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6
書迷正在閱讀:月亮湖泊、師尊(H)、末世之牽絆、不取經娶刀劍可好[主刀劍]、他好像一條狗啊、溯洄之舟、牢籠(H)、逃離無限密室、陰狠反派總在扮演小奶狗、留空
到一個問題:武惟良跟武懷運在這個時候回到長安,是不是太過機緣巧合了?皇后召他們回來,當真是所謂“親情”相關? 耳畔忽然聽到急促的馬蹄聲。 武三思正胡思亂想,起初還以為是自己所乘馬車,但很快便知道不是。 他正要掀起車簾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朱雀大街上如此急速狂奔—— “彭!”一聲巨響。 車廂猛烈地顛簸起來,單側的轱轆飛起,車廂幾乎側翻出去。 武三思大叫一聲,身不由己從車廂的這邊兒滾跌到對面。 他本能地抱住頭,叫道:“發生何事!” 車夫的聲音驚恐地傳來:“是周國公……”還未說完,就慘叫一聲,杳無聲息。 此時馬兒仿佛受驚,越跑越快,武三思在車廂里顛來滾去,聽車夫聲氣不對,心頭一涼。 咬牙從車窗外看出去,卻見果然在臨近旁邊兒,敏之趕著自家車駕,凌厲充滿殺氣的雙眼卻看向這邊兒。 武三思不由叫道:“賀蘭敏之,你瘋了么?” 回答他的,是敏之將韁繩一撥,馬鞭當空劃過。 幾匹馬受驚,被迫往旁邊湊來,幾乎跟武三思拉扯的那兩匹馬擦肩并行了,兩輛馬車也擠在一起,車輪相接處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又有木柱斷裂發出瘆人響動。 被賀蘭敏之故意擠壓撞擊下,車逐漸向著旁側的水渠逼近,有幾次車輪擦著水渠邊沿而過。 武三思起初不知他的用意,發現之后,忍不住尖叫起來! “賀蘭敏之,住手!”武三思驚恐大叫,“你不要命了么?” 前頭兩匹馬長嘶一聲,原來前方有一棵榆樹略微橫斜出來,馬兒扭身避開,但是馬車卻避無可避,直裝而上! 武三思頓時從車后被撞得直飛往前!馬車再也支撐不住,往旁邊的水渠溝里翻跌下去。 早在兩輛馬車并行的時候,路上行人便已經紛紛避讓圍看,街頭巡邏的衙門禁衛更是聞訊而來,見狀大驚,紛紛聚攏。 賀蘭敏之勒住馬兒,往下俯看。 武三思隨著殘破的馬車一并墜落溝渠,一時無聲無息,半晌不見出現,不知死活。 敏之盯著看了許久,嘿嘿一笑,這才重新趕車去了。 那些禁軍認得是大名鼎鼎的周國公,哪里敢招惹,直到賀蘭敏之去了,才紛紛地張羅搶救。 這一場驚魂,武三思傷了腿腳,臉上掛彩。 先前墜水,又驚又怕,又被水一沖,便閉過氣去。 此事很快武后也知道了。 但在武三思訴說委屈之后,武后卻似有息事寧人之意:“他原本就是那個無常性情,如今更加失了親人,如此反應也在情理之中,幸而你命大無事,就不必再跟他計較了。” 武三思道:“但是、但是姑母,我覺著這次不止是無常任性這么簡單,他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他會不會疑心……” 武后抬眼。 雖未說話,武三思已噤若寒蟬。 武后卻又垂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怎么不懂?” 武三思起初還有些失望,武后竟縱容賀蘭敏之到如此地步!甚至連他幾乎要了自己性命,都如此輕描淡寫地開脫放過。 直到武三思告退出殿,重又回味武后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時,方品出幾分真正意思。 武三思挑眉:“難道說……” 他想笑又不敢,生怕自己笑的太早,但是不可否認,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心里舒泰。 偌大的長安城,每日都演繹著不同的喜怒哀樂,生離死別。 正如敏之對阿弦說的: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這正是陶淵明的里兩句,說的是親戚伙伴們正在因為親人的離開而仍覺悲傷,但其他不相干的眾人卻已經在開懷歌舞。 這數日,敏之猶如行尸走rou一般,沉浸在痛苦跟憤怒之中無法自/拔。 他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更加憤怒就算賀蘭氏身死,他仍無法毀天滅地,為她陪葬。 這種憤怒又促使悔恨加倍,扭曲咆哮,像是無形的毒蛇將他的身心幾乎啃噬干凈。 但是痛怒交加反復之后,所有的癥結最后只剩下了一個:就算他當真毀天滅地,賀蘭氏也不可復生了。 直到他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這才似乎舉世蒼白里看見了一絲光亮。 平康坊。 敏之擒住阿弦,惡狠狠地威脅,在他眼里心中看來,面前的人儼然已經是他最后的希望。 這樣猙獰狠惡的周國公,自是萬人畏懼,但阿弦并不怕。 她只是倍覺傷郁而已。 阿弦道:“殿下,就算你殺了我又怎么樣,仍然不能成事。” 敏之竟從她太過平靜的反應里看出一絲悲傷,這一點悲傷就似千里之堤上一點潰口,幾乎讓他在瞬間全盤渙散。 敏之卻仍咬牙道:“好,如果殺了你不能成事,那我就殺了她!” 他揮手指向虞娘子,然后又指著玄影,破罐子破摔不顧一切:“它!還有……陳基,袁恕己……所有你牽掛著的人,是不是還不能成事?” 阿弦想不到敏之竟會說出這種話:“殿下!己所不欲,何施于人!” 敏之道:“說的對,我所不欲卻偏偏給我遇上,那我就讓世上所有人都跟我陪葬!” 阿弦當然知道這并非是周國公說說而已。 阿弦看他一眼,終于抬手按住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慢慢地將他推開。 敏之起初還不肯放。 阿弦道:“殿下,你這樣我是沒有辦法找人的。” 敏之松手:“你、你答應了?”他驚而又笑,“快找,快找,阿月在哪里,在哪里?”轉頭四看,迫不及待。 虞娘子眼中擔憂之色更濃,看向阿弦,阿弦向她一搖頭,轉身掃了一眼屋內屋外。 并無。 “我先前之所以不敢答應殿下,就是因為……一般而言,并不是我去找‘它們’,”阿弦深吸一口氣,有些為難地解釋,“多半是‘它們’來找我。” 敏之怔怔地看著她。阿弦道:“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到底能不能找到。” “當然能!”敏之叫起來,“阿月,阿月!你在哪里,你出來!” 他仰頭大叫,似乎這樣就能把賀蘭氏召喚出來。 這一幕場景,當真又是可笑,又是可怕,又是可憐。 阿弦被迫隨著賀蘭敏之回到周國公府,不管是在路上還是回了府,敏之寸步不離,時而東張西望打量,時而指點阿弦看某處詢問有無,時而焦躁催促,時而又喃喃自語。 幸而阿弦是個心胸不比尋常的,且又素知敏之性情,又理解他當此之時……見怪不怪。 想當初朱伯出事,那會兒她的精神情形