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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吼,眾人紛紛閉了嘴尋聲看去,只見聞笑堂的徐默副堂主兩手插著腰,一臉的憤恨。 有個膽大的還腆著臉問她:“徐副堂主,您說這明日誰輸誰贏呢?” 徐默白他一眼,“關你屁事。” 那人不依不饒,繼續作死:“當然關我事,我押了注,我賭的齊翊贏,嘿嘿。” “是嗎?”徐默緩緩走至那人面前,揚起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那人平白無故挨了打,還是被一個女子打的,不由氣上心來,管他什么聞笑堂,抄起家伙準備大干一場,徐默也叫這等狂妄之徒氣著了,右手已深入左袖抄起鐵簡。 正在這時,荊軻三步并兩步的下了樓,橫在兩人中間,拼命給徐默遞眼色。徐默知道事情已成,也懶得再生閑氣,瞪了身后之人一眼便拉荊軻進了房間。 “如何,可譯出來了?”徐默進屋后便趕緊問。 房間上首的幾案上擺有一只吉金小鼎,上面鐫著密密麻麻的大篆甚至甲骨文,隨著禮崩樂壞,曾經的文字也逐漸被廢棄了,只留在古老的禮器中。也難怪方才徐默聽見下面的吵嚷那樣生氣,翻譯如此古老晦澀的文字是需要專注與安靜的,哪里容得半點喧鬧,不過對于荊軻這樣看起書來極其心無旁騖的人來說,似乎環境喧鬧與否并無所謂。 荊軻拾起散落在旁邊的一卷竹簡,又看了看那只鼎,沖徐默點點頭。他隨后說:“這鼎上的確記載了俞家祖傳的易容之術,不過這鼎,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徐默聽了這話,頗為憂傷地嘆了一口氣:“景家的老宅。” “景家?云夢景家?” “嗯?!毙炷瑥澫律碜樱瑩崦嵌ι系姆嫞熬笆弦蛔鍨槌蠹易逯?,其中又以云夢景家為首,只是五年前,景家家主景亨過世后,滿門失蹤。前陣子有個小偷溜進景家老宅想瞅瞅還有沒有什么值錢的物什,竟翻出了這個,只是放鼎之處步步機關,小偷成了rou泥。不過聞笑堂有一弟子見他形跡可疑,一路跟隨,將此情況通知駐守在堂的賈副堂主,然后,它就到了我這位博學多才的女姜尚手里咯!” 荊軻聽著她最后一句話,不由嘴角一抽,隨后有些惋惜地說:“可惜此鼎只記載了易容之術的概覽和俞家的些許歷史,具體cao作并不詳盡。” “笨木頭!”徐默敲了他腦門一下,“老娘千方百計地弄來這玩意,是為了重現什么易容之術嗎,還不是為了調查聶傲塵。我之前拿到此物時,就想到了她,我跟你說過,在聶傲塵收藏的數卷竹簡中,就有這樣的篆文,我不識得不代表記不住?!?/br> “洛邑俞家與云夢景家,看似毫不相干,卻被一只小鼎聯系到了一起,再加上軹城聶家與景家的關系…”荊軻好似在自言自語,可每一個字都落在了徐默的耳朵里。 “對,景聶兩家,是我們目前已知的隸屬于‘刃’的家族,如今俞家也牽連進來。所以,我懷疑,聶傲塵很有可能以易容詐死?!毙炷嗳嗨嵬吹碾p眼,竟覺指尖感受到了些許濕潤,“剛才你說今日聶聶與齊少爺比試之時突然蠱毒發作,聶家,聶平空最善制蠱。聶傲塵,聶平空的侄女,聶聶的妻子,呵,不會有人比她更了解、更好控制聶聶的弱點了。” 這樣的猜測一出,二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日夫妻百日恩,三年的感情,也可以至此嗎? 徐默雙拳攥緊,為什么,偏偏又把景棠和聶傲塵聯系起來了… “那,要告訴阿聶嗎?”荊軻也有些沒主意了。 “說什么說!”想到這個聯系,徐默心頭忽的竄起一股無名火,抬手便打翻了那只鼎,“當年聶傲塵差點把聶聶害死了,告訴了他能如何,只怕早腆著個臉又貼上去了!這事你聽著,誰也不許往外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之前不是你說要告訴他…” “現在不一樣了!”想到景棠,什么都不一樣了。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點要親手把聶傲塵找出來,然后,讓她真死! ☆、生死 漸離怔怔地看著璇璣筑尾那顆詭異的晶石,又是突然變成了血色。她抬頭看場院里激戰正濃的兩人,一招一式過得極快,可漸離還是清晰地看到了龍淵上竄動的紅光,那把劍如今瞧來,就像是一條負傷染血的黑龍。 巨闕鈍而厚重,最擅猛攻,劍勢霸道非常;而龍淵則以靈巧敏捷為長。兩位劍主也是其人如劍,將手中兵器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齊翊狠狠揮起巨闕,一式“破空”,力道極大,龍淵可擋下云熙,可在巨闕面前倒有些蚍蜉撼樹了,蓋聶堪堪擋下這一劍,卻也不由得連后退十數步,齊翊一上來就使這樣威力極大的招式,到底有些始料未及。 蓋聶深吸一口氣,咽下涌上來的一口血,齊翊只當他如此不堪一擊,又飛撲上來,巨闕橫劈,蓋聶起初不動聲色,至劍氣逼近才使出一招“漫天花雨”,劍氣波及四周,生生攪亂了巨闕原本的劍勢,霎那間,只覺天地失色,草木零落。 龍淵輕盈,極適合突襲,其靈巧自如是巨闕所不及的,由劍及人,亦是如此。僅此一招,便扳回了原本的頹勢,蓋聶也發起了猛攻,接連變了好幾個招式,卻是招招猶如獵豹一般,迅猛非常,直指要害。齊翊究竟是上了些年紀,在速度上自然無法與蓋聶相比,再加上方才劍勢被攪,一時不及再起招式,漸漸竟落了下風。 雖說此時蓋聶優勢盡顯,可漸離仍是心有不安,死死抱住懷里的筑。她的擔心也確實是有道理的,不一會兒,空中竟傳來一陣幽幽的簫聲,凄冷,詭譎。漸離自幼熟諳音律,簫聲一起,她就感受到了異樣,莫非那是… 菀芝簫! 相傳古時一女子,名菀,長佩芝蘭香草,愛慕周天子而不得,遂投黃河自盡,三年后,有人于其投河處找到此簫,但為簫中怨氣所噬,不久暴斃。后來為韓國的新鄭張家偶得,誰料張氏一族非但無事反而發跡,世代相韓,至今已傳三輩,歷經五朝,今歲初韓亡,此簫便下落不明了。 而璇璣筑也仿佛有了靈性,敏銳地感知到了同伴的存在,晶石已成了殷紅色,且紅光以晶石為基點,向整個筑身蔓延。 漸離這才反應過來,璇璣筑有異乃是受菀芝簫的影響,而白天擂臺人多,聲音嘈雜,自然不會有人注意簫聲,但此時抱春居里就三個活物,倆還在安靜地對決,一個安靜地躲在邊上,簫聲就顯得格外清晰,只是“五音”互有感應可以解釋的通,與龍淵又有何關聯呢?不過,這樣的解釋似乎也說不太通,因為之前璇璣與清泓同在時也不會有此異樣。 戰斗一下子停了下來,二人都注意到了這詭異的簫聲,而齊翊發現蓋聶很明顯的表現出不適,又想起今日景棠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