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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白色蟲子。他們住在三樓,正好對著一顆樺樹,葉子快掉光了,此刻正在風里光禿禿地搖擺起舞。“骨灰打算怎么處置?”談越看著樺樹說,“我聽他們說,得盡快下葬。下葬前是不是得辦個葬禮?遺體已經火化了還需要葬禮嗎?我不懂這些,也沒有cao辦過這種事情,是不是得在本地找個眉族人幫幫我?”“不辦葬禮,老邢不喜歡這個……”司徒咳嗽了幾聲,“海葬吧,他以前說過這事兒。等我好了,我們再出海,我送他走。”“海葬?老邢這么時髦啊?!闭勗礁袊@道。談越在處理老邢遺體的時候核對了老邢的戶籍信息,老邢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一些,看著四十來歲其實已經五十一了。這個年紀的人選擇不辦葬禮和海葬還是挺少見的。“我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彼就饺嗔巳嘌劬?,談越趕緊低下頭屏氣凝神地觀察——沒哭,“但是昨晚夢見他了,他說在那邊看見我爸爸mama,囑咐我倆注意身體?!?/br>“‘我倆’?”談越頗為驚訝,“我以為他挺討厭我的?!?/br>“其實還好吧,”司徒說,“說到這個,你今天吃利培酮了嗎?”“啊?”談越想了想,昨天好像也沒吃藥,“還沒呢?!?/br>“別忘了?!?/br>“有副作用啊,吃了頭痛得要死。”“那也得吃,乖,聽話?!?/br>自從司徒住了院,談越瘋得更厲害了,司徒不得不每天監督他吃藥。那天傍晚談越在樹林里找到了半死的司徒,無遮無攔地哭了一路,把趙趙嚇壞了。他悄悄和司徒說原來談越竟然還會哭。第二天談越恢復正常了,趙趙和司徒都松了口氣,然而之后的幾天他又變得神神叨叨的,眼神飄忽自言自語。司徒好說歹說才哄著他好好吃藥別犯病,這才又正常了一些。談越的手指搭在司徒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過了一陣子,護士進了病房要幫司徒打針。兩人又把司徒扶到床上坐著,談越問護士什么時候能出院,護士說:“看術后恢復情況,至少得等半個月之后了。”談越也坐著,摟著司徒的腰。司徒做完手術之后瘦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輕飄飄的,和談越有得一比。好在司徒也沒出什么大問題,不至于截肢換腎之類的。談越計劃著等他出院了,帶他回老家A市休養,再過一段時間一起海葬老邢,順便旅游散散心。計劃很美好,然而談越一個人獨慣了,忘了他其實還是個拖家帶口的人。這天晚上他出門在醫院附近買了夜宵,路上堵了車,他晚上趕著回了病房,門一開,突然發現房間里多了兩個人——他的父母。談父和談母各搬了一張凳子,就坐在司徒床邊,三個人還有說有笑的。一見到談越推門進來,談父就都變了臉,臉色陰沉了不少。談越很是意外,忙不迭把粥放下了。他說:“爸媽怎么來了?沒和我說一聲?!?/br>談父看了看床上的司徒,又看看談越,語氣不善:“這么大的事,我打電話來你也不會告訴我的。要不是有個同事和我說了眉鎮出了事故,牽扯到了你,我還真被蒙在鼓里了?!?/br>談母正打量著談越,見他安然無恙,先是松了口氣后才笑了。她說:“這不是沒事兒嗎?好了,別說了?!?/br>談越抓了抓頭發,有點懊惱:“說了你們又擔心……算了,你們吃晚飯了嗎?我再去買?!?/br>“不吃?!闭劯笓u頭,“我倆就是來看看,你忙你的?!?/br>說完談家父母還真的就走了,談越洗完湯勺出來談家父母已經走遠了,只剩下兩把椅子放在床邊。談越放下湯勺,急問:“他們走了?為什么?”“你還沒來的時候叔叔阿姨就說了,他們就是來看看,馬上就走了?!彼就教稍诖采?,面色疲憊,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剛剛聊了得有半小時吧?!?/br>“很累?”“嗯?!?/br>“都說了什么?查你的戶口和生平經歷?”“何止?!彼就秸f得無奈,“比查戶口嚴格得多,一不留神還順便幫你出柜了?!?/br>“我們這種情況,你不幫我出柜他們也看得出來啊,”談越像是想起來什么,皺了眉,“我爸挺厲害的,你被抓到什么把柄了?”其實司徒在眉鎮的事情,談家父母稍微問一下別人就知道了。如果他們因為這件事而反對兩人交往,談越也不是不能理解。“沒有吧,阿姨好像對我印象還可以?!?/br>“無所謂了,”談越在這方面一向強硬,“等你出院我們就回A市?!?/br>“那我把客棧賣了?”司徒問他。談越挑了下眉:“不打算再回眉鎮了?”“嗯?!彼就筋h首,又開起來玩笑,“這不是要和你私奔了嗎,客棧又帶不走,總得帶點錢吧?!?/br>“私奔也可以,”談越被這個詞愉悅了,笑得很甜蜜,“如果我父母還是不同意的話,我們可以去別的城市。”司徒被他的笑晃了下眼睛,談越好多天來都是病懨懨的,難得見他高興一回。提到客棧,司徒不得不舊事重提:“其實客棧應該算是你的東西——幾年前我和老邢用牙美留下的旅館改建的?!?/br>“是嗎?”談越眼前又浮現了那張合影,他的親生父母,一手造成眼前局面的人。他一時有些難受。他摸了一下碗,粥快涼了,兩人看起來都沒什么胃口。“談克笙和嚴妮的房子現在還在A市的老城區,我去年回去看過。他們留下的書、遺物都還好好的,那些書我都看不懂,你大概會喜歡吧?!闭勗秸f,“過陣子,我買輛車,我們有空就周游東部去吧?!?/br>“東部?”“別的地方也行,哪里都行。”談越不在乎去哪里。窗戶里的月亮很大,既不圓也不亮,它就掛在樺樹頭頂的地方,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他坐在司徒床上,凝望這塊黃白模糊的月亮,他們總是見不到漂亮的月色,每一次都是這樣。“今晚的月色也不好看?!彼卣f。他不知道司徒什么時候坐起來的,忽然從背后摟住了他。“沒關系啊。對了,我是不是還沒說過……”談越聽見司徒很輕的笑聲,和司徒耳語的那三個字連在一起。他忽然發現,原來外邊的風雪已經停了。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了,有番外第24章番外一十年番外一十年穿越到十年前遇見18歲的司徒了,怎么辦,在線等,急!1談越從C市回來時已經是凌晨了,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樓,在門口掏了半天鑰匙。他喝了點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