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是你眼前這個人,你覺得他是什么人?” 漸離思考片刻,篤定地說:“俠。救人于危難之中,荊先生一定是一位蓋世大俠。” 徐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一定哦。這位荊先生出身衛國貴族,曾多次上書衛君,行毛遂自薦之舉;如今是名士田光田先生的門客。你說,他這樣的人是否是追名逐利,依附富貴?” 漸離啞然。 “所以,無論人、事,都是很復雜的,不可以偏概全。正如你看到阿軻行俠仗義的一面,你就可以判定他是一個純粹的好大俠了嗎?所以你也不能因一個白遙而認為整個江湖只出卑鄙之人啊!” 荊軻見漸離了悟,也是喜悅,不過,“默默,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舉我的例子?” “為什么?” “…舉例不當。” 漸離瞧見他二人斗嘴,也覺得有趣,噗嗤一聲竟是笑了。 “啊啊啊漸離你笑起來太好看了!”徐默拍著桌子尖叫道。 漸離還不太適應有女孩子對自己犯花癡,便轉頭看向荊軻,對方倒是毫無波瀾,一直冷著臉,大概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吧。 “對了荊先生,在下還有一事不明——你我萍水相逢,那您是如何得知我今日有難,還出手化解了呢?”漸離問道。 “是田伯所言,他已經盯了白遙那廝很久了,就是為了揭穿他的真面目。”荊軻說道。他對田光素來敬重有加,此番聽說今日之事,自己也是心中涌起壓抑許久的俠義之氣,自然要出手相助。 “嗯嗯,田光先生很厲害的,他原本是一個無名小卒,因為幫助了燕王奪得王位而蜚聲七國,但他卻深知兔死狗烹之理,擔任卿大夫不到一載便辭官歸隱,至今也是極受王室禮遇。”徐默補充道。 漸離不由感嘆:“徐姑娘知道這么多啊。” 這句話可是頗合徐默的意,“那是當然啦,本姑娘可是聞笑堂的副堂主之一呢!聞笑堂你知道不,啊,這你都不知道呀?!那我可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王竹竿給三人續了酒,添了菜。氣氛也愈發活躍起來。三人皆是好酒之人,荊軻和漸離的酒量尤其大,兩人那叫一個酒逢知己千杯少,當即決定拼酒,徐默最好熱鬧,也嚷嚷著要與二人一較高下。 “軻大哥,我剛剛忘問了!”幾杯下肚,漸離已與荊軻熟絡,“為何今日我飲下燕云烈后,便解了毒呢?” 荊軻飲了酒,倒是開懷了不少,不再板著個臉了,他笑著回答:“燕云烈乃是烈酒中的烈酒,漸離你遭‘憶苦’后神志不清,正需燕云烈以毒攻毒,且漸離出身燕地,想來燕云烈作為家鄉之釀,還能利用毒中的一味‘思甜’…” “等等!”漸離打斷他的話,“奇怪,你似乎與我很是相熟。先叫我漸離,知道我酒量好,知道我是燕國人,還知道我父母的死因,縱然是田先生相助,可他是為了揭穿白遙,你們沒道理了解我…這么清楚吧。” 荊軻聽罷詫異之情反倒更甚漸離,“漸離,你真不記得了?四年前,不記得了?” 四年前?不就是自己入秦的那年嗎?對,也屬于自己失憶的那三年。 她說了自己失憶之事,荊軻徐默皆是驚詫。不過徐默說,她的母親是聞名江湖的神醫,一定可以醫好漸離的。 漸離起身,舉杯說道:“漸離何德何能,能與二位結為好友。僅以此酒,略表謝意。”說罷飲盡此杯,待荊、徐二人飲后又提出自己做東,然后也不等二人答應,就又去王竹竿那里要酒去了。 就在這會兒空當,徐默悄聲問:“高潺怎么死的全江湖都不知道,你和田先生怎么知道?還有‘憶苦思甜’,那可是入了我們聞笑堂黑名單的,對外完全封鎖消息,你又如何知曉?” 荊軻的臉一下子又冷下來,“‘憶苦思甜’是何人研制的?聶平空!你忘了他是‘刃’的人。白遙為何能得到‘刃’的禁藥?” “你的意思是,整件事,是‘刃’在一手cao縱!” 荊軻點點頭,“咱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可一直在調查‘刃’呢。” 徐默神色一變,“聶聶他聯系你了?” “巧了,你倆的信在同一天寄到。” 荊軻話音一落,徐默的小嘴就撅起來了,“哼!聶聶太不夠意思了,這么大的事都不告訴我!” “你那時遠在云夢,他在榆次,惟我在薊都,再說誰知道你那時候要來啊?”他看了看穿梭在各個酒缸間的漸離,“等到邯鄲的武林大會,我與阿聶另有計劃,你先別跟漸離提關于阿聶的事。” 徐默雖一頭霧水,也覺得這樣對漸離不公,但她太熟悉這兩個老友,所以既要顧及老友,又要不傷害漸離這個新朋友,就是依照所謂的“計劃”。 等沁芳得到口信去老王酒家時,徐默已酩酊大醉,站在桌子上大吼:“軻軻,離離,你們,全…嗝…全他媽是老娘的,誰敢搶,老娘,老娘閹了他!” “…” “…” “…” 沁芳賠了不是,扛著這個不省心的師妹回了客棧。待伺候好這位大小姐早已過了宵禁,白日繁華的街道徹底寂靜,此夜無月。 突然,原本明亮的燭火熄滅了,寢室頓時陷入黑暗。 “沁芳參見右護法。”沁芳對著窗前時隱時現的黑影單膝跪地,輕聲說。 一個沉郁的男聲響起:“我怎么吩咐你的?為什么白遙非但沒延續他的榮譽,反而身負罵名自盡?” “啟稟右護法,原本沁芳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先是與默默共同赴燕,引起江湖對此次樂會的重視;再是為白遙提供了‘憶苦思甜’。可是不知為何荊軻知曉了許多機密要事,這才功虧一簣。” “荊軻?” “是,不過單憑他應該沒那么大本事,而且,他幫高漸離也沒有動機呀。”沁芳柳眉一蹙,“屬下懷疑,此事與榆次那位有關。” 話音未落,沁芳便能感受到對面男子身上發出的極為明顯的殺氣。 ☆、田府 漸離醒來天已大亮,陽光刺得她雙目略痛,也讓她瞬間清醒。她跳起來摸摸自己,還好,衣服一件沒少,應該沒人發現自己的女兒身。 安下心來,她環顧自己所在的新房間——房間樸素,卻一塵不染,書架上滿滿的諸子學說更可看出主人學識淵博,自己的筑好好兒的擺在案幾上,窗前還擺了幾盆蘭花,整個屋子一派淡雅之氣。 她揉揉昏昏沉沉的腦袋,隱約記得昨天一直喝到夕陽西沉,然后在新認的軻大哥的攙扶下,暈乎乎地進了一間宅院。 “漸離醒了?” “啊,軻大哥?” 今晨陽光甚好,若燙金流蘇般撒在灑在面前男子的身上。說真的,漸離已許久沒這樣久且這樣認真地注視著一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