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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不見了, 特去看看。” 阿弦挑眉。 袁恕己見她定睛瞧著自己, 一時牙癢, 正要在她額頭上一敲,忽然想到她如今是女官了,大庭廣眾之下如此, 只怕對她有礙。 袁恕己將手負在身后:“你是要去哪里?” 阿弦道:“常安坊找一個人。” 頃刻, 袁恕己打聽了內(nèi)情,哼道:“原來是崔升給你找的差事,他是嫌你不夠事多么?” 阿弦道:“少卿若是有事, 我先走啦。” “你急什么?”袁恕己捉住她的手臂,瞪著:“升了官兒便不認人了么?” 兩人目光一碰,阿弦嗤地笑道:“是啊, 官兒且大著呢, 少卿你膽敢如此攔擋, 不怕得罪了我么?” 袁恕己也忍不住笑了聲,將她的手松開:“我聽著你說的怪有趣的,橫豎今日也得閑,好歹陪你去瞧瞧,有個萬一也好照應。” 阿弦見他開口如此, 不好推辭,權(quán)當有個伴兒。 當即兩人便策馬往常安坊而來,到了陳主事家宅門口,阿弦吃了一驚:“我是不是眼花了?” 袁恕己順著看了眼:“怎么說?” 阿弦道:“前方那門頭怎地掛了大紅綢子。” 袁恕己道:“是有喜事才如此,有什么可奇怪的?” 阿弦冷笑:“可不正奇怪么?喪妻兩個月不到,這是要怎么樣?急著迎新人過門?” 袁恕己怔道:“原來就是這家兒?” 兩人往前,正鄰舍許多人在外張望,阿弦翻身下馬,拉著馬兒靠邊而行,便問一名婦人道:“大嬸,這家是要娶親么?” 婦人打量她一派貴氣,相貌秀美,不由談興大發(fā):“小郎君,你有所不知,這家原本才新喪了主婦,這一轉(zhuǎn)眼就又要迎新了,新娘子才十六歲,一朵花似的,嘖嘖。” 阿弦“啊”了聲:“既然新喪,怎地這么快就另娶?” 婦人道:“聽人說,是因為陳家娘子托夢,叮囑讓令史另娶好給陳家開枝散葉,這樣她在底下也能面對陳家列祖列宗了。” 阿弦簡直匪夷所思,轉(zhuǎn)頭對袁恕己道:“我不僅眼花了,連耳朵都要聾了。” 袁恕己笑道:“這有什么辦法?人家也是為了亡妻,省得她在地底下不得安寧,真是個絕世好人。” 說到這里,忽地見一個熟人在陳宅門口駐馬。 阿弦正要招呼,里頭有人迎了出來,正是那陳令史。 袁恕己悄悄地說道:“他的亡妻是在地底下安寧呢,還是在他背上自在?” 阿弦板著臉道:“好端端地背著呢。” 袁恕己咽了口唾液:“小弦子,跟你說話,我自覺都有些瘋了。” 那邊兒陳令史招呼著那人正要入內(nèi),那人目光轉(zhuǎn)動,驀地看見阿弦,臉上陡然掠過一絲喜色,張手叫道:“十八弟!少卿!” 袁恕己跟阿弦見狀,雙雙牽馬上前,原來這來陳家的人,竟是崔升。 崔升道:“你們……怎么在這兒?” 阿弦不答,崔升驀地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并不是盯著陳令史的臉,而是側(cè)開數(shù)寸。 崔升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袁恕己也早發(fā)現(xiàn)了,因?qū)Υ奚溃骸扒颇氵@點膽子……咳,我們是打這里路過,看有熱鬧,過來看看。” 崔升雖不曾把此事告訴過他,但見他跟阿弦一路,又聽他嘲笑自己膽小,就明白他已知曉。 陳令史因認得兩人,忙道:“既然來了,不如同進來喝杯喜酒。”說著舉手示意,一轉(zhuǎn)身間,忽然“嘶”地出聲,脖頸有些僵直別扭。 崔升跟袁恕己對視一眼,兩人復又看向阿弦。 正好阿弦道:“有什么話,這會兒不說,還要等什么時候?” 陳令史見她看著“自個兒”,很是莫名:“主事……在說什么?” 崔升眼珠一動:“她、她跟少卿有些口角……” 袁恕己斜睨崔升。 阿弦皺眉:“你這樣做總要有個原因。” 陳令史納悶,看向袁恕己,苦笑道:“是在跟少卿說話么?可是……怎么像是對我說呢?” 袁恕己盯著此人雙眼:“令史莫不是心懷鬼胎?” “我?”陳令史微震。——他是刑部之人,心志堅決,但袁恕己聲名在外,竟叫他陡然膽虛。 卻聽阿弦淡淡道:“不要再叫他了,他聽不見,他已不是你的夫君,今日娶新,亦是用你的安寧做借口,你不如告訴我,你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可覺著安寧么?” 現(xiàn)場陡然詭異了幾分。 崔升幾乎瑟瑟發(fā)抖。 袁恕己面上卻是微微地笑。 陳令史總算聽出不妥:“主事,你到底是在跟誰說話?” 他順著阿弦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側(cè),并沒有什么人在,但是脖子卻又是一陣刺痛,卻不像是針刺,而仿佛是被尖銳的指甲掐住,痛的他皺緊眉頭。 阿弦卻不再做聲。 陳令史見崔升跟袁恕己皆都在場,極快一想:“兩位若是忙,我便不打擾了。” 他后退一步,正要轉(zhuǎn)身進門,身上忽似壓了一塊兒大石,竟墜的他不勝負荷地躬了躬身。 袁恕己看著這幕,轉(zhuǎn)頭問阿弦:“怎么了?” ——那原本在地下“安寧”的主婦,緊緊扣著陳令史的脖頸,不停地叫:“夫君,你看看我!夫君!” ——那夜風雨交加,陳令史吃了酒,一時不順意,又抓了夫人來暴打,這一次因動手比平日更狠了些,竟失手將人打死了。 清醒之后,迅速收拾殘局,又將夫人的尸首略做整理,因他是刑部之人,有些人脈關(guān)系,只說夫人急病身故,那些人礙于都是同僚,也未曾為難。 那女子雖做了鬼,卻仍死性依附不肯離開,倒并不是因為怨恨。 直到今日,眼見新人笑,哪聞舊鬼哭。 阿弦雙手握拳:“是陳令史活活打死了他的娘子,還報說是急病。” 忽然她又叫道:“為什么第一次見面你不曾告訴我?” 那趴在陳令史背上的女鬼仍是緊緊地貼在丈夫身上,嘴角泛青,眼中滴血:“他是我夫君啊,我永遠不要離開他。” “這樣的東西,”阿弦又憎又恨,看向陳令史“連‘人’也稱不上,又算什么夫君?” 陳令史因肩頸極重且痛,聽了這句,忍不住沖她叫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崔升聽到這里,踏前一步:“她在做什么你不必知道,但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會知道,陳大人,咱們部里再見!” 崔升冷冷一笑,拂袖轉(zhuǎn)身。 *** 崔升自回刑部處置陳令史一案。 朱雀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 紅塵喧囂,天色晴好。 阿弦想到方才那一幕,在她點破陳令史殺妻后,今日出嫁的那女方家人竟似不當回事,仍是堅持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