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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小盒,天知道對方是怎么翻出來的?此刻這個雖然小號但工具齊全的醫療盒被打開放著,盒子和邊緣的地方都沾著濃重的血跡,血跡滴落在椅子上,可以看見一條清晰的蔓延到窗口的痕跡——窗理所當然開著。詹姆斯這才得以徹底看清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第一感覺是血,渾身的血跡,渾身的殺戮氣息。他的一只手是金屬做的,在不算太亮的燈光下泛著悚然的反光。男人身上的制服很緊,可以看出極為健美結實的肌rou,隱藏在其中的爆發力足以瞬間扼死一個大活人。被扔在地上的,是同樣帶血的一把大火力機槍。如此危險的武器就這么隨手扔在地上。詹姆斯只掃了一眼,就低頭向男人伸手,卻在下一刻被金屬手臂用令人發疼的力氣按住。男人的眼睛微微瞇起,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似乎在質問他打算做什么。“你需要坐下。”詹姆斯嘆了一口氣,拿出繼承自布魯斯的淡定。男人沉默著權衡了一會兒,終于放開詹姆斯的手坐了下來,他靠在詹姆斯心愛的坐墊上,終于露出了腹部和胸口被刻意蓋著的傷勢。接觸過一些人體醫療常識的詹姆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我猜就算我建議你去醫院,你也不會理我的對吧?”他看向沉默的受傷男人,對方別說回答,甚至連眼神都沒施舍一個給他。詹姆斯猜測如果不是對方實在沒有力氣了,恐怕這個男人是不會讓他替自己處理傷口的。他在醫療盒里迅速拿了一小瓶醫用酒精和一包棉花,又拿了兩把一大一小的鑷子和針線走到椅子旁邊。這次他沒敢直接動手,而是先解釋道:“我要把你的衣服拉起來給傷口消毒……可以嗎?”這回男人終于有眼神了,但詹姆斯相信自己應該沒看錯。沒錯,這次的眼神是直接鄙視的,畢竟連詹姆斯自己都覺得自己在說廢話了。☆、第14章救命!在散發著不算明亮的橙黃色燈光下,幾只夏日特有的蟲子繞著燈泡拍打著小小的翅膀。它們的體積是如此不起眼,它們的翅膀頻率是如此之快,甚至你細看之下也僅能看到一個個震動的芝麻點兒在燈泡附近徘徊,不時輕觸幾下灼熱的玻璃外殼。詹姆斯低頭認真地為受傷男人清理傷口,在這棟寂靜無人的樓里,有一種萬籟俱靜的安寧。夏日空氣中的溫熱醞釀著一股說不出的慵懶和某些暗藏著的蠢蠢欲動。十八九歲的高中畢業男生正是介于成年男人與青少年之間。他的面容還帶著沒有正式步入社會的青春稚氣,卻又已經有了男子的偉岸英挺。鮮血染紅了詹姆斯的十指,將手指伸入傷口扒開消毒的時候還是濕潤的,可拿出來沒有幾秒就會逐漸凝固,指間黏膩的感覺像是某種質量很差的膠水。他將酒精澆在了傷口的周圍,用棉花團墊住不斷往下流著的鮮血,詹姆斯努力阻止傷勢的進一步擴散。“你需要輸血,否則你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還有我雖然檢查過了,但我不是專業的,很可能我沒看到那些位置隱蔽的內臟破損的部分。”詹姆斯這次的語氣有些堅決,他毫不動搖地抬頭看向介于清醒和昏迷之中的男人。“縫線。”男人用沙啞低沉的嗓音說道。詹姆斯抿了抿嘴唇,又重復了一遍:“你需要輸血,否則縫線之后也會死。”“不關你事。”男人聲音沒有起伏地拒絕。好極了!詹姆斯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如果這個人死于自己的固執,他一點都不會意外。他沒法改變男人的想法,只能抽出針線,用最快的速度縫合。銀色的光芒在指縫間穿梭,拉長的紅色細線猶如勒緊脖子的纖細繩索。男人開始昏昏欲睡,他的頭歪靠在椅子上,眼皮半合,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失血過多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放在椅子邊上的手不自然地痙攣抽搐。“你會死在這里。”詹姆斯憂慮道,他縫上了最后一針,但男人的情況完全沒有變好。聽到詹姆斯的話,他才輕輕睜開眼,卻又很快閉上。很久之后,久到詹姆斯以為對方會這么一睡不起的時候,男人突然說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活著或死去。”這是他出現后說的最長的一句話,男人似乎很不擅長說話,更不擅長說長句子。他的嗓音因為發熱而低啞,用詞的時候與其說是在斟酌,倒不如說他記不起來該怎么遣詞造句。“……但你能決定去醫院或者輸血。”詹姆斯忍住心里奇怪的刺痛說道。“不。”男人有氣無力地回答,但語氣依舊干脆。“……”詹姆斯猜他真正想說的是“他不能去醫院”。拜托,詹姆斯并不蠢,光是看男人的出現方式和他的身手反應就知道對方絕不是普通人。憑他身上那股殺戮血腥味,恐怕對方干的絕不是什么見光的活兒,甚至身后還有一連串的麻煩。“我,腦子,很亂。”男人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陽xue一字一頓慢慢說道。與其說是和詹姆斯說話,倒不如說是他陷入昏迷前的混亂,腦子已經開始不清不楚到自言自語了。“你失血太多,大腦的供血不足。”詹姆斯解釋道。男人看到詹姆斯已經完工了,竟然還打算起身離開,但他剛剛調動所有的力氣站起來,又身體一軟往下滑去。詹姆斯連忙伸手扶住對方,小心翼翼地找好角度抗著對方的身體,免得好不容易縫起來的傷口又裂開。“不,腦子,一直都很亂,但我之前,沒想過……為什么?”男人在詹姆斯耳邊輕聲問道,帶著迷茫得讓人心顫的聲音。詹姆斯回答不出,只是沉默地扶住他。而得不到回答的男人情緒開始逐漸暴躁起來。他從醞釀怒氣到瘋了一樣地發作只花了幾秒鐘。男人猛地用金屬手臂掐住詹姆斯的脖子,另一只正常的手掃過桌面,將整個桌子都掀翻起來。“我的頭!!啊啊啊啊——”男人開始像只發狂的野獸一樣嚎叫,詹姆斯被他掐得直翻白眼,雙手徒勞地按住逐漸收緊的金屬手臂。如果對方再不收手,他很快就會死在這里。在缺氧的過程中,詹姆斯卻能異常清醒地思考這個問題。誠然,他受過家庭的特殊訓練,但畢竟沒有實戰經驗。布魯斯能給他的只有理論指導,而克拉克……你認真的嗎,要克拉克真的下手和詹姆斯對打?再冷靜一點,仔細想想,那些訓練。詹姆斯已經感覺不到脖子的疼痛,他甚至連眼前都開始模糊,耳朵邊男人的嘶吼也聽不真切。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微微瞇起眼睛,用全部的注意力捕捉到男人動作的一個疏漏,就用力擺動下肢猛地揣在他剛剛親手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