默地坐在角落里,沉默地仿佛空氣,仿佛只是一個空空的軀殼留在這里。 “對不起。”王天風先開了口。 “不是你風格。” “破例一次,”王天風補充了一句,“不是為了你。” 在看到丁薇出現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感覺,她知道了。 這個女孩子,向來不會把什么都表露在臉上,他還記得在飛機上的時候,她明明比明臺更早地看穿了所有的事,但卻一直都沒有開口。她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個性,她的到來,絕不會沒有緣由。 這句對不起,是說給明家的。希望……那個人能有機會聽到他的這句對不起。 “對不起。” 王天風冷言冷語:“我沒空聽你道歉。” “這句話,不是說給你聽的,是為了國之勇士。” 算計了那么多,終究還要由他們來送掉那些真正的愛國者的性命。而那些只圖安逸的軍統高層,卻享受著走私地香煙、洋酒,醉生夢死。 “你做了這個決定,會后悔嗎?” “跟你一樣,我從不后悔。可是……對家庭,我早就后悔了。” 王天風微不可查地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不后悔,只是終究有負于她,這輩子,他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能對她說了。 “這是戰爭,需要有人沖開一條血路。我無法想象你的感受,不到最后一刻,誰都不知道彼此的生死、成功或者失敗。” “只要能把握住時機,我們就會有勝算。”明樓和王天風交換了一個眼神,道,“阿薇,你有什么想法?” 陰影里,丁薇的身形一動不動。 “阿薇?” “啊?”丁薇回了回神,從沙發上站起,“我沒什么想法。” 她給明樓和王天風續了茶:“于曼麗肯定會告訴明臺這個地點,我去外面等吧,阿誠和郭騎云攔不住他的。” 說完,她拉門出了包間。 “你女人怎么了?” “我以為這個問題你更清楚答案。”明樓知道現在不是關心丁薇情緒的時候,“我要知道你執行方案的所有細節。” “不可能!” “點子是我出的!” “你的點子很好,但是你的計劃,婆婆mama、拖泥帶水,沒什么含金量。要想日本軍部相信這個計劃,必須要有果決的犧牲精神,沖出一條血路。” “我拒絕和你合作。” “不需要你合作,你能夠自保就成。我的計劃保護了誰,犧牲了誰,你自己心里清楚。軍統和上海站都需要你,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取代你。” “那阿薇呢?她的工作不必受我安排,你不怕她破壞了你的計劃?她現在可是警察局名義上的副局長。” 王天風反問:“你的女人,你自己管不好?” “這不是家事。” “連你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你未免也太失敗了。” “她不是我的下屬,不是我的附庸。她是一個獨立的人!我警告你,你別胡來!” “你不是罵我是瘋子嗎?我這次瘋給你看!不過你放心,所有的行動細節,老板都過目了,你的女人,是老板的愛徒,老板是不會舍得讓她送死的。何況,上層對她還有其他指望。倒是你兄弟,曾經那么信任過你的人,遭到背叛,他會怎么樣?會改變嗎?” 明樓堅決道:“不會。” 王天風冷笑了一聲:“你太自信了!” “你就不怕‘死間計劃’是一個錯誤的假設嗎?” 王天風反問:“你怕了?” “你的賭注太大,你就不怕一輸到底?” “賭注越大,贏面越大。你敢下賭注,我就敢跟到底!” “那就賭一局吧!” 王天風暗忖了一會,說:“這樣吧,我贏了,指揮權歸我,你贏了,指揮權歸你。但我提醒你一句,上層最新的指示,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 “你我心知肚明,那艘船是怎么回事,寧海雨不過是替罪的羔羊而已。你難道還以為老板會猜不出誰干的嗎?他的小組焚毀了一船鴉片,死罪難逃。這次行動可以讓他們死得壯烈、死得體面。這是老板的決定。” 包間外,丁薇倚著門,不發一言。 阿誠和郭騎云留心著樓下的動靜,時不時看兩眼丁薇,他們總覺得,從包間出來,丁薇的情緒……有一點點不對。 只是……他們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阿誠看到樓下的車子:“大嫂,明臺來了。” “我知道了。” 丁薇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她不能在明臺面前露出破綻。 明臺很快上了樓,在服務生的指點下從走道的一側走到盡頭,一抬頭便看見郭騎云和阿誠站在一個房間門口說話,丁薇站在窗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似是聽到聲響,才回頭看見了他。 “大嫂。”他先叫了人,才看向郭騎云和阿誠,“你們……認識?” “從于曼麗那知道的?” 明臺點點頭,“嗯”了一聲。 丁薇給阿誠和郭騎云使了個眼色,兩人敲了敲包間的門,阿誠說:“先生,明臺來了。” 明樓親自過來開了門:“來了啊,進來吧!”他抬起頭,和丁薇目光相交,“你呢?” “你們那烏煙瘴氣的味道散了,我就不必在這吹冷風了。”這一句,似是抱怨,似是撒嬌,明臺沒聽出異常。 “是我不好,讓你在這吹冷風,”明樓將丁薇拉近,握了握她的手,“手怎么這么冷?”說著,將她的手包裹住,還輕輕搓了搓,“一會回家了讓阿香給你煮碗姜湯。” “不要——” “良藥苦口,真病了,有你受的。” 包間的門再次關上。 “女人都這么善變?”郭騎云低著頭捉摸了半晌,問,“還是她翻臉特別快?” 他至今還記得蜘蛛到的第一天,自己被擺了那一道。幾句話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