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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而讓她貪戀的暖,阿弦回身,終于看清眼前的人。 猝不及防間,腳尖掃地,后背竟貼在了紅墻之上,他卻越發握緊她的手,十指相扣,俯身低頭,便在那櫻唇上吻落。 旁側廊橋之下,盛放的梅樹爍爍燦燦,芬芳撲鼻,枝椏間歇著兩只黃鳥,本正跳來跳去在啄梅心,見狀忽然撲棱棱飛了起來。 阿弦受驚一掙,卻又給崔曄環在懷中,朝服寬袖攏著,幾乎將她小小地身影盡數遮住。 作者有話要說: 嗯嗯,虎摸你們兩只~(づ ̄3 ̄)づ╭?~ 又沒有留言了,二更君憤怒地蹲在地上。 第226章 掌中美人 兩名宮人并肩走過廊橋, 宮靴踏在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沉悶聲響。 忽然其中一人望著前方梅樹下, 低低道:“快瞧, 那是……” 旁邊的內侍抬頭看了眼,卻見朵朵白梅燦燦,一道清雅出塵的身影若隱若現。 遂小聲說道:“那不是崔天官么?聽說天后今日傳他進宮, 這會兒大概是要出宮去了。” “天官在這里做什么?” “噓……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兩名內侍碰了碰肩膀, 仍舊目不斜視地垂首快步離去了。 *** 阿弦躲在崔曄的懷中, 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聽見兩人腳步聲遠去,才用力推了他一把:“阿叔!” 崔曄輕輕地咳嗽了聲, 面上流露極罕見地一絲赧顏之色, 然后有些刻意地轉頭看向旁側:“我們出宮去罷?” 這幾乎像是孩子式的耍賴。阿弦簡直不敢相信:“你……” 崔曄又咳了聲, 這才掃了她一眼, 用一種無懈可擊的語調哄勸似的說道:“出去了再說好么?” 阿弦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出宮門后,兩人上車。 其實經過方才那場“突如其來”,阿弦暗自賭氣, 本不想跟他同車, 但是畢竟還有一件要緊大事, 也顧不得計較這些“小事”。 自出宮以來,崔曄都不曾主動開口。 阿弦瞥了他幾次,終于忍不住道:“阿叔以后不要這樣了。” “嗯……”崔曄應了聲,未曾看她。 阿弦道:“給人看見了怎么辦?” 崔曄不答。 阿弦不滿:“你聽見了沒有?” 崔曄笑道:“自是聽見了。” 阿弦瞪著他,很覺疑惑,又有些慍惱:“方才在皇后面前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還以為你早就出宮走了。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 在宮里……”咬了咬牙,并沒有說下去,哼了聲轉開頭去。 耳畔窸窸窣窣的聲響,阿弦偷偷瞟了眼,卻見他挪了過來。 幸而并沒有做其他動作,只是垂眸道:“莫要生氣,以后不會了。” 阿弦挑眉:“真的不會了?” 崔曄認真地沉思片刻,鄭重道:“放心,我會盡量自制。” 阿弦匪夷所思地睜大雙眼:“這是什么意思?” 崔曄手攏在唇邊,似咳非咳,笑而不語。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阿弦決定不再跟他說這個“不便啟齒”的話題,畢竟還有索元禮那件事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其實……我先前去吏部找過阿叔。”阿弦深吸了一口氣,手卻不由自主握緊了幾分。 “嗯?”崔曄有些疑惑,他當然知道阿弦的脾氣,若非有什么要緊之事,絕不會唐突去吏部尋人:“出了何事?” 一想到那人的名字,心頭頓時又涌動戰栗起來。 阿弦雙手又緊了緊:“我、我今日去尋找藍郎中回來的路上……見著了一個人,我懷疑他……就是在韶州害死了周國公的人,同時也就是、就是當初在羈縻州害阿叔的人。” 崔曄在聽到阿弦說敏之之事的時候,反應還算平常,只聽到最后一句,身子在瞬間微微繃緊:“是……是么?” 他并沒有說“是誰”,而是說“是么”。 阿弦略覺古怪,卻并未深思,只道:“當時狄大人陪著我,他告訴我,那個人就是梁侯身邊的得力之人,名叫索元禮,是一名胡人。” 崔曄凝眸,未曾言語。 阿弦見他竟無驚愕之色,疑惑道:“阿叔可知道此人?” 崔曄點頭。 阿弦心頭一動,驚疑交加:“總不會……阿叔已經知道了?” 崔曄默然。 阿弦的心越發跳的厲害:“說話呀!”卻不等回答,又著急地抓住他的手:“我認定那行兇惡徒就是索元禮,那他的背后之人一定是梁侯,而且當初括州刺史張勱那在朝中的‘靠山’十有**也是他,這人如此狠毒,暗害阿叔在前,又謀害了周國公,私底下還勾結外官,貪墨朝廷的救災錢糧……一定要盡快鏟除才是……” 崔曄忽地探臂將阿弦擁入懷中。 阿弦呆了呆,就聽崔曄輕聲道:“這件事,阿弦不要管好么?” 阿弦用力一掙:“阿叔說什么?” 崔曄察覺她的驚惱之意,便道:“正如你所說,我已經知道羈縻州的事有梁侯的影子,但是要鏟除梁侯,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阿弦叫道:“向陛下跟娘娘揭發他的罪行呀!” “阿弦你聽我說,”崔曄沉默片刻,終于緩緩說道:“處置梁侯容易,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梁侯是圣后的羽翼,尤其是現在周國公殞沒,若在這個關頭彈劾舉報梁侯,圣后必然以為是針對武氏族人,事情的發展反而會適得其反。” 阿弦屏住呼吸:“別的不論,只是我方才所說的三件事,都足夠武三思死上千百回了呀,難道皇后還會包庇他?” “皇后是個決絕果斷的性子,殺伐決斷,但是皇后現在所處的位子決定了她對事情的考量方向。” “我,我不懂……” 崔曄耐心說道:“皇后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地位,才能掌控朝局,殺伐決斷,你看,周國公才殞沒,皇后立刻把你們戶部的武懿宗官職提拔,并把武承嗣從嶺南招了回來,難道皇后覺著二武是人才才要招攬的么?并不是,皇后只是在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已,所以她需要武氏族人作為可信的羽翼。” 阿弦道:“但是如武三思這種作惡多端的……” “就算是他這種作惡多端的,不到完美時機,皇后也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動他。” 阿弦的心涼了一半,她想反駁,卻又似乎無話可說。 “這些話,我本不想告訴你,”崔曄嘆了聲,看著她恍然若失的模樣,手輕輕撫過阿弦肩頭:“武三思的身份特別,就像是一張護身符,外人要下手處理他很難,所以當初周國公在的時候,我甚至曾經想過……” ——能跟武三思斗的人,長安除了賀蘭敏之不做其他人選,怎奈敏之是個不可控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