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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忍了太久的人輕哼一聲,強硬的擠入安無雙腿之間,面上的幽黑雙眸,又深了幾分……39胤國商業繁榮,各大城鎮,以玄朱為首,早就打破了前朝的市坊限制,不僅市場的時間限制,就連地域限制也都隨之取消。城里更是隨處都可開設商鋪,商業活動也不再受官府的直接監管。但玄朱內城,多是達官貴人皇族宗室居住之地以及國家政府機構,管轄自比外城嚴格許多,雖也有林立的店鋪,與外城相比,熱鬧程度卻差了許多。七月初七,巫燁帶著南嘯桓出門,前往權府,路上只走了一小會,眉頭便不自覺高挑。只見眼前寬敞的街道上,熙熙攘攘,過往行人,男女老少,皆身著羅綺,一眼望去,各個喜笑顏開。街道兩旁,小販吆喝聲一波高過一波,爭先向街上的行人兜售著自己的貨物。一陣清脆的小兒笑聲由遠而近,當先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面目清秀,衣著華麗,手中緊緊捏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碧綠荷葉,一邊回頭一邊在人流中小跑著,躲避著身后幾個同伴的追逐。“嘯桓,今天是什么日子?”兩人漫步在人流之中,巫燁疑惑的問道。“主上,今日是七夕。”南嘯桓面無表情的答道。七月初七……是了,每年這日,都是胤國一個舉國歡慶的節日。少女們在這一日比試繡功,向織女祈求智慧和巧藝,同時也暗自許愿期望美滿的因緣;想要考取功名的文人們則祭拜魁星,望他保佑自己考運亨通;而已經結婚的女子,從街市上買回蠟制的嬰兒玩偶,放之水上,以為宜子之祥,稱為“化生”……各地因習俗不同,慶祝方法不一。其實,每年從七月一日開始,玄朱外城便會開放乞巧市,供百姓買賣過節物品。市場初一開放,當天便已是人滿為患,到七夕前三五日,更是車馬難行,人潮擁擠,直到深夜,人流才散。而內城管制相對較嚴,是以到了七夕當日,巫燁才回想起這每年一度的大節日。一路擁擠著走到權府,這次下人直接將兩人迎到了府中權平生所在的書房。見到巫燁,權平生甚是高興,放下手中畫筆,拉過人來,給他展示自己剛剛完成的丹青。宣紙上,濃重墨色肆意勾畫,寥寥幾筆便使長戟林立,戰馬嘶鳴的戰場撲面而來。巫燁眼前一亮,扭頭喜道:“老師畫的莫不是文帝二十五年,先帝南征翠玉途中,永寧關與熾騎一戰?”“正是,寒仲好眼力!”權平生哈哈大笑,捋著胡子,稱贊道,眼珠一轉,又問,“你是如何看出來的?”巫燁輕笑,手指指向畫中人數眾多的一方:“如果我沒看錯,這種繪著烈火的制式鎧甲,便是聞名天下的烈火甲。這種鎧甲打造所用的金屬,珍稀無比,但一旦打成,幾乎抵御所有的刺擊,這種特殊的金屬,全大陸只有熾國才有。而且,能夠如此大規模裝備到騎兵身上的軍隊,必定是熾國的熾騎無疑了?!?/br>“哈哈哈!不錯,不錯!”文帝二十五年永寧關一役,是權平生成名沙場的第一戰,也是他最常懷念回想的一戰。此刻巫燁如此輕易的便說出他所畫的戰役,不能不讓他心情愉悅。他十分高興,拉著巫燁在窗前坐下,又問了他一些關于那場戰役的問題,巫燁都一一正確作答。兩人聊了一會,話題轉到胤國現今國力,又說到軍事上近十年來,崛起的年輕一輩中,以三個人最為出名,那便是圣火將軍謝炎,神水將軍馮靖海,以及天風將軍司皇寒鴻。一句話說完,權平生長嘆了口氣,皺紋滿布的面上浮出深深的擔憂:“……如今我國形式看似一片大好,其實憂患暗藏。光說那北邊狄人,與我國結盟不過一月多,已生出許多事端……”“兩國結盟,于邊關百姓來說,的的確確是一件好事?!蔽谉钶p嘆,“只是十幾年前,父皇剛剛登位時,便對北狄派出使者,與其議和,當時他們一口拒絕,而父皇忙著征戰,無暇去料理,是以才讓他們有機會修生養息。時至今日,北狄終成我國一大憂患?!?/br>“再說三哥與他們相戰三年,不知敗了他們多少次,這回他們突然派人說是議和結盟……居心可疑啊?!?/br>巫燁眼神暗了暗,敘說的聲音也不覺沉重了起來。而對于權平生來說,這一番話更是說出了他的觀點。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竭力反對的,更是三番兩次上書懇求皇帝。然而他一腔為國的籌謀,夭折在京中的繼位斗爭中。大皇子一派,憑借著皇后的枕邊風,最終達成了己方的目的,讓皇帝連下三道金牌,迫使司皇寒鴻撤兵,與狄國簽定條約。想到這里,權平生濃密的白眉緊緊皺起,目光盯著桌上那副剛剛畫好的丹青,良久沉默不語。……“爺爺!”書房的氣氛還未沉重多久,突然被一陣洪亮的聲音打破。人未到聲先響,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后拍啦一聲,書房的門被來人推開,沖進一個一身甲胄的年輕人來:“……聽說寒仲來了?!”他約莫二十上下,身材高大,銀色的鎧甲襯出他身上的殺伐之氣。他有著一張俊朗儒雅的面孔,明亮的雙眼,黑白分明,此刻正含著幾絲興奮與喜悅,望向權平生。“大聲高叫,成何體統!”權平生沉下臉來,訓斥道,他雙眼輕輕一抬,那年輕人立刻便低下頭,噤了聲,規規矩矩的站在入口處,不敢再前進一步。輕嘆了口氣,權平生半晌才開口:“自效,過來見過寰夜王殿下!”那年輕人身體聽到寰夜王三個字顫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偷偷抬起頭來,快速瞄了椅上的巫燁一眼,然后便老老實實的走到巫燁面前,單腿跪下,雙手抱拳,行了一個武將之禮貌:“末將見過王爺!”看剛才這人目光,似乎與暮寒仲是舊識,可……為何他竟一絲印象也無,巫燁挑眉想到,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鎧甲,只一眼便知道眼前人的武將職位,口中淡道:“虞侯不必多禮?!?/br>權自效從地上起身,在權平生的示意下,乖乖站到一旁。“呵呵,不知寒仲你還記得我家這頑劣小子么?”上一刻還是一臉威嚴,下一瞬便笑容滿面,慈眉善目,權平生的變臉功夫著實不賴。巫燁還未來得及說話,那邊權自效聽到自己爺爺的話,一直盯著地上的目光動了動,忽然抬頭朝巫燁咧嘴一笑,那笑容純真清澈,讓巫燁心中一動。這樣的笑容似曾相似,可眼前那張面孔如此陌生,他沉默著思索了半晌,也想不起兩人究竟在哪里見過。“對了……當時寒仲你年紀小,可能不太記得了?!睓嗥缴呐奈谉罴绨?,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