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

藍夜疑信參半地嘗了一口，“好吃多了。”

“你忘了放蒸魚汁。”

“好像是…”

兩人對望，然后撲哧一聲笑起來，接著便默不作聲地埋頭吃面。

給藍夜講完課程，陳君把臥室里的桌子讓給藍夜，自己到客廳的茶幾上做人設。一會兒，藍夜拿著包煙到陽臺上去抽。陳君順嘴說了句：“感冒剛好，少抽點兒。”

藍夜沒說話，他在陽臺抽了幾根后，走到陳君身邊，似乎有些好奇地看著陳君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又肥又丑的女生，他問：“這就是CG公司要畫的嗎？”

“對呀，我在畫人物設定。”陳君細致地給他講了一下他的工作內容。

“好厲害！”藍夜贊嘆地說，眼中又充滿那種仰慕的目光。

陳君把故事劇情大體給藍夜講了一下，藍夜忽然皺了皺眉，他說：“我覺得胖子不一定要很丑，也可以很可愛呀！”他指了指女生的衣服，“故事里只說她是個很愛吃東西很胖的人，但并不討人厭，這個樣子看著就有點兒招人煩…嗯…可以把她的校服上加上一些食物模型胸章…”他興致勃勃地說著，邊說邊指著女生的胸部，“在這里加一個冰激凌胸章…在辮子上加上個漢堡或是薯條之類的頭飾…”

“是啊…”陳君托起腮，“有道理。”他按照藍夜的建議，把人設改了一下。

事實證明，藍夜的建議是正確的，當他把稿子交給Blent的時候，Blent對人設好一番誠心的夸贊。

令陳君感到陣陣不安的是：藍夜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樣，最近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做事漫不經心，作業的準確率一天比一天差，總是不知不覺地發呆，甚至在于陳君說話時也不經意地愣神。這跟他母親的病情有一定關系，還有20幾天就要做手術了，而且，雖然她在積極接受治療，但身體情況不容樂觀。

陳君爭取每天都陪他去探望他的母親，但這似乎仍為減少藍夜的憂慮，他睡覺前需要聽催眠曲助眠，效果也非常差，有時到了后半夜還沒睡，有一天早上，藍夜竟困出了黑眼圈。

星期五上午，Blent在上班時間單獨把陳君從辦公室里叫出去，他們來到一個小咖啡館。Blent點了些糕點和兩杯摩卡。他說，他的一家分公司現在正在趕線稿，他想派陳君到外省出差，供吃住，每天外加280元補助。

聽起來待遇不錯，是個與公司其他優秀CG設計師交流的一次不錯的機會。這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二話不說就痛快地答應，可現在情況不同，藍夜的狀況令他非常擔憂，他問：“要去多長時間？”

“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如果趕得快，也許會早幾天。”Blent喝了口摩卡如實說道。

陳君猶豫了一陣，對Blent說：“我再考慮一下，今晚給你答復。”

Blent不是個喜歡為難別人的人，他暢快地同意了陳君的要求。

怎樣也要跟藍夜商量一下，他暗暗地想著。

下班時，陳君到移動大廳去買了部智能手機，讓營業員用好看些的卡紙包起來。他到學校時，藍夜已經站在十字路口那里等他了。黃昏的夕陽終于燃燒掉最后一縷炙熱的火焰，沉默在黑暗中，一陣風忽然從十字路口吹過，把藍夜蓬松的棕發吹散了，路燈暗黃的光暈打在他白得幾近透明的臉頰，在高挺的鼻梁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優美的弧度，他迷茫地轉過頭，眼睛里似乎在發光，“阿君。”他輕輕地說。

陳君心底一陣逐漸翻騰起來的悸動，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即使已經相處了好長時間，他對他那種特殊的眷顧感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強烈。那一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我不能沒有他，他想要的，不論是什么我都會給他，包括我的心！

他故作冷靜的樣子，聳了聳肩問：“等很久了嗎？”

藍夜淡淡地答：“有一會兒了。”他搓了搓手，放到嘴邊哈氣。這個時候，深呼氣已經可以看到一團冰霧了。陳君把藍夜的手捂到自己手里，他的手很冰，指尖已經有些發紅。陳君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間揉搓，等變溫后，他說：“咱們該買對手套了，走，去超市里看看。”

藍夜輕輕點頭。

藍夜看中一款白色的皮制情侶手套，他說像怪盜基德的手套。雖然陳君知道白手套不實用，特別容易臟，可還是買了。

屋子里供了暖氣，只穿半袖襯衫都覺得有點兒熱。晚飯后，陳君讓藍夜跟他一起坐到沙發上，藍夜仍穿著棉睡衣，額頭沁出些細小的汗珠來。陳君找一個不疼不癢的問題切入話題，他問：“藍夜，假設我一整天不在家，你怎么辦？”

“你會一整天不在家嗎？”藍夜敏感地反問道。

“我只是假設。”陳君把手搭在藍夜的雙肩，視線柔和地投在藍夜身上，“如果我出差的話，當然會一整天不在家，也可能出去好幾天，你會怎么做？”

“假設會成立嗎？”藍夜有些慌了。

陳君太過敏感，陳君沒辦法再套圈子，他只好跟藍夜直說了，“是這樣，公司老板想讓我去外省出差，大概會走一個星期左右。”

“什么時候？”

“下周，去深圳。”

藍夜臉色蒼白地望著陳君，半晌，他才支支吾吾地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藍夜，我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玩兒，你不能跟我去的。”陳君安慰他說：“我會快些把任務做完，盡量早點回來。”

藍夜目光里透出更多焦慮的神色，似有什么想說出來的話，卻又憋著不說。

陳君嘆了口氣，他不想看到藍夜不安，他溫和地說：“如果你不想讓我去，我跟老板商量一下好了。”說到這兒，他覺得還不夠，又補充一句：“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他從背包里拿出下班時買的已經打了包裝的手機遞給藍夜，“送你個東西。”

藍夜接過盒子，有些困惑地望向陳君，陳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盒子打開。

藍夜笨拙地拆開包裝紙，塑料盒里靜靜地躺著一部白色的手機。他的手停了停，接著，他把盒子打開。

陳君摟住他的后腰，低聲說：“想我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也可以跟我聊qq或是微信。”

藍夜垂下頭，他忽地靠在陳君的懷里，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阿君，你早點回來。”然后便緊抱住陳君，幾乎要把他的衣服抓下來，陳君回應式地收緊雙臂，將藍夜纖瘦的身體攬入懷中，“我知道。”

第二十三章

星期六星期天，陳君買了足夠做一星期的蔬菜，整整一個雙休日，陳君都在家里從早飯教起，教藍夜如何做菜，開始，藍夜學得很慢，做幾次后便如魚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